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独处

冷秋白愣住,然后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纠结着,有点不自在。她又不好意思站太久,于是,下定决心,在他右边挪了一点距离坐下。

不知何时,又刮起了风,微风徐徐,一片枫叶正好飘落在冷秋白头顶,温逸尘不假思索,伸出手,还没碰到,却被冷秋白躲了去。男生只好作罢,红了耳朵,轻声说:“走吧。”

“好”

快爬到山顶了,大家都气喘吁吁,有的弯腰;有的直说:“不行了,不行了。”

有的淡定探路;有的默默守护在后方。冷秋白弯着腰,手放在大腿上,大口呼吸,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手拿着瓶矿泉水,转头看去,原来是温逸尘。她伸出手,语速很快,道:

“谢谢。”

不经意间,冷秋白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温逸尘的手指,柔软温热。温逸尘像触电一般,微微抖了一下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慢慢放开,迅速收回,喉结轻微颤动,无意识的的咽了下口水,原本注视着她的目光,此时正在天空游移,嗓音不自觉地压低,说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话语。

“不客气。”

冷秋白注意到了他的变化,脸刷得就红了。她慌乱中喝了几口水,险些被呛到。喝完,拧好盖子,继续往上爬去。

终于到达山顶,四人先后到达,苑悦很是兴奋,像是见到了新大陆。冷秋白则是很平静,径直走向石头,松了一口气似的,发出“呼~”的一声。

温逸尘其实也挺累,毕竟也是爬了三个半小时了,但是人家不坐。他刚刚还在冷秋白后面,不知何时到了卓思远身边。

冷秋白休息好后,起身观赏起山顶的风景,一眼望去,朦朦胧胧,越往下越模糊,但仍然能把整个市区尽收眼底。此时,冷秋白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仰望天空,长舒一口气,随后一动不动,想让此刻的心情流满全身。转过头,她微笑着看着互相打闹的小情侣。

“下山吧,等会太阳可烈了。”

“好嘞。”

俩小情侣一唱一和。再过一小时是太阳最热的时候,也该下山了。

冷秋白肚子忽然叫了起来,她尴尬一笑,对着苑悦背影,轻声说:“悦悦,我饿了。”

“我也是,哈哈。”

苑悦回头,摇着男友的胳膊,柔声说:“我饿了,待会去哪吃啊?”卓思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温总决定。”

温逸尘一开始想拒绝,还是说了句:

“我有个好地方。”

过了一个半小时,四人终于到了山底。温逸尘是开车来的,卓思远也是。于是,顺理成章,冷秋白就这么和温逸尘有了第一次密闭空间的独处时光。

车里,黑色的内饰,沉默的空间,静的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冷秋白坐在副驾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这份安静。由于俩人的距离也很近,这份近和静让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冷秋白想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深吸一口气,被一股强烈又好闻的味道侵袭,鼻腔里弥漫着一阵类似橘子的气味,不是甜,是一种清香,像小时候外婆家种的橘子,剥开它后散发出的味道,让人舒适。

冷秋白用余光瞟了一眼左边,迅速看向前方。温逸尘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臂搭在左侧车窗边沿,手的手指微微搭着方向盘,仪态端正,目视前方,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淡定自若。但是只有温逸尘自己知道,心脏的跳动是骗不了人的,是那样强烈而有力,仿佛要蹦出来一般。

为了更好更安全的开车,温逸尘只好缓缓开口,怯怯地说:“热吗?我开点窗。”随后一想,不对,还没来得及改口,熟悉的声音从右边传来,略微颤抖,但是温柔:“不热。”

“好的。那,冷吗?”

温逸尘声音比刚刚还放低了几度,如水波一般晃过,一片柔和,语气中有说不出的丝丝尴尬和无限宠溺。

“有点。”

她的嗓音轻柔,仿佛是一缕温和的暖风拂过,融化了雪山,温暖着每一个冰冷的心。

温逸尘打开车里的暖风,过了不多久整个空间都暖暖的。冷秋白舒服极了,困意渐渐袭上心来,浑身像散了架一般,眼前的世界也被蒙上了一层雾,变得模糊起来,只好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坐着,意识渐渐迷离,不久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冷秋白回到了小时候外婆家:门后的竹林、橘子树、葡萄藤和各种果树被白色栏杆围绕,门前的稻田也已经黄了。

视线一晃,三个男孩不知何时穿过围栏,进入了后院,其中一个瘦小一些,看上去5、6岁左右,站在树杈上,灰头土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委屈。另外两个小男孩则站在桃子树下,手里拿着木棒挥舞着,嘴里叫喊着:“没爸妈的孩子,像根草......”

“不许欺负他。”

一阵橘子皮的清香随着清脆而稚嫩的声音飘过来,还没看清来的是谁,冷秋白的头渐渐向下沉去,晕晕乎乎,踩在沙里一般,陷入了水中。一会又浮在水面,静静的飘着,很安详。

“醒醒......”

身体被轻轻晃动,迷迷糊糊有人在叫,想起来回应,四肢被钉住一样不可动弹,边上也安静了。

冷秋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被披了一件深棕色外套,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熟悉。余光一晃,温逸尘在边上,皱着眉头,看着手机,手指飞速的敲打着屏幕,似乎有事在忙。

“你醒了。”

温逸尘突然开口,吓了冷秋白一跳,差点弹起来。

“嗯。几点了?”

温逸尘看着她微眯着眼睛,听着她慵懒的嗓音,轻轻一笑,道:

“两点了,要不要缓缓?”

冷秋白一听,两点了,可还好,自己是睡了多久啊,瞬间清醒了,大声回道:

“不用。”

“好。走,吃饭去。”

温逸尘放下手机,下车打开车门,准备绕过车头时,发现冷秋白已经打开车门,自己下来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搓了搓手,问道:

“他们呢?还没到吗?”

“走了。”

“啊?”

“哦,他们先回去了。”

“什么?我......”

“我们一起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