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爱

坪山农场毗邻小华山支脉,刚到农场时那里的条件很差,住的地方都是当地人遗弃的小平房,眼里的大山都是那些司空见惯的扑塌样儿,甚至是一个低矮的土丘,植被稀疏,还总是被冠上山的名称,实在难勾起自己对山的向往。

女知青住的是一个废弃的磨面房,给我们带队的书记是当地人。请了一个砌土炕的师傅在里面彻了一个大炕,书记又从村里小学校找来了几张残缺的桌椅,磨面房外面还有几间破旧的砖瓦房,是农场干部们的办公场所,书记申请上面腾出了两间房做为我们的食堂,自此我们八位女知青就生活在这里。

而男知青有点惨,住的是一个废弃的牲畜棚,不过最后通过大家努力改造,该加固的加固,该装门窗的装上了门窗,里面也砌了一个大土炕,这样我们一大队的知青点就成立了。程晓峰被大家推举为大队队长,书记提名让额负责队里宣传干事的职务。

额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才知道这是书记利用职权强行让我来当的。有些人就私下说书记这是在为自己儿子找媳妇,还有人说我用美人计诱惑书记,我真的是白口莫辨啊!

马云云听到这赶忙说:“姐、你看你现在都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漂亮、身材那么苗条,气质高雅,你往哪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像是大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一样。”

“去!去去!你这是损我了,还是夸我了,怎么一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好像我是孙二娘似的!”

“没有!额是真心羡慕你的气质和才华呢!额如果有你一半的本事,额现在也不会像现在,啥也不懂!傻冒一个,唉!额就是文化低,性子弱!”

“云云!现在学也不晚呀!现在那么多成人函授班和电大专业班都是学习的机会!你可以报一个成人函授学校,学一学工商管理方面的知识,你看现在就是一个知识更新的时代。在说现在你们事业做的这么好,多学点没错。这样我明天上班就给报一个,好吗!”

“哎呀!姐你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哩!那时栓儿小,没有时间,这会有的是时间,姐额去、额去!”说着搂王霞的脖子撒起娇来…

“哎!姐扯远了!说你的爱情哩!咋又扯到额身上来哩!快讲!快讲!”

“刚才讲到哪了?”

“嗯..讲到你利用美人计勾引书记!”

“哎!你这家伙现在是有点无法无天了,不是勾引是诱惑!说着举起把掌打在马云云屁股上….

刚去农场的时候,大家还能高高兴兴地一起上工,一起下工,一起吃饭睡觉。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知青们一起下地干活,吃一锅饭,睡一个大炕,我们相互间就像亲人一样互相关心、彼此照顾,时间一长就开始胡思乱想和焦虑烦躁,矛盾就产生了。

我们这些知青大多数都是只有十七八岁,我们班最小的才十五岁。她叫毛小彤,生的小巧玲珑的,一到晚上就躲在被子里哭。惹得大家每天都跟着她哭天抹泪的,额知道她们是想家、想亲人哩!那种思念在心里久久萦绕不绝的滋味让额终生难忘啊.

额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和生活环境,对家乡的热爱和热情是不可替代的。可是那些从BJ上海来的知青来说,她们觉得她们是从大城市来的,她们就觉得天生比我们高贵,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甚至是偏僻小村镇来的人。这种优势和傲娇从她们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们叫我们土妞,傻丫、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唉!云云这是不是地域歧视呀!因为他们是大都市的人!不说这些了!”

“云云你知道吗?刚到农场时,我们的生活过的很苦,每天要干农活,吃的是高粱米、玉米碴子饭,吃的大家个个便秘,到了冬天还要烧士炕。

说起烧炕这也得有技术,烧炕也叫煨炕,煨炕不仅要把烂树叶以及作物的禾杆塞进炕洞口,而且燃烧的过程中,还要不断用一根带Y字叉的棍子拨弄燃烧的柴禾,使其充分燃烧。这样整个炕的角角落落、边边沿沿都能烧到,均匀受热,这个棍子我们叫它”叉棍”,表示一头要带两根叉枝的棍子,用它便于把柴禾碎末推送到炕洞的边边角角。

我们那个时候刚来到农村,还不适应,把被褥烧糊是常有的事儿,有时烧大了,半夜醒来,炕上热的躺不下,得坐着睡。

反正每次轮到额烧炕,就要折腾半天,不是没烧到位就是烧过了劲,最后把自己折磨成了“灰姑娘”,而每次轮到额烧炕都是程晓峰来帮额烧,次数一多大家都看出了程晓峰在追我...

