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废品回收的最后一舞

杨婧菲这些天都没来骚扰林卓。

林卓知道，她是赌气了。

但那又怎么样？

我每天上万块收入，有时间管你赌不赌气？

杨婧菲的本性暴露是从大学才开始的。

尚未见到花花世界之前，她白莲花的人设没那么轻易崩塌。

所以，林卓丝毫不担心属于自己的一血被人截胡。

何乐乐看出来林卓是开玩笑——

“卓哥，其实我见过你和杨婧菲，就在秦大艺考的时候。”

“艺术生？”林卓看向梁放，“你们一中就俩艺术生，一个都没考过；”

“一个学钢琴的，对我的高分望尘莫及。”

“另一个被杨婧菲碾压，还哭鼻子了。”

“我们教导主任最近扬眉吐气，说你们一中艺培管理是一坨屎。”

“草，你们三中才一坨屎！小心我告诉我姨夫！”

林卓又瞄了一眼何乐乐，有了猜测：“你是……八中的？”

八中是市重点。

过两年就改名为湖江中学了，每年一本录取率高得离谱，算是本省名校之一。

没等何乐乐开口，梁放就挺胸昂头：“乐乐是学民族舞的，也是咱们秦大的大一新生。”

“纠正一下。”林卓指了指自己和何乐乐，“是我们秦大，你一个智信学院的滚蛋。”

“不过你怎么认识杨婧菲的？”

何乐乐道：“我们小学是同学，一起学舞蹈，后来她转了现代舞，去了三中，我们才没了联系。”

“现在好了，等去了秦大，我们几个都能在一起了。”

何乐乐开心的拉着梁放的手，憧憬着未来的校园恋爱生活。

梁放恨林卓恨得牙痒痒，瞅准机会发酸：“我说林卓你也不行啊，杨婧菲我见过，听说是三中几大校花之一，你没拿下？”

“嗯，我不打算结婚生孩子。”林卓说得极为认真。

两人愣了愣。

这种理念放在高中生眼里，还是比较陌生的。

“为什么？”

“世界上的坏女人太多了，我怕他们图我钱！”

“你特么能不能正经点……”

一顿饭后。

小北家的卡车到了门口。

几人先去三中收货，一中有梁放守着，不会出问题。

在回学校前。

林卓找了个烟酒店，取了一瓶西风白酒，价格不高，二百来块，最后塞进书包。

他让小北父亲把车停在外面，自己和小北去了教务处。

“徐老师！！”

“我们来看您了！”

徐主任抬头看到林卓的热情，眼神微滞；

旋即想到再有一节课的时间，初中部的考试就要结束了。

中午“七中事变”，消息很快在教师圈传遍了。

全是收废品闹得。

徐主任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个孩子，不能让他跟七中的坏学生一样，误入歧途：“林卓你还敢……”

然而，没等他说完，林卓从书包取出了有精美包装的白酒。

看似他是随手一放，却偏偏放在了办公桌后的隐蔽位置。

然后就热情拉着徐主任的双手：“徐老师，填报志愿那天，我爸就想亲自来感谢您，说您这三年为了给我安排琴房，选定教材实在费心了。”

“可他工作忙，一拖再拖……”

“原定今天我爸是要来的，结果又被我妈拦住了！”

“我妈说他一个厂职工，成天咋咋呼呼，嘴里吐不出个象牙，到时候反而让您觉得别扭，就嘱咐我一个人过来向您道谢，也是替他们未能到场而道歉。”

“前两天我和梁放一块去一中收废品，还见到了他姨夫，他姨夫当时得知我是林卓，还惊讶了一下，说你就是林卓啊。”

“我说您认识我？”

“他说何止认识，他们一中两个艺考生，就是被我和杨婧菲给压下去，才没考过的。”

“呵呵，我当时就告诉他姨夫，我们三中在艺培管理上是狠下了一番苦工的，无论是徐主任还是音乐老师，都用了十二分力气调教我们！”

“哎呀，我现在回忆起来那段苦日子，才终于明白老师们的良苦用心啊！”

林卓说得天花乱坠，瞬间把徐主任打蒙了。

同时蒙的还有站在办公室门口，犹如竹竿的小北……

小北心说：“卓哥被鬼附身了？”

徐主任听完一番话，抓住了重点：“梁放，他姨夫？”

林卓道：“哦，对，梁放姨夫就是一中的岑副校长。”

哈。

徐主任一听就笑了：“你说完那番话，他是什么表情？”

“反正，挺别扭的，看着我又是唏嘘，又是感慨，还问了我不少三中的艺培管理……”

“继续说，继续说……”

显而易见，林卓搔到了他的痒处。

一中、三中常年斗争，当初二人艺考分数过线消息传来，徐主任先是欣慰至极，而又听说一中的两人落榜，他就差没从地上蹦起来。

扬眉吐气啊！

一番胡编乱造，即兴发挥，徐主任已是飘飘欲仙。

“对了，说起去一中收废品是怎么回事？”

林卓假装不知中午发生的事情，只道：“我和梁放是发小，他说他姨夫同意了，就让我们勤工俭学，体验一下生活。”

“我刚和他约好，等会放学，还要去一中收初中部的废书本呢？”

“原来是这样！”徐主任安心了。

七中那边说，有学生霸凌其他同学，逼迫他们出售书本，好像还动手打人了，于是决定打电话叫叔叔到场。

如果是一中副校长的许可……

一中都能为考上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没理由他们三中不行啊？

徐主任站了起来：“你先别着急去一中，先把三中的废书本拉走，走，我带你去初中部！”

两个小时后。

等一车书本全部装入卡车，小北才如梦初醒，拽了拽林卓的胳膊：“卓，卓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卓：“什么怎么做到的？全是咱们徐老师的师德厚比天高，愿意支持我们这些毕业生勤工俭学。”

“走了，去一中继续干活！”

一晚忙碌，两校收入统计，纯利润13000元。

梁放又血赚4000多，当晚就拉着何乐乐去嗨皮了。

林卓没回家。

小北在武庙县开店，与河西相聚十几公里，正好顺路坐卡车返回河西县。

是夜。

徐主任家，他品味美酒，滋味非凡。

妻子皱眉看着他的德性，跑来一看是一瓶西风白酒，无语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五粮液茅台呢，就二百多的西风啊！”

徐主任冷哼：“你懂什么，这喝的不是酒，这是师恩之报，是蜡炬之辉，是薪火余韵的残香啊！”

说罢，他继续品酒吟诗，好不快哉——

“有道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