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切都是时辰的错

间桐雁夜和罗兰交谈。

“这一切......都是那家伙的错！”

间桐雁夜挣扎着抬起头来，露出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

兜帽下的长发，已经变得血白，原本还算白净的皮肤之下，无数刻印虫在肆意扭动着。

即使这条世界线，相较于原来的剧本偏离了许多，但是远坂樱和间桐雁夜依旧没有脱离原有的悲惨命运。

这个时间节点，间桐雁夜也已经按照间桐脏砚的授意，毫不犹豫地植入了刻印虫。

“间桐家的魔术师，圣杯战争还未正式打响，你为何要徘徊在教会之外？”

没有理会间桐雁夜的叫嚣，罗兰静静地注视着间桐雁夜，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打算。

甚至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这个可怜人已经没有几天日子可以活了。

“那家伙”毫无疑问是指远坂时辰，间桐雁夜的所有行动都是围绕着向时辰复仇这点来进行。

“这一切......都是那家伙的错！”

“你们这些肮脏的魔术师！”

“小樱......我要救小樱！”

间桐雁夜完全没有理会罗兰的质询，只是自顾自地大喊大叫。

“呜......咳咳咳......！”

间桐雁夜好不容易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口鲜血便猛地吐了出来。

溅落在地上不止有有鲜血，还有数只肥硕粘腻的刻印虫，此刻正凭着本能在地上蠕动。

即使是身为咒灵的胀相，看到了如此的景象，也忍不住咂舌。

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家伙的情况比我想象地糟得多。

刻印虫强行开拓了间桐雁夜的魔术回路，并且惊人令这些魔术回路保持了活性。

随之而来的还有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现在刻印虫恐怕不止毁掉了间桐雁夜的肉体，也许连同精神一起也毁掉了。

换而言之，现在的间桐雁夜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

连“想要拯救小樱”这样的欲望，也不知何时在刻印虫痛苦的催化之下，变为了纯粹的复仇怒火——“杀死远坂时辰”。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自己拜入远坂时辰门下这件事，几乎所有阵营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连间桐雁夜也不例外，所以间桐雁夜的目的，无非是提前下手杀掉与远坂时辰结盟的自己。

“间桐雁夜，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何要传入教会。”

“我并不觉得你是为了祈祷而来。”

罗兰上下打量着间桐雁夜凄惨的样子轻轻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帮助那样的家伙？”

“这一切都是那家伙的错！”

间桐雁夜艰难地捂住渗血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右手的三划令咒。

原来已经召唤出了从者了吗？照例来说，应该依旧是那位冠有最强之名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

说起来，间桐雁夜这副模样，可是比兰斯洛特更像是Berserker啊。

间桐家掌握有世代相传的虫魔术。

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便是间桐家所掌握的诸多种虫魔术，或者说“秘术”中的一种。

可用于在短时间内扩张魔术回路、改造魔术属性、直接吸取生命力制造魔力——这一点也可以说是代替魔术回路。

由于这些虫本身受施术者操控，所以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另类的使魔，而被植入了刻印虫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施术者的傀儡。

不知道间桐脏砚出于何种目的，并没有控制间桐雁夜。

或许间桐脏砚，压根没想到原本背离了间桐家、背离了魔术世界的间桐雁夜，会为了一个毫无相关的小女孩加入圣杯战争。

不，其实并非毫不相关。

从远坂家过继而来的那位少女，可是自己深爱着的那位女人的孩子。

“想要拯救小樱，亲手夺还回原本属于小樱的幸福人生”的信念，久违地激发出了间桐雁夜的斗志。

然而间桐雁夜现在已经偏离初衷太远了。

正如间桐家的先祖，型月世界第一位“正义的伙伴”、间桐脏砚一般。

对于这样可怜又可恨的人，罗兰实在没有对其挥出八极拳的想法。

“那个，我说，你是想拯救远坂家的小女孩儿——小樱吧？”

听到“小樱”二字，间桐雁夜尚未失明的那双眼睛，也好像恢复了些许清醒的神智。

“可是凭着你那副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我面前就已经十分费力了吧？”

“换句话说，你，间桐雁夜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一周？一个月？在你死后，你觉得小樱的境地会有所改变吗？”

罗兰只是静静地站着，嘴里却像连珠炮一样对间桐雁夜发起了连续的追问。

嘴遁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啊！

罗兰越说越起兴，身为圣堂教会的教父，指引迷途的羔羊回到正轨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

“......”

间桐雁夜瞪大了双眼，嘴巴只是徒然地张着，完全说不出来一句话。

准确地来说，根据刻印虫啃噬的速度来计算，间桐雁夜还能活十七天。

十七天之后，世界上将再也没人记住，间桐雁夜这个人的存在。

眼见间桐雁夜没有答复，罗兰缓缓踱步朝着间桐雁夜靠近。

“告诉我，间桐雁夜。”

“你——这个原本背叛了魔术世界，逃离了自己命运的叛道者，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回到间桐家？”

“你这家伙，到底把圣杯战争当成什么了？”

“无论出于什么立场，我都有监督这场圣杯战争的义务。”

“来吧，告诉我，间桐雁夜。”

罗兰弯下腰，坚毅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

间桐雁夜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小樱那阴沉的面孔，依旧昔日葵温柔的微笑。

这一切都是时辰的错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给葵承诺的幸福！

“闭嘴闭嘴闭嘴——！”

“我要杀了你啊！满嘴大道理的神父！”

“只要杀了你，然后再杀掉远坂时辰！”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那样的话.......葵和小樱甚至连凛也会获得真正的幸福啊！”

间桐雁夜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歇斯底里地朝着罗兰大吼。

“无药可救。”

罗兰冷冷地说道，摆出了八极拳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