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聚灵丹

丹鼎司内，一众炼丹师正愁眉苦脸。

端坐于最上首的首席长老丹成真人，嘴上虽然不说，阴沉的脸色已经反映出他的心情。

左顾右盼一会，他才开口：“诸位，光在这里唉声叹气无济于事，又不能把灵脉草给哭出来，还是想想办法吧！”

“丹成长老，若是有办法，我等又何至于……”

座下一人，话说到一半，又住口不语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其余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没轮到他们时，众人自然闭口不语，免得触丹成的霉头。

既然有人带了这个头，也没有不跟的道理。

眼见丹成想要发怒，又有人问道：“既如此，何不问问太上长老，让他来决定如何行止？”

“你们不知，太上长老如今烦心事多，还是不要拿这些事去找他。”丹成挥挥手，“况且他平日也不炼丹，对这药理之事，恐怕颇为外行。”

嘴上虽然这般说，但他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清楚。

十余年前，陆宏真君的气息便开始衰败。

从那之后，真君就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要是现身太过频繁，被众人看出端倪。

先不论外界会如何躁动，便是天玄宗内也会掀起一阵惶恐氛围。

丹成和其余的新晋长老不同，他是自那场围剿外来化神的大战中，侥幸活下来的几位金丹长老之一。

时过境迁，其余几人早已寿元耗尽，唯独他在生死搏杀间有所感悟，达到金丹圆满境界，才多活了几十年。

虽说他入门之时，陆宏已然外出游历，两人几乎没啥交集。

但门派内老面孔不多了，陆宏多少也要念点旧情，与他交谈的态度极为客气。

作为宗门长老会的一员，丹成自觉有义务替陆宏打打掩护。

太上长老的健康问题，就是宗门的头等大事！

不利于太上长老健康的消息就别说了！

否则，小心宗门戒律司半夜上门请喝茶。

“我们自然知道太上长老极少过问炼丹一事，但他过去的足迹不仅限于临海界，甚至在整个祖洲东南都人脉颇广。”

刚才那人接着提出想法：“或许可以由他出头牵线，与临海界外的宗门世家进行购置灵脉草的磋商。”

话音未落，忽然一股强大的灵力，降临在丹鼎司外。

屋内众人先是一惊，而后立马觉得这股气息好生熟悉，分明是太上长老驾临。

只不过这气势，比起入门大会时，好像要弱上不少。

丹成一惊，不曾想太上长老的实力下降得如此厉害。

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他便急匆匆开口：“还不快出门迎接！”

生怕被众人看出端倪。

然而众人刚起身，就看到陆宏自门外进来。

“勿惊，我只是来看看本届丹鼎司的考核大会。”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随即放下心中对陆宏灵力下降的疑惑。

丹成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太上长老，这……这考核大会怕是办不成了。”

眼见无人起疑，陆宏心想分魂化身法果然不凡。

连经常接触的门派长老都能瞒混过去。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旋即又疑惑道：“这是为何？”

旁边一人立刻站出来，替丹成解释。

“三十年前起，聚灵丹主药的灵脉草，不知为何在临海界越来越少了。”

“近两年，更是几乎在野外绝迹。”

“丹鼎司诸位同僚，也想过各色办法。”

“先是从外购置，但临海界其他宗门同样需要，各家都不愿往外卖。”

“门派内，开垦了不少新的灵田，专门种植灵脉草。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供养这么多修士。”

“上一批成熟的灵脉草已在三天前用完了，现在库房内是一颗都不剩了！”

陆宏听闻，沉吟片刻。

他记得，丹鼎司的考核从未变过。

都是将聚灵丹方，交给参与考核的弟子自行研究。

谁能在一个月内，将聚灵丹炼制出来，便可直接通过考核，成为丹鼎司的核心弟子。

能在三个月内，将聚灵丹炼制出来，则成为丹鼎司杂役弟子。

入门大会后，宗门会根据弟子灵根的不同，将他们派去学习对应的修仙百艺。

参与考核的弟子，都已在丹鼎司内见习过几个月。

对于炼丹的基本知识和技巧都有接触。

聚灵丹也不复杂，而且是练气境修士经常服用的增加修为的丹药，丹方倒没必要藏着掖着。

才会有这种考核的方式。

“灵脉草不是很常见吗？”

也不怪陆宏有此疑问，灵气稍微充裕一些的地方，都能看到成片的灵脉草。

特别是在灵脉附近，漫山遍野都是，才有此名。

这玩意少了，只能说明临海界的灵脉开始枯竭，这可不算一件小事。

“是，不论是我们，还是临海界其他宗门，都有尝试探查过原委，可惜毫无头绪。”

丹成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最近库存的灵脉草已然用光，根本没有能力举办考核大会。”

为此，众多炼丹师急得开始掉头发了。

连丹成都偷偷炼制了一炉生发养颜丹，才堪堪挽救回一点自己的形象。

“不能改良一下丹方吗？”陆宏轻描淡写地说。

“改良丹方何其困难。”丹成面容一肃。

他入丹鼎司四百多年，从见习一路走到首席长老。

深知从零开始构思一份丹方容易，在前人的继承上修改则难上加难。

“聚灵丹是最基础不过的丹药，可越是基础，越证明它可靠。”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丹成苦口婆心地劝说，生怕陆宏外行领导内行，一句话就让整个丹鼎司往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浪费点时间倒没啥，可错误的方向消耗的资源就不知凡几了。

“其实把灵脉草换成通脉草就好了！”

当丹成还在喋喋不休时，陆宏已然完成了思考过程，径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通脉草的药性更强，而且服用过多会产生热毒，可以适当添加一些凉性的辅助药材，压制一下通脉草狂躁的药性。”

陆宏略微有些无语，他当年在宗门炼丹大会上，夺得过第三名的头衔。

刷新了宗门创派以来，外门弟子的最佳名次纪录。

彼时，大概丹成的太奶都还没出生吧。

只不过他后来极少待在丹鼎司而已，再加上都是元婴修士了，谁家正经人整天琢磨一些练气丹方。

众人的脸色先是困惑，而后不解，再是若有所思，最后恍然大悟。

很多时候，一些问题并不是脑子愚笨才想不通，更有可能是思维习惯的差异，导致这些人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陆宏只不过将他们往前推了一把。

别说，他还挺怀念这种探讨丹方的氛围，大概有个六七百年没做过了吧。

自从晋升金丹以后，门派里就没啥人够资格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了。

虽说陆宏活着就入了先贤祠，可其中记述的都是他挽狂澜于既倒的贡献。

对于早年的成就，他刻意淡化了许多。

好汉不提当年勇，和一群小辈吹牛皮也没意思。

一群人在丹成的带领下小声议论着，良久之后声音停了下来，众人眼中都发着光。

陆宏的办法有点类似于，水多加面，面多加水。

但别管加啥，最后还挺有用。

能炼出丹药就是好方法嘛！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丹成用笔在纸上，一点点完善出新的聚灵丹方。

最后将这丹方，郑重交到陆宏手中，请他帮忙阅览一下。

“嗯，这丹方没啥问题，我先炼制第一炉，看看还有啥需要改进的地方。”

正当陆宏想将手中丹方放下，面前却突然弹出面板提示界面。

【恭喜你，获得丹鼎司首席长老的亲自指点。】

【额外获得二十点灵力奖励。】

分身也能完成任务，触发奖励！

陆宏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可等他看清面板里的字之后，才默然无语。

“不是，系统！”

“到底是谁指点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