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块然独坐,然而浮想连翩。一些故人往事、一些声音、一些颜色、一些语言、一些细节,会逐渐在我的眼前清晰起来,生动起来。

搬一张大竹床放在天井里,横七竖八一躺,浑身爽利,暑气全消。一直到露水下来,竹床子的栏杆都湿了,才回去,这时已经很困了,才沾藤枕,已入梦乡。

有时什么也不做,我躺着,用手指绕住它的根,用一种不露锋芒的力量拉,听顽强的根胡一处一处断了。这种声音只有拔草的人自己才听得见。

我每天醒在鸟声里。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