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张月的嫉妒

张月从澜公子房里出来,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脚步急促而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温婉娇柔的模样。

回到自己院子,她“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将手中的帕子狠狠摔在桌上,眼中燃烧着熊熊妒火。“桃喜,你这个贱人!竟敢趁我孕期,勾引得公子又回到你身边,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张月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在屋内来回踱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摆动,仿若她此刻激荡难平的心境。她深知,若再不想办法遏制桃喜复宠的势头,自己在这澜府中的地位必将岌岌可危,腹中胎儿的未来也会蒙上一层阴影。思索良久,张月眼珠一转,一抹阴狠的笑意爬上嘴角,计上心来。

她立刻唤来自己的心腹丫鬟翠柳,低声吩咐道:“你去,找个机会在桃喜的院子里偷偷放一只死老鼠,务必要做得隐蔽,让人以为是她院子里自生的脏物,借此污蔑她院子不干净,管理不善。哼,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如何应对,公子还会不会继续偏袒她!”

翠柳连忙点头应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姑娘放心,奴婢定办得妥妥当当,让那桃喜吃不了兜着走。”是夜,月黑风高,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澜府上空,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整个府邸仿若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静谧得有些诡异。翠柳身着一身黑衣,身形鬼魅般穿梭在回廊与花丛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家丁,朝着桃喜的院子摸去。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死老鼠,那老鼠的毛发在夜色中透着一丝阴森。

来到桃喜院子门口,翠柳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踮着脚尖溜了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翠柳猫着腰,凭借着对院子布局的熟悉,迅速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花坛边,将死老鼠悄悄放置在那里,还故意用几片落叶掩盖了一部分,使其看起来更像是自然出现的。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再次环顾四周,确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便匆匆离去,仿若从未曾来过一般。次日清晨,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澜府,却未能驱散桃喜院子里突如其来的阴霾。

丫鬟喜儿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准备打扫院子。她哼着小曲,手持扫帚,慢悠悠地走到花坛边,刚要动手清扫落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喜儿下意识地凑近一看,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扫帚“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啊!”喜儿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院子里回荡,惊起了树上的鸟儿。其他丫鬟听到叫声,纷纷从屋内涌出,围拢过来。“怎么了,喜儿?”“发生什么事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喜儿哆哆嗦嗦地指着花坛,声音颤抖得厉害:“那……那里有只死老鼠!”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死老鼠赫然躺在花坛边,毛发凌乱,眼睛瞪得滚圆,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吓得几个小丫鬟捂住口鼻,连连后退。这阵喧闹声自然也引来了张月。

她佯装惊讶,在翠柳的搀扶下,匆匆赶到桃喜院子,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痛心:“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看这可是府中的大忌,您怎能如此疏忽?咱们澜府向来以整洁有序著称,如今竟在您的院子里出现这等脏物,若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说着,她还故意用手帕捂住鼻子,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桃喜,试图观察她的反应。桃喜此时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吩咐丫鬟们准备早膳。听闻院子里的喧闹,她心中便已猜到七八分,定然是张月又在使坏。她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只死老鼠上,神色依旧镇定自若,仿若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妹妹莫急,且先看看是怎么回事。这大清早的,平白无故出现这东西,倒是稀奇。”桃喜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听不出丝毫慌乱。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之时,在一旁浇花的园丁老李,悄悄朝桃喜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小心。

桃喜微微点头,心中对老李的善意提醒感激不已。老李在澜府多年,为人忠厚老实,平日里少言寡语,却对府中的诸多琐事看得透彻。他一早来浇花时,便发现花坛边的异样,心中猜到是有人故意为之,又见张月这般急切地赶来指责,心中便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交头接耳,有的害怕被牵连,纷纷往后缩,试图与那死老鼠拉开距离;有的则暗自猜测这事儿背后的真相,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与好奇。

桃喜见状,微微皱眉,她深知此刻若不妥善处理,不仅会落人口实,还可能让院子里的人心惶惶。于是,她立刻镇定自若地开口吩咐道:“喜儿,去拿个铲子来,将这死老鼠妥善处理掉,莫要再惊着大家。其他人都散了吧,各司其职,莫要因这小事误了今日的活儿。”喜儿应了一声,赶忙跑去拿铲子。张月见桃喜如此淡定,丝毫没有被自己的计谋所乱,心中更加窝火。她原以为桃喜会惊慌失措,当众出丑,届时她再添油加醋地向澜公子禀报,定能让桃喜彻底失宠。可没想到,桃喜竟这般沉着冷静,轻易化解了危机。

