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困局难破志愈坚

向婉指尖紧捏着那封神秘信笺，粗糙的纸质纹理清晰可感，与信上娟秀的字迹相互映衬，显得格格不入。信中简简单单一句话：“真相只有一个，而你，迟早会知道。”刹那间，周遭的喧闹声仿若被一层厚重的幕布隔绝开来，殿内辉煌摇曳的烛火也变得朦胧不清。一股寒意自脚底陡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甚至感到连呼吸都愈发艰难。

到底是谁？究竟是何人在暗中紧紧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所谓的“真相”又到底指向什么？向婉的内心被疑惑与不安填得满满当当。

方才在祭祀成功后的喜悦与成就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信笺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仿佛有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正不由分说地将她朝着一个深不见底、未知的深渊推去。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深入思索，一名宫女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跑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气喘吁吁、急促地说道：“向大人，不好了！负责奏乐的几位乐师和几位负责诵读祭文的官员，都、都突然病倒了！”

向婉的心猛地一沉，这已然是今日发生的第二起突发事件。要知道祭祀大典庄重肃穆，容不得丝毫差池，接二连三的意外状况，让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仿佛有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谋划着什么。

她强自按捺下内心的不安与慌乱，声色俱厉地问道：“怎么回事？太医是怎么诊断的？”

“奴婢已经赶忙派人去请陈太医了，他们现在正在医馆接受诊治。”宫女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容不得多想，向婉拔腿快步朝着宫廷医馆赶去。

踏入医馆，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个医馆伙计神色匆匆，在馆内来来往往地忙碌着。陈太医正专注地为一位乐师诊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瞧见向婉进来，他赶忙起身行礼，嘴唇微微开合，却又欲言又止，似乎在极力隐瞒着什么。

“陈太医，情况究竟如何？”向婉语气焦急，目光迅速扫过几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病人。

陈太医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回、回向大人，几位大人都是、都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向婉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陈太医的异样。只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始终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说话更是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这里面必定大有问题！

她往前迈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陈太医的眼睛，语气冰冷刺骨：“陈太医，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你如实相告！莫要隐瞒！”

陈太医吓得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药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低下头，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什么也没说出口。

一时间，医馆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

“陈太医，你可得想清楚了。”向婉的声音仿若寒夜中的冰霜，尖锐且直刺人心，“若是隐瞒不报，这后果，你绝对承担不起！”

陈太医猛地抬起头，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吐露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恰在此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向大人，这是发生何事了？”

楚渊迈着沉稳的步伐阔步走进医馆，一身墨色锦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气宇轩昂。他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向婉身上，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情。

谢贵人紧紧跟在楚渊身后，脸上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那尖细刺耳的声音在医馆内回荡开来：“皇上，臣妾早就说过，让向女官负责这次祭祀大典实在是不妥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岂不是要惊扰了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皇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向婉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与质疑：“向婉，你可知罪？”

向婉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深处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缓缓抬起头，迎着皇上的目光，眼眶微微泛红，可她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被谢贵人抢先一步。

“皇上，臣妾听闻，负责祭祀的乐师和官员都是突发急症，这其中会不会暗藏什么蹊跷？”谢贵人掩唇轻笑，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莫非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想要破坏这次祭祀大典？”

谢贵人的话可谓是话里藏刀，矛头直直指向了向婉。

皇上听闻此言，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目光再次落在向婉身上，怀疑的意味愈发浓重。

向婉只感觉一股巨大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压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孤立无援地置身于这复杂的宫廷纷争之中。

白女官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她担忧地看向向婉，向婉与她目光交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宫廷之中，人心险恶，勾心斗角，她就如同一只误打误撞闯入丛林的柔弱羔羊，周围满是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的猛兽，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臣……”向婉刚要张嘴辩解，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

“向大人！”白女官惊恐地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楚渊抢先一步。

楚渊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扶住向婉，顺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触碰到她滚烫的额头，楚渊眉头瞬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

“陈太医，还不快过来看看！”楚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为向婉诊脉，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嘴唇颤抖着，可却迟迟不敢说出诊断结果。

“如何？”楚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陈太医吓得浑身一颤，抬起头，目光闪烁游离不定。他先是看了看楚渊，又将目光移向昏迷不醒的向婉，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回……回大人，向大人……她……”

陈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向大人……她……她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

楚渊听闻此言，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可目光依旧深邃如渊，让人难以捉摸其中深意。

他将向婉轻轻放置在一旁的软榻上，细心吩咐宫女好生照料。

不知过了多久，向婉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环顾四周，看到楚渊那关切的目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楚渊轻轻按住。

“你没事吧？”楚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向婉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陈太医被向婉的目光看得心中直发毛，眼神闪烁躲闪，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向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转身走到一个病倒的乐师身旁，伸手拿起他喝过的药碗，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扑鼻而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陈太医，这药里，可是加了巴豆？”向婉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陈太医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大人饶命！是……是有人逼迫下官，下官也是实在迫不得已啊！”

“是谁？”向婉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利刃，直直刺向人心。

陈太医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是……是谢贵人。”

向婉心中顿时了然，果然，谢贵人就是这一切事件背后的黑手！

她强自按捺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沉声道：“陈太医，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如实道出实情，我必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陈太医如获大赦，连忙不迭点头答应。

随后，他将谢贵人如何威胁他，以及如何在药里暗中动手脚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向婉。

向婉掌握真相后，立刻命人将谢贵人带来。

谢贵人见到向婉，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可当她看到向婉手中的药碗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你……你都知道了？”谢贵人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与惊慌。

向婉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的药碗狠狠扔在地上，药碗瞬间摔得粉碎：“谢贵人，你的阴谋已然败露了！”

谢贵人脸色惨白如霜，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太医在向婉的授意之下，很快配制出了解药，治好了病倒的乐师和官员。

祭祀大典终于得以顺利进行，众人对向婉的机智果敢赞叹不已。

楚渊远远看着向婉，眼神里满是欣赏与倾慕。他迈着步子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通过掌心传递着无声的鼓励与温暖。

向婉真切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暖意融融，两人之间的情愫在这无声的举动中悄然蔓延滋长。

就在向婉长舒一口气，满心以为可以顺利迎接祭祀大典圆满结束时，负责保管祭祀用品的白女官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地跑来：“向大人……不好了！祭祀的香炉……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