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阳怪气的王爷

只一句话,噎得太子说不出话来。

“你!”

他气的一手指着夜非离,怒瞪着那勾起的嘴角。

怼完人还笑,当真是让人生气,一旁的裴湫筠默默想着。

“失陪了太子殿下,母后托我送乡君回家,告辞。”说罢,还未等裴湫筠反应,手就被男人猛然拉住,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御花园的石子路颠簸,裴湫筠一路小跑跟上,不由得皱了眉头。

“你放开我!”

裴湫筠猛然站定,睁大了双眸,“那玉佩是什么来历,是你从太子府偷来的?”

一想到那赃物在自己身上呆了几天,裴湫筠就一阵难受。

夜非离随之停下脚步,“怎么,已经开始为太子操持家务了?”

忍无可忍。

“我没有心思嫁给太子,王爷没必要阴阳怪气。”丢出来一句话,裴湫筠不愿继续浪费时间,提步要走。

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扼住。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满脸怒意,夜非离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双凤眸弯弯的盯着她愠怒的脸。

“不知王爷还有何事?”

“既然你无心与太子成亲,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夜非离眉眼深邃,面上倒是带着些许诚恳。

裴湫筠眼睛转了转,“这玉佩本就是王爷之物,我帮王爷处理这烫手山芋,还能算作是交易?”

夜非离笑了。

“既然如此,那乡君只等着做太子侧妃便是。”

一听到太子侧妃这四个字,裴湫筠不禁头痛,无奈道:“罢了,那便顺了王爷的意思,帮了这个忙。”

话音刚落,夜非离从内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塞进了裴湫筠的手里。

“乡君果真是聪明人,该有的都写在这纸上,阅后即焚。”

裴湫筠收好纸条,点了点头。

“本王还有事,你先坐马车回府上吧。”

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闪身,几步消失在了梅花丛中。

裴湫筠坐着夜非离的马车回到府上,关上房门,这才拿出了纸条。

上面是一家黑市拍卖行的地址,贴心附上了些交流的黑话,交代务必要眼见玉佩成功拍出。

“黑市,玉佩果真不是正路子来的。”

裴湫筠一手把玩着玉佩,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金丝纹理。

这玉佩究竟是何来路?

他早准备好了纸条,定是知道自己会答应,这男人真是打好了算盘。

翌日,日头西沉之时,裴湫筠乔装打扮一番,面前的铜镜中,赫然照出英军少年郎的模样。

她蹑手蹑脚出了门,坐上事先安排好的矫撵,朝着黑市的方向而去。

身后,闪过一个身影,裴婕小心翼翼紧随其后。

“裴湫筠,你果真是去和男人私通,看我这次不抓你个现行,让你好好的出出名。”

……

多亏夜非离教的那几句黑话,裴湫筠顺利进了黑市,轻松将玉佩送入今夜的拍品之中。

夜非离碍于王爷身份无法前来黑市,便将这烫手山芋交于了自己。

还真是倒霉,摊上了这么回事。

裴湫筠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心下一边忐忑,一边思虑着夜非离把玉佩交给自己处置的用意。

左不过两人相互利用,她帮他摆脱了这玉佩,到时候免于太子纠缠,也是好事。

随着一件又一件五花八门的拍品卖出,裴湫筠的玉佩还不知何时登场。

她敛了眼神,摸了几粒瓜子,装作吊儿郎当的翘着腿。

忽而,她察觉到了一道探寻的目光,顺势望去,当即吓了一跳,急忙别过脸。

这人正是那日傍晚,在太医院门口喊自己过去的那位太监,太子身边的人。

裴湫筠心中惊慌,打算换个位置,猫着腰在人群中穿梭着,那小太监也紧随其后。

黑市的人并不密集,裴湫筠一身青衣,格外显眼。

甩不掉那小太监,裴湫筠无奈,闪身躲在了一处木门之后。

木门内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光线,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声动物的低吼。

裴湫筠心头一颤,回想起刚才的拍品中还有几种奇珍异兽,难不成……

脚步声逐渐逼近,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裴湫筠一下子乱了阵脚。

全怪这夜非离,早知道,便不答允下来了。

“别出声,跟我走!”

漆黑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人拉住她的胳膊便往里屋跑。裴湫筠差点惊呼出声,但不敢询问,只得是在黑暗里踉跄跟着。

推开一扇门,穿过一个退满杂物的长廊,再越过了一道门。

忽然间,一阵弄弄的酒气扑面而来,满屋子的缤纷色彩,歌舞升平。

“没事了,没事了。”

裴湫筠打眼看去,眼前负手而立的是个熟悉面孔。

她眉头一皱,瞬间想起那日在皇后殿中碰见的人,是九王爷,夜阳城。

“不知王爷帮我是为何?”

裴湫筠胡乱整理好头发,自知夜阳城知道自己的身份,便索性不再伪装,直接问了。

“七哥察觉事情不对,特地叫我来接应你,顺便将玉佩寻出来。”

“原是如此。”裴湫筠点点头,“那我们这是在哪,酒楼吗?”

一路小跑过来,裴湫筠四处看了看,眼前这地方,倒像是个青楼一般。

“月鸦馆。”夜阳城顺势坐在矮凳上,递过来一杯茶。

裴湫筠没听明白,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月鸦馆是什么地方?”

夜阳城敛了敛神色,微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些富家子弟豢养小倌的地方,和妓院差不多。”

这……

默不作声放下茶杯,眼瞧着便觉得不对,谁承想是这么个地界儿。

抬眼往舞台上望去,果真,上面摇曳身姿的柔软身段,均是男人。

“还真都是男人……”

裴湫筠收回视线,她第一次来如此场合。

一个个男子穿的花红柳绿,腰肢纤细,顾盼生姿赔着笑。

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

无奈,这月鸦馆,倒是个能暂时躲避的去处,眼下她只得忍着了。

注意力凝在眼前景泰蓝茶杯上,裴湫筠默默噙着茶水,夜阳城见状,又叫了几个小厮,端来些瓜果杏仁,给她当做嚼头。

“等风头过去,咱们再走就是,乡君不必担忧。”夜阳城比起其他两位哥哥要活泼许多,笑着宽慰起裴湫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