“姐姐,您就这般轻描淡写地处理了?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吧。”张月不甘心地追问,眼中满是挑衅。桃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妹妹,这大清早的,咱们没必要为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死老鼠大动干戈。想必是昨夜风大,不知从哪个角落吹过来的,如今处理掉便是。若是揪着不放,反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妹妹你如今怀有身孕,更应心平气和,莫要为这等小事伤了身子。”

桃喜的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点明了不愿与她过多纠缠的态度,又关心了她的身孕,让张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张月咬了咬牙,心中暗恨,却又不好再发作。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哼,希望姐姐日后能多加小心,莫要再让这等脏物坏了府里的风气。”

桃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待众人散去,桃喜将老李悄悄唤至一旁,轻声问道:“老李,多谢你今日的提醒,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老李微微低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夫人,今晨我来浇花时,发现花坛边的土有翻动的痕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且,昨晚我好似看到一个黑影匆匆从院子门口闪过,只是当时夜色太黑,没看清是谁。但夫人您心里应该有数,这事儿怕是有人故意针对您。”

桃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知道了,老李,此事你莫要声张,日后若是再发现什么异样,及时告知我。”老李应了一声,便退下了。桃喜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张月不会就此罢休,今日这一招不成,日后定会想出更狠毒的计谋。而自己如今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可澜公子的态度却因张月的哭诉变得有些摇摆不定。她必须想个法子,既能彻底揭露张月的恶行,又能让澜公子看清真相,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与此同时,张月回到院子后,气得在屋内直跺脚。“可恶,这桃喜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今日竟让她如此轻易地躲过一劫!”翠柳在一旁劝慰道:“姑娘莫气,这只是一次试探,咱们还有机会。下次定要做得更周全,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张月瞪了她一眼:“下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公子对她已有回心转意之势,我等得起吗?”翠柳眼珠一转,又献一计:“姑娘,奴婢听闻,过几日便是夫人的生辰,府里定会大办宴席。到时候人多眼杂,咱们不妨在宴席上做点手脚,让桃喜当众出丑,看她还如何在府里立足。”张月听了,眼睛一亮,缓缓点头:“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务必一击即中。”

而在尼姑庵中的燕儿,日子愈发艰难。庵中的粮食储备已经见底,师太们外出化缘多次,却收获寥寥。燕儿看着师太们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愧疚万分,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师太,我不能再这样拖累大家了。我想出去寻些活计,赚些吃食回来,哪怕只是帮衬一二也好。”燕儿一脸坚定地对师太说。

师太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燕儿姑娘,你身份特殊,若是外出,万一被人认出来,怕是会惹来麻烦。况且这世道艰难,一个女子在外,多有不便。”燕儿微微摇头:“师太,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实在不忍心看大家跟着我挨饿。我会小心的,定不会给庵里带来麻烦。”师太见她心意已决,叹了口气,答应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去吧。但切记,一定要早去早回,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回来。”

燕儿感激地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尼姑庵。她沿着山间小道,朝着山下的小镇走去。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人,生怕被人认出。好不容易来到小镇,燕儿四处打听,寻找可以做的活计。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身无长技,找了许久,才在一家小酒馆找到一份洗碗的活儿。酒馆老板见她模样清秀,虽有些瘦弱,但看着机灵,便答应让她试试。

燕儿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可以为庵里出份力了。可她没想到,这份工作远比她想象的要辛苦。从早到晚,她几乎没有停歇,双手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很快就变得红肿粗糙。而且,酒馆里鱼龙混杂,时常有一些喝醉的客人对她动手动脚。燕儿虽心中委屈,却只能默默忍受,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放弃。一日,燕儿正在后厨忙碌,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惊,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坐在酒馆大堂喝酒。那男子的身影有些眼熟,燕儿定睛一看,竟是澜府的管家三叔。

燕儿吓得脸色惨白,她赶忙躲到一旁,心中暗自祈祷管家三叔不要发现她。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管家三叔无意间一转头,正好瞥见了燕儿的身影。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觉得燕儿有些眼熟。燕儿心中一紧,知道大事不妙,她趁管家三叔还未反应过来,匆匆从后门跑了出去,一路狂奔,直到确定管家三叔没有追来,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这下可怎么办?若是管家三叔回去禀报,张月定会知道我在这里,到时候怕是又要连累师太们了。”燕儿心急如焚,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她站在路边,茫然地望着前方,不知该何去何从。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找不到方向,只能任由命运的波涛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