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孝顺三郎,赐爵兼祧

“哎,听说了吗?宁远侯府家的三郎,和官家求了兼祧承继其外祖香火的恩旨,听说官家圣旨都发下去了,宁远侯府昨日可是好生热闹了一番,就是听说脸色好像都不太好。”

汴梁城西大街上的一处茶棚里,一个穿着灰衣短打的汉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摸摸的和对面的工友悄声的说着话。

“还有这样的事?官家国事繁重,还有心思管大臣府中的家事不成?”

汉子对面的工友听他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赶忙问起了灰衣汉子。

“嗨!真真的,我正好昨日在不远的府外帮忙修复院墙,看到好些人在宁远侯府看热闹,后面跑过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那顾家三郎,献法有功,凭着功劳跟官家求来的。

那可是能赚海量银子的秘方啊,官家看着顾家三郎孝顺有加,才特旨恩赐了的,还封了开国县男的爵位,就算不能世袭罔替,也是五品的爵位了,真是天大的恩典啊。”

灰衣汉子把他前日打听来的消息,和工友娓娓道了出来,其间惊呼、羡慕、吃瓜不一而足。

大周宫城垂拱殿里,皇帝赵帧高坐在皇座之上,殿前不远处正躬身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只见那少年郎,面皮白净,略有微黄,虽面容略有稚嫩,但是身材健壮,身高近五尺,乍一看就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高大。

此人头戴方巾,身穿澜衫,赫然已经在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功名,只见他正双手高举着一本册子,向皇帝在说些什么。

“学生宁远侯府嫡三子顾廷焕,叩见官家,愿官家龙体安康,诸事顺遂。”

“顾家三子,说来朕还是第一次见你,此前也从未见你入宫,倒是你二哥年幼之时,曾在朕面前耍了一套枪法,深得顾侯的家传呐。听内侍所言,你递帖子入宫是为献法而来?”

现在已经是皇祐五年,大周皇帝赵帧已经44岁了,离他驾崩也只剩十年,一国之主,国事繁忙,再加上膝下无嗣,后宫嫔妃还等着他宠幸。

公事私事都要等他处理,召见顾廷焕也是看在宁远侯顾偃开的面上,所以也没有多说,直接问起顾廷焕的目的。

“学生因家中秘辛,一直在扬州和母亲外祖生活,是以未能常见天颜,望官家原宥学生失礼之处。学生此来正是为了向陛下献上可利国利民之法,请官家阅览。”

说完就拱手一礼,把手上的书册托在手心高举,呈了上去。

皇帝赵帧眼神示意内侍上前取过,递到他手上之后,低头看了起来,初时脸色平淡,看着看着渐渐变成了讶异的神色,继而有些喜色涌上脸颊,也不发言,继续认真的看了起来。

一时殿中变得格外安静,顾廷焕恭敬的站在殿中,等待皇帝的问询。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吐气之声传出,接着一句话传入了顾廷焕的耳中。

“册上所言,可否属实?”

顾廷焕赶忙回道:

“回官家,此事千真万确,学生愿意以人头和功名担保,此法是学生与外祖父,经过了三年的钻研、测试、直至最后的收获,一步未差,都写在了册子当中。”

“此晒盐法和精炼之法,不仅可以大大的降低,我大周亿万子民,生活的成本,而且还能够打击私盐的猖獗,增加国库收入,甚至还能够贩卖给周边的国家,以低价且更精良的盐,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打击他们的相关产业。”

顾廷焕说完咽了口唾沫,继续介绍了下去。

“学生曾经在沧州、青州、海州都实地考察过,这几处地方,都有合适的地方,只需要选择海边廉价的浅滩,稍微整改之后,就可以按照晒盐法晒制,应当可以每年给朝廷获得八百万担盐。”

“学生外祖,也愿意献上在海州的一处万亩盐田,献与官家,官家可以直接派遣官员,实地探查其流程和收获,看学生所说是否属实。”

“好,你和你外祖父愿意毁财报效朝廷,有心了。”

赵帧听到顾廷焕的保证和言之有物的介绍,心中也对此事相信了八九成。

“想你小小的年纪,就能够得中生员,还和亲长亲力亲为,考察合适的场地,好啊,如果此事为真,朕定会大大奖赏你和你外祖父。”

“不愧是我大周朝勋爵之家的栋梁之材啊,你可有所求?”

献上晒盐法,本就是顾廷焕的目的,因为他本来自后世,对知否的剧情,很了解。

不料自己因为一次意外,重生到了宁远侯顾偃开继室白氏的肚子里,做了那个和母亲一起一尸两命的顾家嫡三子。

重生十来年来,他看着在前世之时,学生一样的年龄,只有不到二十岁的生母,为了他和顾偃开和离,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甚至不顾早产生下他时,身体落下的亏空,月子坐满之后,就毅然带他回返扬州,替他挣得了活命的机会,就算是一块千年寒冰,都已经化了。

而在扬州时,外祖父白老爷子,对自己的呵护,也无微不至,就像对待继承家业的亲孙子一样,延请名师、学武识字,手把手的教导他,让初来到陌生古代的顾廷焕,幸福美满的适应了古代生活。

只是看着外祖父因为无人传承香火,偶尔偷偷叹息,母亲独自一个人时孤苦伶仃、思念长子的样子,心里一股愤愤不平汹涌而来,他只想怒骂上天,为什么?为什么良善的人,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所以他才要努力让母亲和外祖父,过的更好,过的更幸福,还要过的更圆满。

才有了此时的一幕。

“学生有所求,请陛下容秉。”

顾廷焕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殿中,和大周子民的父母,朝廷的官家,诉说了他如此做的缘由。

“学生本出自宁远侯府,幼时家中突变,我母亲九死一生之下生下了我,之后母亲与父亲和离,离开顾家,因为年龄尚幼,母亲极力争取,允诺等我长大后再回归侯府,才得以把我带回扬州,免了学生的一场死劫。”

“在扬州时,外祖父与母亲对我无微不至,学生初时懵懂,没心没肺的长到了入学之时。当学生看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才知道我母亲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