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坟前黄土

青山村,一个古朴而又偏远的农村,村子不大,总的也才几十户人左右。

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总的四口人,家主名叫刘大壮。

他上有一个老母亲,有个妻子和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

其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他母亲把他一手拉扯大的,只是可惜他母亲后面变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只是那时候的农村人很难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加上医疗系统也不发达,村里人并不知道什么叫精神病,只是看她母亲时常疯疯癫癫的,私底下都说她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鬼上身了。

对于村民的议论刘大壮也有所耳闻,一开始他并不在意,毕竟那可是自己的母亲。

但慢慢地他有了孩子之后,他的想法慢慢开始转变了。

他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最喜欢和他奶奶呆在一起,其依赖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和他母亲。

由于自己母亲精神不正常,时常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有时她一言不发,有时会藏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有时又会跳来跳去胡言乱语甚至是躺在地上打滚,所以村里的邻居和自己家亲戚总是劝说刘大壮,让他和他老婆自己带孩子,怕孩子出现什么意外。

刘大壮对此很是在意,他也怕自己孩子染上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让自己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自己则是留在家里照顾自己的老母亲。

自从自己老婆和孩子去了娘家之后,刘大壮母亲每日都是异常的沉默,经常都是默默的流眼泪,就连刘大壮这个亲儿子叫她,她也像没听到一样,每天都自己蜷缩在墙角里,每日进食都是很少的几口米饭,慢慢地她的身形越发的瘦小了。

刘大壮看着自己母亲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毕竟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和自己相依为命,是母亲一把拉扯自己长大的,他总是在心里计划着什么时候让老婆把孩子带回来让母亲看看。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春节,每家每户都团团圆圆的好不热闹,刘大壮也是将自己老婆和孩子从娘家接了回来。

自己母亲看到孙子后显得异常激动,伸出双手想走过去抱抱自己孙子,但她又怕这样做后再也见不到孙子了。

于是她飞快地跑出了家门,在村子里大笑着满村跑,刘大壮见状十分担心,也是追了出去。

所幸母亲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刘大壮将她带回了家里。

马上就要过年了,刘大壮寻思着上集市上去买点菜,于是和自己老婆商量了一下后,他们决定将自己母亲留在家里。

刘大壮一边安慰一边将自己母亲扶到了床边,他给母亲脱了鞋后让其躺在床上。

“妈,你在家里等着儿子,我上街去买点菜,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刘大壮拉下了床帘,转身离开了屋子。

刘大壮母亲躺在床上,颜色满是浑噩,没有一点神采,双眼直盯着上方的床帘。

刘大壮担心自己母亲乱跑,于是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时从门外将门给锁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去集市买菜。

由于青山村很是偏僻,刘大壮等人买菜回到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刘大壮打开锁进入家中,发现家中一切正常,甚至母亲的那双鞋还是很整齐的摆放在床前,刘大壮很是欣喜。

“妈,我回来了,买了您最爱吃的菜,待会儿儿子给你做”

刘大壮高兴地说着,一边走向母亲的床前。

可是当刘大壮拉开窗帘后,床上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母亲的身影。

“妈,你在哪儿呢,我回来了”

刘大壮以为母亲又在家里藏了起来,于是他一边喊着一边在家里寻找起自己母亲来。

听到刘大壮的喊声,他老婆带着孩子也赶了过来,一起寻找着刘大壮母亲。

“妈,你在哪儿呢,我带着恒儿回来了”

刘大壮老婆抱着孩子,一边喊一边寻找着家里的角落。

一会儿过后,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夫妻二人找了个遍,可依旧没有发现自己母亲的身影。

这让刘大壮很是不解,因为他出门的时候是锁着门的,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四周的窗户也是封闭好的,完全没有打开的痕迹。

自己母亲要是出去了的话只能从屋顶上出去。

但农村的房子都是石板房,屋顶离地面是很高的,就算是搭上个梯子也爬不上去。

那自己母亲到底上哪儿去了呢,刘大壮又再次在家中寻找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发现自己母亲的痕迹。

这下刘大壮彻底慌了,他非常担心自己的母亲,于是他来到了附近的邻居家里,着急的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自己母亲。

邻居们全都摇头,声称别说见到了,就连声音都没听到。

闻听此言刘大壮心中很是担心,他开始在村子里一边寻找一边喊着自己母亲。

村民们见状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刘大壮母亲失踪了。

虽说刘大壮母亲疯疯癫癫的,村里人都避着她,但毕竟大家是一个村的,再加上刘大壮平时为人也很厚道,大家也是不约而同的加入了进来,一起寻找着刘大壮的母亲。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寻找大家依旧一无所获,村子就这么大点,很难藏得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除非她跑到了附近的山里。

刘大壮很是失落,同时心里也有深深的自责,他觉得自己很是不孝,要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也原谅不了自己。

“大壮,别担心,大家一起想办法,一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村长看到刘大壮失落的表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对啊大壮,实在不行等人全部回来后我们一起上山去找”

村民们也是纷纷开口安慰道。

刘大壮红着眼睛一一对大家表示感谢。

“大壮,我回来的时候看你母亲一个人往你父亲坟前去了,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赶集回来的村民看到大家都聚在刘大壮家的门口,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口说道。

闻听此言刘大壮心中一震,没有多想便朝着村外跑去。

村民们见状也是纷纷跟了上去。

刘大壮飞快地跑向自己父亲坟头,近了之后他看见一道身影跪在坟前,他对那道身影十分的熟悉,除了自己母亲还能是谁。

“妈”

刘大壮大喊一声后再次加快速度跑向了自己母亲。

村民们也很是担心母子俩的情况,急匆匆地来到了坟前,此刻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刘大壮母亲正跪在地上,抓着坟前的黄土一把一把的朝着自己嘴里塞去。

刘大壮母亲的嘴巴和鼻孔里全是黄土,甚至是耳朵里也塞满了黄土,但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妈”

刘大壮连忙上前,一边哭一边伸手抓住自己母亲的双手。

出乎意料的是刘大壮母亲的力气很大,一下就甩开了刘大壮,讲他掀倒在地,继续去抓着坟前的黄土。

村民们都被这一幕给吓住了,但依旧有几个胆大的上前帮忙刘大壮按住自己的母亲。

刘大壮母亲则是呜呜地叫着,声音很是尖锐,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同时身体也在剧烈地挣扎,想要摆脱村民们的控制。

“妈”

刘大壮痛哭着,在村民的帮助下,刘大壮用手将自己母亲嘴里的黄土给掏了出来。

刘大壮将母亲嘴里的黄土掏出来后,她突然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发出声音。

村民们见状也是松开了手,心有余悸地站在一旁。

刘大壮跪在自己母亲的身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他不敢相信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后果会怎么样。

刘大壮看向自己母亲,只见她那平日里浑噩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渐渐有了精气神。

“壮儿”

刘大壮母亲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刘大壮,轻轻地喊了一声。

刘大壮一愣,随后开始激动地大哭起来,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用力抱紧了自己的母亲,将头埋在自己母亲身前。

“妈”

刘大壮哭得撕心裂肺,那是异常激动的表现,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自己母亲叫自己的名字了,这一刻他宛如一个孩童般,把头埋在自己母亲怀里失声痛哭。

附近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后也是眼眶微红,甚至年纪大的村民也默默地低下头擦拭着自己的眼角...

回到家后刘大壮问自己母亲是怎么去到父亲坟前的,自己母亲则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什么也记不得了,转身抱着自己的大孙子开始逗弄起来,小家伙在奶奶怀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