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换了新衣服,让小幽带上随手礼登门拜访。
去廖紫的院子时,三两年轻弟子躲在屋顶偷看,这模样很像发情的猴子;江平扶额:你们真能给江家丢脸。
敲门后进去,廖紫坐在院子里,看到江平后站起来微微颔首,江平抱拳道:“廖小姐远来是客,我应该早些来拜访的,因一些私事耽搁还望别见怪。”
“我唐突拜访,是我请江少爷别见怪才是。”
“别别,小姐叫江少爷折煞我了,将我江平就行。”
“那你也别叫我廖小姐,叫我廖紫吧。这是我从孤竹州带来的梅香茶,我一直舍不得喝,今日正当与君共品。”廖紫亲手煮茶,天底下谁有幸能得美人煮茶,只闻香气业已半醉。
江平不敢正眼盯着她看,廖紫年纪和他相仿,比他大一岁,已经看出是大美人痞子,江平怕多看几眼心里的厌恶就少了,说不得会沉沦在她的美眸中,但美好的东西谁不想多看几眼?
“多谢。”江平接过茶后细细品了一口,梅香茶香齿颊留香,果然是极品,“好茶,可惜黑水城没有好的特产,不知怎么招待廖小姐。”
廖紫抿嘴笑了,“小幽请我吃了黑水城的四色丸子,我觉得很不错。”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茶,江平先憋不住了:“廖小姐,我心里有个疑问,还望解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廖紫眼中悲戚,“我出生以来就带的内伤,相信你已从伯母口中得知,不修炼我能活到三十岁,但我一直偷偷修炼,越修炼消耗寿元越快。
前年我修炼时病倒,家父请了燕国御医给我看病,御医说我活不过五年;如果我能在五年内筑基可以自救,但御医说再修炼的话,活不过两年,要我暂停修炼,避免暴毙。
家父请神算子为我擘画生机,算出我的生门在北方,燕国北方何其大;家父再请神算子卜一挂,最后得出江氏嫡子是我的生机,只有得到江氏嫡子的姻缘运势才能解开我的先天不足。”
你是否说错了什么,是江氏嫡子的三十年阳寿吧。
“呃,这个,我通常不信算命嘴里的话。”
“怪力乱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神算子,你也会信的。神算子在七国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听我爹说金丹前辈见到他要恭恭敬敬,元婴大能对他也要礼让三分。”
江平还是不信,这太离谱了,“廖小姐到江家,不会是为了看江家的祭典比武吧。”
“以后我就是江家的人,当然要看。”
江平起鸡皮疙瘩了。
“神算子给我算了明年二月初二和我的生辰相合,最适合出阁···”
江平脑袋轰得的炸了,明年我才十七岁,就算你再漂亮,我也不可能和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成亲,我江平堂堂七尺男儿,可不是男妓。
更别说廖紫听算命的一句话就要嫁给他,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事吗?
“先且慢,廖小姐,我觉得现在谈婚姻还太早。”
“你觉得我太急了?”
你以为呢。“事关你的生命,我不敢拒绝,但也请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廖小姐国色天香,相信天底下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你,但不是所有男人都只看脸的,还请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廖紫想了想,“的确需要给你一些时间接受。”廖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令牌,“再过两个月就是离火门到黑水城收徒的日子,此令牌可让你直接进入离火门。就当是我的小小心意,请别拒绝。”
“感谢廖小姐好意,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离火门。”
嗟来之食吃下去肚子迟早要痛,现在我只剩下二十年命,哪有三十年命给她。
这桩婚事如果同意就是欺骗廖家,江家必定遭殃;如果拒绝,江家肯定也讨不了好;江平干脆用个拖字,能拖多久算多久。
江平觉得需要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于是问廖紫孤竹州的风土人情,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分别。
廖紫睡得很早,李嬷嬷帮她更衣时问,“嬷嬷你怎么看?”
“他的灵力很凝练,不像江家教出来的,他的武学天赋不错;紫妞儿觉得他怎样?”
“不怎么样,不过无所谓。”
江一光代表江家族老主持祭典,江家族老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闭关,试图突破筑基境。
筑基谈何容易,除非有筑基丹相助破壁,否则靠自身感悟和修炼难度极大,寻常修士一颗筑基丹都不保险,至少三颗才能有成功机会。
单单一颗筑基丹,耗尽江家家财也很难购买,江家为何对黑水县县令位子上心?黑水县县令只要心黑些,一年就能集够一颗筑基丹的财富。
族老看着江充,眼中充斥怒火,“江充,刚才你说的原因不足以推脱,江平十六岁又如何,天底下十五岁的父亲比比皆是。
你想说不,我希望你深思熟虑后再给我一个确切答案。”
江充急得坐立不安,“总之平儿伤才刚好,不适合和廖家结合。”
“荒谬,我问你,如果廖家现在指明要的是江凡,你同不同意。”
“这···”
“哼,别人的儿子你就舍得了,我告诉你,江凡虽然不是江家嫡传,他也是江家的种。江家的子弟你要一视同仁的不舍,也要一视同仁的舍得。是不是在黑水城当族长这二十年给你当糊涂了。
一个儿子没了你可以再生一个,这个机会错过,江家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第二次机会。
廖家明说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把黑水县县令给你,你的儿子重要还是县令位子重要。”
“当然是我儿子重要。”
江一光一巴掌拍碎桌子,“你五十岁的人,脑子还和小孩子一样糊涂,廖家指明要和江家嫡传联姻,你不愿意江平进廖家,就把族长的位子交出来。”
“长老,族长之位是我爹传给我的。”
“那又怎样,江鹤这么多年没消息,就算他现在回来又能怎样,他侥幸筑基了又能怎么样,廖家可是金丹家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就算廖家把江家平了,把江平绑到廖小姐床上,世上也不会有人替我们说一句话。
廖家能好声好气跟我们商量,已经很客气了,我们还推三推四,江家是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你作为一族之主首,多考虑家族利益。”
江充被怼得无言以对,只能低头不语。
一边是家族利益,一边是唯一的儿子,他夹在中间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