于是大家就给我们分别取了个外号“灰姑娘”和“白马王子”,每次晓峰以来帮我烧炕,就被他们称为:“白马王子”来拯救“灰姑娘”脱离尘世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就是这样我也没有答应晓峰对额的追求,额和他谈恋爱还是在下乡的第三个年头的事。额为什么答应他,是因为老书记的儿子想对额行不轨之事……

那次从坪山农场干完农活回来路过垭口河时,垭口河是一条小河一面靠山、一面是低洼地带,农田东一块、西一块,还有个大树林子。

坪溪山风景优美,常年青松翠柏环绕其间,各种各样的植物和花草树木点缀着整个坪溪山的景色,垭口河水自汉江而来,穿越重山峻霖,跃过千层万水千里遥流而下,时而平阔时而缓急时而安静且温柔地妆扮着美丽的坪山岭的每一片土地和天空。

每天干完农活都要路过垭口河,往日大家干活都是一起回队里。可是那天一大早,大队长就领着男知青们去别的地方干活去了,就留下女知青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去地里干活。

由于好长时间没有洗澡,(在坪溪山附近有一个积水潭,平时有男知青经常在里面游泳,他们有的脱光了洗,女知青很少去)下工以后额就推说,额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就让小彤和凤子她们先走。

今天是难得的好机会,男知青都不在,额可以尽情享受一下了!额快速奔向那个积水潭,一头扎进溪水里,溪水清凉的感觉一下子让额的心融化在了水里,忘掉了疲惫,忘掉了过去的一切和现在的忧愁。

可是额却忘了,在树荫深处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在紧盯着额的一举一动,他就是横霸乡村的小流氓书记的儿子。

这个下流的无耻之徒仗着他爹是书记,在村里作威作福横行一时,谁家有漂亮的小姑娘和小媳妇他都想占下便宜。自从我们这些知青来到这里,他经常跑到知青点来,骚扰打搅女知青们见了他就像避瘟神一样躲着他,男知青也知道他是这一方水土的恶霸,对他也惧让三分。

他经常带些东西过来,今天一只鸡,明天几个馍和果子鸡蛋啥的,慢慢的大家有时觉得这人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么不堪,他来了也会帮着女知青干些力所能及的重活(这仅限于女知青)。其实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还是要在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中找一个漂亮的知青做老婆,他每次到知青点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额。

他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额的信息,知道额爹和外公是一个老资本家。当时像额这样的子女在农场里是不受人待见的,幸好有知青点的知青们陪着额,关心照应额,这家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额。

今天是个好机会,他终于等了。这大片森林里就额一人在水里游泳,他觉得额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份礼物,这个流氓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额,想着如何把额搞到手。

额游着游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好的感觉,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色暗淡了下来,时间也不早了,于是额上岸擦了一下身上的水,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希希索索拨动草枝的声音,回头看啥也没有,额就继续穿衣服。就在这时一个人一把从身后抱住额,嘴里还悄声地说道:“霞妹子!别叫!是额!是额富贵!”

富贵从身后一把抱住我,把我摁倒在地上,我拼命的反抗、大喊、可是这时水潭边连个鸟都么有。我就拼了命的喊,和他撕扯着,就在我体力渐渐撑不住时,我就看见程晓峰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朝着富贵的肩上就是一棒子。富贵疼的一声大吼:谁?谁打老子。”说着捂着肩膀从额身上起来,骂骂咧咧地回头一看是程晓峰,手里正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他身后。

“呵!是你小白脸呀,你敢偷袭额、来!有种朝这大!”这家伙太嚣张,尽然支着脑袋让程晓峰打。

这时额赶紧穿好衣服,站在有点胆怯的程晓峰面前厉声呵斥道:“富贵你别欺人太甚!今天是你对额非礼,程晓峰是为额在伸张正义,错的是你!而不是他,你如果知趣点赶紧滚,今天这事就咱三人知道。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哩!不然额就告到乡政府知青办去,看谁最后吃瓜。”说完额拉着晓峰的手就往回走………

这时,富贵一下拦住额俩说:“站住!”手指着晓峰说:“嗳!你打额一棒子白打了,额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哩!今天被你打了,怎么想走呀!”

额赶紧说:“你想咋样?”“额不想咋样!就是这心里不舒服!”“你不舒服,跟额们有啥关系,如果你在这样无理取闹,额真的要到乡政府告你!告你猥亵罪,”“啥?猥什么?额不知道什么猥不猥、亵不亵啥的!你去告呀!看你能不能告倒老子,老子还想告你这狗崽子哩!说你利用美色勾引额哩!哈哈”

“无耻!走!晓峰咱们走,别理这无赖!”这家伙却不依不饶地拉住晓峰不让额们走。还恶狠狠地说道:“小白脸!你要是个男人,咱俩单挑,别他妈像个小鸡躲在母鸡翅膀下。”

其实晓峰一直忍着,不是他打不过这个家伙,而是考虑到现在我们这些知青所处的环境来说,不允许我们做任何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情的,在说这事这家伙也没得成,想忍一忍就让过吧!可是这家伙是个法盲,啥也不懂!到是挺直接的,硬是逼的晓峰对他动手….

.“好!你说咋打?不过我先说好了,如果我打赢了,你从此在不要骚扰王霞!”“好!”“一言九鼎!来吧!”说着俩人在潭水边打了起来。

额还没看见怎么回事?就看见晓峰抓住富贵的胳膊往身前一拉,一个转身,就看见富贵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摔到在地上。富贵捂着腰唉哟俩声,又爬起来扑向晓峰,晓峰又一下把他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就这样来来回回摔了七八次,富贵被摔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装起死狗……

晓峰上前一脚踩在他身上说:“还打不?”富贵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喘着长气说:“服了!服了!不打了!”“那额说的话记住了?”“记注了!记住了!”

晓峰上前拉起富贵,“走!回!”富贵像只丧家犬一样央央地跟着回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