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想拖累你

乔小今上下打量她，能和慕嘉禾做朋友的人非富即贵，眼前这女人穿着寒酸，还是二院的护士，怎么认识的？

林清菡无视了她的打量，犹豫许久才掏出手机点开了慕嘉禾的手机号，这还没拨出去陌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慌忙接听，“喂你好，我是林清菡。”

“你好，我是林清言的主治医师，林小姐方便来一趟医院吗？”

“好，我马上来。”

新换的主治医师医生说话客客气气的非常有礼貌，虽然如此，林清菡还是很警惕。她急匆匆的去了科室，见到了林清言的主治医师，明确了手术日期，并签订了相关通知书。她也知道手术有风险，换肺的风险更大，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林清菡从办公室出来已经中午了，她订了外卖便去病房陪着林清言。

林清言还戴着呼吸机，看到她来有些激动，示意她拿下呼吸机面罩。她阻止说：“你别动，我去问问医生看看能不能拿下来。”

林清言点点头。

林清菡又笑着进来，身后跟着小护士，笑着说：“呼吸机可以取一会儿，如果感觉难受的话立刻按铃。”

“好，谢谢。”林清菡走过去将床单整理了一下，对林清言说：“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嗯。”林清菡歪头看着桌子上的外卖，又看看瘦弱的姐姐，声音沙哑，“姐，你又瘦了。”

“有吗？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林清言摇摇头，又问：“什么时候手术？”

她诧异，“你都知道了？”

“早上医生查房说过了，只是还没确定手术的时间。”他说话费力，没说两句就要喘一会儿，“医生让你来签字是吗？”

林清菡端着饭盒点点头，“明天一早就手术，你别担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那手术费呢？”

林清菡愣住，微笑的看着他，“手术费的事情交给我，你只管安心手术就好。”

林清言别开眼睛不看她，他又不是傻子，一直戴着呼吸机虽然说不了话，可他有耳朵听得到。他之前的医生为什么离职了？

“我听说手术费就要好几十万。”林清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林清菡正吃小馄饨抬起眼皮看着他，也不隐瞒，“嗯，加上后期康复费用大概要一百多万吧。”

“是我连累了你。”

“又说这种话。”林清菡放下饭盒抽了一张餐厅纸擦了嘴巴，有些生气，“我答应了妈妈，不会放弃你的，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可是……”林清言哽咽起来。

“别哭，这都是小事。”林清菡看他情绪激动，怕他难受，问：“要不再戴上吧。”

林清言抽泣起来，望着林清菡哭着说：“可是姐，你知道科室里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就是个……”

他含泪咬着唇瓣，那么难听的字眼他说不出口。

林清菡不以为然的笑笑，轻飘飘说：“小姐是吗？”

林清言面色痛苦，不相信那么难听的两个字就这么轻轻的说出来，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觉得你姐是这种人吗？”

林清言含泪摇头，“当然不是那种人。”

林清菡放下饭盒喝口水。

林清言：“姐，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了。”

“胡说什么！”林清菡生气，“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生气我也要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早就升职了，说不定还会找一个不错的男朋友，正准备结婚呢。”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那就赶紧好起来，帮我分担一些。”林清菡不忍看他难受，安抚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等你好了，重新参加高考，争取考个好学校。”

林清言看着她没说话，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林清言看到了来电人，又见林清菡迟迟不接，疑惑问：“慕嘉禾是谁？好像之前没听过有这个人。”

“哦，是以前的同学。”林清菡直接按掉了，“没事……”

“姐。”

“嗯？”她低头削苹果。

“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吧。”

林清菡含笑看他一眼，把苹果递给他，“暂时不想其他事情，你的事情才是我的头等大事，听姐的，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

林清言抿嘴点头，随后又问：“姐，如果我手术失败了……”

“说什么呢，不会失败的。”

林清言倏然抓住她手，他也在害怕，“姐，有些话如果我不说，或许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

林清菡沉默一瞬，点头含笑，“好，你说我听着。”

听着听着她就哭了，这八年活的太痛苦了。她也担心林清言手术失败或是成功之后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拼了命，豁出脸皮要保护的人，一定不可以出事情。

林清言交代了很多事情，更多的是希望林清菡能找一个爱她的对象，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林清菡总是笑笑说这样日子总会来的。他即便不去医院上班了，可她还可以画画，用画来阐述医学，让更多的学生看画学医，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说起来，自从林清言生病之后，她就没有动过画笔了。以前没法兼顾，现在她时间充裕了，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画画了。虽然赚不了大钱，几千块的生活费还是可以的，总不能一直问慕嘉禾要吧。

慕嘉禾……

林清菡看着熟睡的林清言，又看了时间，刚好五点半。她拿了包出去和护士交代了一下，准备在医院喷泉边等着慕嘉禾。

她出了医院就给慕嘉禾发微信，【抱歉，我有点事情耽搁了，我在医院喷泉边等你。】

可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慕嘉禾的消息，她想或许他正忙着呢。

她在漫长的等待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刚想上前，却看到跟在他身边的还有急诊科的小护士。她便躲在一边，先等一等再说。

“二哥，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慕爷爷他们？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乔小今抓着他手臂摇晃着。

慕嘉禾瞥了一眼手臂，她立马松开。

“再过段时间。”

“还要过段时间……”

“嗯，司机来接你了，快回去吧。”慕嘉禾指着不远处的车子。

乔小今嘟着嘴对他摆摆手，“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