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忍不住跟上前去，就怕林行跟我耍什么滑头。就算林行耍滑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心理作用吧看看也总是好的。林行丝毫不在意河里有什么，甚至靠着栏杆举着他那盏破油灯在看。我站得离林行远两三步的样子，也跟着伸长了脖子往河里看。
河面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河里没有什么东西，现在也没有风。我后背一阵发麻，想起了刚刚被那些东西拖下水的情形。
“怎么样？干还是不干？”林行转过头来，看着我。
灯光下的林行犀利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也没有勉强我的意思。似乎我的决定是无关紧要的，就算我答应了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对他构不成什么影响。我知道，干他们那一行的，随便做件小事都能轻松赚个几千。像这样凶的事情，少说也得十几万。
干了能够我好一段日子了，再说，刚刚他不是说，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我问你，多少钱？”我只思考了几秒，还是关心钱的问题多一点。不就是和那些东西打个招呼嘛，老子怕啥啊！
林行笑了笑，比了一个六的手势，也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混道上的人都不喜欢明码标价，总是喜欢搞些什么暗示暗号的。按照林行这个手势猜的话，少说也得六万，往大了算得六十万。好家伙，不小的一笔钱。我没有犹豫太久，或者说只犹豫了十秒左右，就果断的开口：“成，老子干了。”
不知道林行是不是看穿了他，料定了他一定会做，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
“等等我让你跳就跳，别耽误我事。你只要跳下去就成，你憋气能憋多久？剩下的我能搞定。”林行说完，又看向了河面。
河不太宽也不窄，少说也有十几米宽，长的话我还真没留意过。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挺酸的，下水后只要不抽筋，啥都好说。万一抽筋了，那就什么都玩完了。我一边热身一边回答：“至少能撑个两三分钟不成问题。”
林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嘴里自言自语的在嘀咕。林行幽幽道：“五分钟，我需要五分钟时间。你必须要在河里待五分钟，河里太多东西了，所以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中途可以出水面换气，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一听这话，哪里是诱饵，简直就是要命好吧？我算过我最好的闭气成绩，也就接近四分钟。还是在状态好的情况下，万一你选中的不是我，那个诱饵不会游泳，这河里不就又多一条人命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我说跳就跳。”林行看了一眼手表，把手里的油灯提得高了一些，能照耀的范围广了一点。
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现在还有机会可以走人。只是我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大概是利欲熏心又或者是抱有侥幸心理吧。居然还真就乖乖的走到了河边，一到河边就感受到了气温都下降了几度。我给自己打了一下气，去他妈的鬼，有什么好怕的，都死多久了。
“这个拿着，不到必要的时候别用。要是感觉实在撑不住了，把瓶口拔了吧。一拔瓶口你就使劲游，上岸去。不用管我，上岸后记得拿这盏灯照在我现在这个位置。至少给我撑三分钟再拔。”林行递给我一半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是个瓷瓶。青花瓷的瓶子，上面的塞子是木塞。后面的那句话，大概是怕他随便乱拔瓶子才加上去的吧。
“知道了，这里面什么玩意？”我接过瓶子，这瓶子挺轻的，不过好像是骨瓷。林行手上的灯一照，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是液体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黑狗血，经过处理的。记住，拔掉塞子就拼命游。”林行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我早就听过黑狗血辟邪，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准备。”林行突然出声，看着手表说道。
我抓紧了手里的小瓷瓶，感情这就是老子的救命稻草。莫名的紧张起来，河面的波纹少了好多，但是现在这样的情景还是让人感觉到不自在和后怕。
“跳！”林行这一个字说得格外的铿锵有力，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当过兵。
我片刻也不敢耽搁，就怕坏了事情，两个人都要遭殃。动作迅速而敏捷，毫不犹豫的助跑了几步，憋气，一个跳跃就这么下了河。林行被溅了一身的水，嘴角抽了抽，那个傻逼教他的跳水动作？他有让这样跳吗？
河里阴冷无须质疑，我闭着眼睛在游，反正也看不见张开眼睛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我尽量控制自己在一小个范围里游，以免游太远了自救无门。我能感受到河面上射下来的光，林行的灯真行啊，穿透力杠杠的。
我游了大概40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游的时候还要注意手上的瓶子老不自在。突然我的右手好像碰到了什么冷冷的东西，比河水还要阴冷。刚刚的触感……我日，不是吧。就在我想着什么玩意的时候，右手臂冷不丁的被什么东西抓住。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特么就是一只手！
我擦，这要怎么办？
那只手力气不小，起码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我暗自使力往亮的地方游，但是那只手不断的拖着我往黑的地方去。我靠，林行，去你妈的！我完全游不动，一点一点的被拖离光源。看来这些东西害怕光，他呆在这个光圈范围内是安全的。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游不动啊！
“噗通…….”
有什么东西下河了，我猜是林行！看来，林行是打算用我引这些东西出来，然后再收拾。可是现在老子马上就要被拖出光圈范围了！不是马上，是已经！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我知道已经脱离了安全范围了，整个身子都开始慢慢动不了，手上的力道比之前重了一倍不止。而且我还往河底下沉。
一分钟三十秒！
我不禁心里暗骂几声，这时候我听见了铃铛声。声音不清脆，很低沉，就像是古代用的青铜铃铛。水这种介质可以传播声音，我倒是知道。我右手的力道瞬间少了不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睁开了眼睛。水涌进眼睛的时候真不好受，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左手边离光圈范围不太远，我硬是使劲往那儿游。
突然，右手的力道又加重了，是之前的两倍！日，林行在干嘛？还不赶紧的把这些东西收了，磨磨蹭蹭些什么呢！完了，老子要死在这里了。现在才两分钟，还有三分钟……瓶子不能拔。
我正在心里咒骂林行，不料，左手臂也被一只手拉住。不是吧…….这么倒霉？左边的手温度比右边拉他的手温度高一些，但是还是冷。这是两只？对了，我听林行说，这条河可是死了好几个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东西不止一个？我靠，林行这混蛋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