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重生之剑

“我咬破了那畜生的喉咙。”

安静的房间回响着多米利克平淡的声音，伯爵和奎德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他的讲述。

“也许是天赋，也许是凑巧，我很准确地找到了它的颈动脉，温热的鲜血一瞬间充斥了我的整个口腔。”

“太美妙了~”多米利克回想着自己第一次吸食鲜血的经历，哪怕只是一只畜生的鲜血，但那美妙滋味还是让他舒爽地闭上双眼：

“血液仿佛富有生命，它不停地从我的喉咙一直往下，滋养着我那千疮百孔的胃部，并且源源不断将力量输送到四肢。”

“那种如获新生一般你根本无法体会，父亲。”

“那是...命运的恩赐！”

“你病了，儿子。”看着多米利克比自己还要疯狂的模样，伯爵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遗憾。

虽然儿子身上的优秀品质使他无比骄傲，但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因为多米利克的过于善良而感到苦恼。

正如他曾经说过的，在北境，能够保持天真和正直的，唯有史塔克。

因为史塔克是统治者，他们无需担心其他，只需要在临冬城保持天真与正义，那反而能够使他们的统治更加稳固。

毕竟没人会不喜欢一个没有任何心机，并且恪守荣誉的封君，相比较起西境那头老狮子，艾德·史塔克简直是所有领主心中最佳的封君人选，甚至比他那个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哥哥更合适。

卢斯·波顿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多米利克，希望他更成熟且理智一些，至少要对其他人保持戒心，但都被博览群书的儿子以各种理由回绝。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的改变，按理说他应该感到欣慰才对，但...好像又变得太彻底了一些。

“病吗，呵呵...”多米利克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只是仍旧淡淡地开口：“在重获新生的那些日子里，我想明白了许多。”

“这本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不管高高在上人们把它包装得如何美好，用权力和礼仪包装他们的原始欲望和肮脏手段，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吃或者被吃，没有第三条路供你选择。”

“与其被人吃掉，我倒是更希望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那么...父亲。”他冲着伯爵温柔一笑，仿佛与以前那个善良的青年贵族没什么两样，接着回头看向握着剑的奎德：

“我很好奇，现在掌握着主动权的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已经完全病入膏肓的继承人呢？”

被多米利克直勾勾盯着，奎德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早知道就应该跟纳威那个单纯的家伙一样，远离波顿家父子之间的权力斗争中来，但谁知道多米利克竟然把直接隐藏地那么完美！

他现在很后悔，贵族血脉之间的斗争，本就不是自己这种平民出身的家伙能够参与的，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沃顿的尸体躺在那，自己又听到了两人所有的对话，了解到如此多的秘密。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不管胜利的是哪一方，自己活下来的机会恐怕都微乎其微。

裸体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啊！

但不管是伯爵还是多米利克，都没有在意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心理活动。

对他们来说，奎德只是一颗棋子，用完了就丢弃也没什么值得心疼的。

“去君临吧，儿子。”伯爵叹了口气，虽然现在的多米利克心狠手辣，并且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非常符合一个优秀领主的特质，但毕竟自己还没死呢。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当他真的衰老到无法动弹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把爵位让给多米利克，让家族在儿子手上发展壮大，可...绝不是现在！

“去君临，跟史塔克一起，我已经写好了信，推荐你作为他的副手。”伯爵缓缓坐起来，站直身体正视着多米利克，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你在临冬城的表现很不错，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

“正如我所说，艾德·史塔克是个天真的家伙，他并不适合在君临那种地方统治，相反，那里会很适合你。”

“君临是权力的中心，你会在那学到很多东西的，多米利克。”

“所以...”哪怕伯爵站直了，多米利克也比他高一些，微微有些俯视的感觉：“这就是您对我的最后通牒了吗，父亲？”

多米利克的语气有些失望，因为他在伯爵身上闻到了一丝...畏惧。

他怕了。

大名鼎鼎的恐怖堡卢斯·波顿，怕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一个年富力强的统治者最害怕的，就是生下一个比自己更优秀，也更富有野心和手段的继承人。

更要命的是，多米利克并不惧怕弑亲带来的诅咒，从他残忍弄死拉姆斯就能看出来。

这样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命的继承人，卢斯·波顿实在不敢把他留在身边。

“很可惜，亲爱的父亲，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看着他坚决的表情，多米利克摇摇头叹了口气，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那看上去无比苍老的脸颊。

修长的手指轻捻，摘下一缕枯萎的白发，感叹道：“科本学士的手艺真不错，对吧？”

！！！

他的话让伯爵瞳孔瞬间收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抵在床沿上。

“科本是我带回来的，还记得吗？”多米利克嘴角微微上扬，轻吐一口气将指尖的白发吹落，在空中飘荡片刻化作尘埃消散。

“你竟然会相信一个被我带回来的人，真不知道该说您是胆子大呢，还是有魄力十足。”

他脚步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伯爵：“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在伯爵的注视下，多米利克双眸逐渐变得猩红，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开始逐渐在房间中弥漫，刺激得他的鼻尖微微耸动。

噗！

视线越过多米利克宽厚的肩膀，只见一柄长剑由下至上贯穿了奎德的心脏，本应已经死去的沃顿爵士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高大的身形似乎笼罩着一片诡异的阴影。

沃顿爵士抽出长剑，转过身双手将它杵在身前，如同随时等待主人命令的忠诚骑士，但随着他缓缓抬起手，一抹同样的猩红在沃顿眼中浮现，与多米利克竟如出一辙！

不知是否错觉，伯爵仿佛在沃顿身后，看见两扇巨大的翅膀虚影！

“我忘了告诉您，父亲。”

多米利克并未回头，似乎对发生的事情尽在掌握，脸上露出无比霸道的笑容：“去，或者留，生，或者死...”

“只有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