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镇压陈王庄

船舱内，徐臻和赵风坐于主位，将船上武者以及那名内壮境的头领押到不同的房内，分别审问。

此刻正是这名叫做孙劲的内壮境高手受审。

“根据供述，你的人已经交代货船每日子时一刻从青牛屯出发，约丑时三刻前到达陈王庄，将货物搬运进庄内后，继续走乐水支流下青州，再转水路往苍州方向，绕行回到京都城。”

说完，满脸胡须的孙劲登时愣住，而后紧咬着牙齿怒喝道：“这帮混账！真不要全家性命了！”

“你们办事，举家都在长乐帮手中做人质？”

徐臻平缓的问道。

孙劲闷了一会，摇头道：“不是，我绝不会说半句话的，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长乐帮的任何消息。”

“那就对了，的确是长乐帮。”

说完，徐臻和赵风起身走了，留下两名衙役继续看守孙劲。

他要用这些已经确定的消息，一点一点的去套出来。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另一个灯火灰暗的房间，面前是随船的武者。

“姓名。”

“小的牛二……”

“根据孙劲供述，你们的货船由长乐帮指派，帮派以家人性命相要挟，让你们送乐水一线的铁矿、金银、私盐到陈王庄，对吧？”

“孙大兄他，他竟然招了？！”

牛二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臻。

徐臻笑道：“你知道五色棍吗？”

“知道，”牛二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难掩恐惧，五色棍对于他们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刑罚。

“我是安乐县刑棍掌司徐臻，主动交代，可以减免五色棍刑，所以孙劲不敢隐瞒，他也怕五色棍的气机反噬之苦。”

“小的，小的知无不言！”

牛二听闻如此，连忙俯首求饶，几声之后连忙说道：“我们只是从矿场接水，而后送去陈王庄，至于陈王庄上是哪些人、要做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掌司明鉴，小人真不知道。”

徐臻点了点头，只是冷笑道：“我会去别的船手那里继续问询，若是你有所隐瞒，减刑就别想了，假供要加重刑罚。”

“不不不！小的还知道！”牛二慌了，他听说过刑棍掌司徐臻的性子，刚直不阿、从不徇私，连自家的婶婶都不留情面，这件事在长乐帮内已经传为一段事迹了。

“每晚一艘船，走的是铁矿、金银和私盐，有时候亦会有布匹，铁矿是送去陈王庄供打造兵刃，而金银是帮助盐铁司以及更上头的官吏销去青州储仓，私盐则是沿途贩卖。”

“等出了京都府水域，私盐便可变换成其他商货或者金银，那船上钱财的来路就可以用账目掩盖了。”

洗金银呗。

通过私盐的方式，将金银洗白，然后把卖私盐的账目做高一点，一趟恐怕可以洗不少。

“一趟估计能洗多少金银？”

牛二挠了挠头，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说道：“小人听说过，我们这艘船是福船样式，一次最多可以洗六十万两银，五万两金。”

徐臻和赵风对视了一眼。

此刻赵风本来的傲气消失了不少。

若是按照平均来算，恐怕也有三十万两白银。

“去年出了多少？”

牛二俯首道：“上千万两，不过这年头银子越发不禁用，到南方买一匹马，都要花上万两。”

你们这么私运法，原本冲入银库里的金银都流入中域各州，山贼匪患严重商道遭受严重打击，货币多而粮食少，价格自然要上涨。

其实是金银的购买力下降，当然，好马大多出自北方牧场，运到南方贩卖本就是一地一个价。

从屋中出来，他们马上又沿着并排的舱屋去询问，得到的讯息虽然零碎，可是汇总在一起便不得了。

甲板上，展红袖那边也问完了几人，这个方法她是第一次用，不得不佩服徐臻的奇思妙想，将犯人分别关押，防止串供，而后用已推测出来的结论，去不断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最重要的，是利用他们对五色棍的恐惧，以及争抢戴罪立功的机会，换取更多的情报。

严格来说，这不是公正严明的讯问，但是却能够有效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在船上的都是办案的老手，此法用起来很快也就得心应手，不会露出马脚，故很快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徐掌司，我这里得到一个信息——陈王庄里大多是长乐帮的人。我暂且想不通为何陈王刘氏会投靠了长乐帮。”

“长乐帮的帮主到底是谁？”陈到以为赵风会清楚，但是身为捉刀人的赵风并没有理他。

徐臻看了他一眼道：“他应该和盐铁司有关系，盐铁司的上头，又有什么大官在庇护呢？”

“温成瑞，我听爹爹说起过，”展红袖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这是一位大宦官，据说是随灵帝一起长大的大伴，小时候灵帝还叫他阿父。”

“如此看来，长乐帮就是宦官一党。”

展红袖挽起秀发到而后，眉头微蹙：“所以我才疑惑，陈王一脉的刘氏应当是痛恨宦官的！”

徐臻苦笑道：“我现在更疑惑，司马豫属吉州大族，世家子弟，怎么会混到宦党里去贪人头恤，还是说矿场的油水实在是太多了？”

“等到了陈王庄，便知晓了。”

展红袖沉声说道。

不知不觉，潺潺水声响起，船只自顺流中逐渐打横，偏向渡口而去，船舱里的衙役点燃了火把，此刻差不多到了丑时，船只靠岸。

不多时，从陈王庄宗族大庄内亮起了长蛇般的火把，一队人快速下山来，沿着城门小路拐至渡口，由两名内壮境的武者带领，迅速登船。

其中一人上船之后，马上当场愣住，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他认出了展红袖。

毕竟前几日，这位女耆长刚刚带人来陈王庄问过话。

此刻他下意识的就要跑，但是却被徐臻抢先一步，夺到身后以横刀架住了脖子。

“安乐县衙办案。”

“县衙……”

此人面色一寒，登时双腿用劲就想要逃离，徐臻内劲气机一催，乌光刀芒亮起掠过，在他用劲之前就斩断一臂，并将他打倒在地。

赵风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帮手的意思。

徐臻环顾四周，将那些噤若寒蝉的陈王庄人喝止住，朗声道：“抗拒不从，立即格杀！”

此时，陈到、张寒领人抬起弓弩，对准了下方的人。

待局面完全控制住后，徐臻下到渡口，带人迅速往陈王庄内去，门口的守备看到此状，立刻就想关闭矮墙城门，但已经晚了。

此时，从门内走出来一名老者，对徐臻躬身道：“敢问阁下是县衙何人？”

“刑棍掌司徐臻，奉狄君之命前来陈王庄办案！”

“狄君……”

搬出狄甫的名头，那老者明显错愕忌惮，在感受到随行的捉刀人实力之后，他明白小小的陈王庄可能拦不住他们，故此让出了身位。

但是却担忧的看了一眼庄内后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