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部宽敞舒适,它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距离回府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寄云觉得有些无聊,便决定从黄花梨小书柜中找一本书出来看。
她离府时想到了路上注定会枯燥,便往里面塞了两本她最爱看的话本子。
寄云轻轻地拉开柜子门,目光在柜中扫视着,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物件——鎏金花鸟孔雀纹银方箱。
银方箱表面覆盖着一层鎏金,盖顶满饰着精美的花草纹,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一般。
寄云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她之前从没有见过这个箱子,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她掀开轿子帘,探出头去,询问正在行走的梅素:“梅素,我柜子里怎么多了个东西,是你们放的么?”
梅素闻言,面露狡黠:“格格,这是皇上特意让人放在马车上的。他还嘱咐我们,如果您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就先不要告诉您,既然您已经发现了,就打开看看吧,我也很好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呢。”
寄云听了梅素的话,激动的心怦怦直跳,旻宁身为一国之君,竟如此把自己这个小女子放在心上,光送翡翠还不够,还有其他惊喜准备。
想到这,寄云又仔细地看了眼那个鎏金花鸟孔雀纹银方箱,此刻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她的胸膛里乱撞。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箱盖上的花纹,感受着那细腻的雕刻工艺和冰冷的金属质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把手指搭在箱子的钮扣上,“啪嗒”一声打开了它。
箱盖缓缓地打开了。
箱子里是精美绝伦的双喜点翠凤冠。
这凤冠上方正中镶嵌着一个耀眼的“囍”字纹,两边沿冠边,均匀地布局着“日月一品夫人”的字样。
凤冠的主体纹饰为三龙纹饰,最上方是一条正龙,它口含宝珠,下面则是二龙戏珠的图案,两条龙蜿蜒盘旋,争夺着中间的宝珠,形态生动逼真。
凤冠下沿的设计更是别出心裁,七只凤鸟展翅欲飞,寓意着富贵和吉祥。
此外,凤冠还用三行珍珠加间宝石垂坠,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宝石则色彩斑斓,熠熠生辉,与珍珠相映成趣,使得整个凤冠更加璀璨夺目。
寄云惊的合不拢嘴,她小心翼翼的捧起凤冠,轻轻抚摸着凤冠上的每一处细节。
拿起凤冠后,她还发现了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
寄云拿起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寄云吾爱,此物乃朕之心意,愿你能喜欢。”
寄云看完纸条,眼眶不禁湿润了。这一切的美好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家中时,她曾听人说过关于旻宁的种种传闻,说他是一位薄情寡义的帝王。
因此,在决定进宫的那一刻,寄云便已做好了准备,她告诉自己,或许她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夫君的爱,也无法像正常人家一样跟夫君相处。
然而,这两天的经历却让寄云有些恍惚。
旻宁似乎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大方、温柔,对待女人充满了体贴和关怀。
这样的他,实在是让她沉沦。
她捧着凤冠,一路上都在回忆这两天的点点滴滴,旻宁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让她感到温暖和幸福。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位帝王,尽管这份爱可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等寄云远远地望见府门时,天色已渐深。
乌雅氏在家中翘首以盼,一个月未见女儿,心中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若非宫廷规矩森严,她真恨不得与梅素、竹春二人一同前往顺贞门,只为能早些见到心爱的女儿。
终于,在鼓乐齐鸣与鞭炮声中,载着寄云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门前。
她轻轻掀开帘幕,踏着红色的地毯走下了马车,目光温柔地扫过眼前的亲人,在看到乌雅氏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浸湿了眼眶。
恩绪站在一旁,满含笑意地看着她。
寄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退后一步,随后跪倒在地,以最诚挚的姿态向母亲和兄长行礼:“请额娘安、请兄长安。”
这是寄云对家人深深的思念与敬爱。
恩绪深知宫廷规矩的严苛,即便寄云尚未正式册封,但她已是板上钉钉的皇帝的女人,对臣子及已故官员的妻子行此大礼显然不妥。
于是,他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将寄云扶起:“小主不可,这不合规矩。”
乌雅氏见状也赶紧走了过来,她紧紧的握住了寄云的手,仿佛要将这一个月的思念都凝聚在这份温暖之中。
她细细地打量着女儿,目光中充满了慈爱:“额娘怎么感觉你瘦了?在宫里没人欺负你吧?”
寄云闻言,不禁又想起了凝丹那个命运多舛的女子,真不知凝丹的母亲等不到女儿,心中该有多着急。
想到这,她的眼眶更加红了,暗暗发誓等自己进宫了,一定想办法把凝丹从浣衣局里救出来。
在多种情绪的交织下,她哽咽着对乌雅氏说道:“额娘放心,女儿在宫里一切都好,没有人欺负女儿。”
乌雅氏闻言,心中的担忧终于稍稍缓解:“那就好,那就好。”
恩绪在母女俩叙旧的功夫,已经给随行的侍卫每人塞了二两银子。
侍卫见了银子瞬间喜笑颜开,旻宁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这会儿又捞到了二两,一时间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感觉自己还能暴走两个时辰。
恩绪笑呵呵的忙完了一圈后,发现寄云和乌雅氏还在眼泪汪汪的,便温和的说:“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快进屋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
寄云微应了声“好”,然后跟着乌雅氏和恩绪一起踏进了府门。
那一刻,她所有的疲惫与忧愁,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