第9章 如何养号

我们八个人被安保人员带到一个巨大的房间,四周是高高的白色墙壁,天花板上的灯光刺眼而冷漠。

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人,充满了机械的嗡嗡声和低低的键盘敲击声。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电脑、手机、文件,还有堆积如山的各类资料和合同,显得杂乱无序。空气中有股干涩的味道,似乎是长时间没有清新的空气流通的结果。

我和张凯、王强、李娜被分到了一个组,带领我们的,是一个老练的老人,他的面庞如同岁月的刻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神里却带着深深的冷漠与警觉。

他的名字叫李长远,身形瘦削,嘴唇紧抿,眼睛盯着我们每一个人,仿佛随时准备审视我们的每一个举动。

“你们八个,从今天开始,都是我的下属。”李长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道:“你们的今天任务,就是把手头上的这些客户资料搞定。记住,今天你们只需要做一个任务——开始熟悉系统,了解如何操作这些设备以及养号。”

他指了指四周堆满文件和设备的桌子,示意我们开始工作。我们默默地坐下,各自打开了眼前的电脑。我能感觉到身旁的张凯微微颤抖,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有些不自然地跳动,仿佛每一次敲击都充满了某种无形的压力。

很快,我们四个分别被安排了一个老人在身边。

带我的,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个小子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简单的链子,眼神不算锋利,却有一种流浪街头的气息,像是那种常常在外面飘荡的社会小青年。说实话,他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甚至给人一种不怎么靠谱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想了解一下他,但他只是回过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过了片刻后才道:“李伟。你看起来好像比我大,大家都叫我伟仔,你也可以这样叫。”

说完后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这个房间里面堆满了电脑、手机和一堆文件,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办公室。人也很多,几乎所有的工作台前都坐着一个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映照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整个房间沉寂而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伟仔指了指我面前的电脑和旁边的手机:“这个是你今天的工作,首先,要做的是养号。”

闻言,我的心情有些复杂,疑惑道:“养号?怎么养?”我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你现在看这些账号,虽然能用,但是它们是新号,什么都没有。”伟仔随便拿起一个手机,打开了一个名叫某音的社交软件,道:“你不能一下子就开始用这些账号去骗人,得先给它们一点活力。”

他顿了顿,接着说:“养号的目的,就是让这些账号看起来像是长期活跃的账号,而不是刚注册的。你得让它们看起来真实,能通过检查。”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养?”

“很简单。”伟仔把手机屏幕转向我,点开一个社交平台,登录进去,淡淡的道:“你需要用这些账号加人、发朋友圈、评论、点赞,甚至给别人发私信。这些都不是为了做什么,而是让账号的活动显得自然。”

他很快操作起来:“比如,你先加几个朋友,然后发些内容,比如发一些关于生活、天气的状态,看起来很随意。”

我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突然间有些明白了。这些账号,若只是空号,根本无法用来骗人,必须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正常用户一样,才能进行后续的操作。

“你要慢慢地操作,不要急。”伟仔继续解释:“开始时,每天只做一点小事,不要一次性做得太多。用这些号加一些普通人群体,或者关注一些热门话题。慢慢地,系统会认为这些账号是活跃的,可能已经是老账号了。”

“然后呢?”我继续追问。

“接下来,你就要通过这些真实的账号,去给别人发送诈骗信息。刚开始,你只能通过一些软性的方法去接触别人,不要一下子露出马脚。等到你养成了一些信任,再发一些更具诱导性的信息。”

“比如什么?”我有些不解。

伟仔笑了笑:“比如一些投资理财、借款信息,或者介绍一些看似有前景的东西。关键是,让别人觉得这些信息是真实的,不要一开始就提到太多的钱。记住,你要建立信任。”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我知道,现在这些似乎已经成为了我必须适应的规则。

“还有一个重点。”伟仔转向我,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你得学会改IP。”他指着桌面上的电脑,道:“这些工具可以伪装成其他地方的IP,这样就能避免被封号或者被追踪。”

“那怎么做?”我问。

“很简单。”伟仔操作着电脑,迅速打开一个VPN软件,道:“这些VPN可以帮助你更改IP地址,让你的账号看起来像是来自不同地区的。你可以根据需求选择不同的国家和城市。”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改IP很重要,你不懂得这一点,很容易被系统标记为异常账户。”

就在伟仔继续讲解如何操作时,突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刘杰和几名安保人员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抬头,眼睛一瞬间瞪大——他们拖进来的,是赵阳。

赵阳的模样让我震惊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完全没有穿衣服,赤裸的上半身满是黑痕,皮肤像是被电烧焦了一样,肉体已经被电棍电得扭曲变形。那些原本应该是血肉的地方,早已经呈现出一片黑色,散发着焦糊的气味。

他的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体虚弱无力,被两个安保人员随意拖着,几乎是拖行进来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