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忠贤听闻皇帝有意让袁可立重出江湖,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仿佛被冬日里的寒风猛地一吹。袁可立,那个固执的老将,曾是朝中一股清流,他和孙承宗一样,对魏忠贤的谄媚和权谋视而不见。在那些年里,朝臣们纷纷向魏忠贤低头,唯独他们二人,坚守着他们的尊严和原则。
这两位老臣,不仅资历深厚,更是皇帝信任的导师,他们的战功赫赫,曾联手创下对抗外敌的辉煌战绩。魏忠贤费尽心思才将他们压制,如今皇帝却要让袁可立重返政坛,这让他的独揽大权之梦瞬间破灭。
皇帝有意让袁可立执掌兵部,无论是从资历、能力还是战功来看,魏忠贤都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但他心中清楚,袁可立早已对官场心灰意冷,多次请辞,皇帝的召唤恐怕难以打动他。
魏忠贤微微弯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陛下英明,袁可立若能担任兵部尚书,我大明定能战胜强敌。只是,他已决心远离仕途,恐怕不愿再次出山。”
刘禅听到魏忠贤对袁可立的推崇,心中大喜,他拍着魏忠贤的肩膀,赞许道:“你也觉得袁可立是合适的人选?太好了,皇兄果然没有看错你,忠贤忠诚可靠,堪当大任。”
魏忠贤感受到皇帝的拍肩,这是何等的信任,他心中的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奴婢永远忠于陛下!”
刘禅若知道,仅仅一个简单的拍肩动作,就能让魏忠贤如此感动,定会感到困惑。在他看来,与大臣们把酒言欢,拍拍肩膀不过是寻常之事。
“刘应坤被撤职,御马监掌印一职空缺,朕打算召回曹化淳,让他担任此职。”刘禅继续说道,“他在信王府陪伴朕多年,朕登基后,怎能将他留在南京?”
魏忠贤知道曹化淳与自己不和,但皇帝的话不无道理。他想了想,御马监中大多是自己的人,曹化淳一人难以掀起风浪:“陛下所言极是,曹化淳虽与奴婢有过龃龉,但其能力和对陛下的忠心不容置疑,由他出任御马监掌印,再合适不过。”
刘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这两个职位,心中暗喜,对魏忠贤的印象也随之好转。在他心中,魏忠贤是皇兄留给他的助手,皇嫂虽不喜他,但也认为解决财政危机非他莫属。
魏忠贤离开后,刘禅深思熟虑,他不想再成为亡国之君,这里没有相父,他不能再沉迷于玩乐。朝堂的混乱让他头疼,但他知道,大明目前只有一个敌人——建奴,他必须好好谋划。
他将皇嫂和王承恩提到的几个名字写在纸上:孙承宗、袁可立、毛文龙、袁崇焕、满桂、曹化淳。孙承宗暂时排除,他是东林党的人,阉党不会同意。毛文龙和满桂需要召回安抚,父皇虽不善战,但对文臣武将都极好,这才让他们忠心耿耿。袁崇焕虽然宁远大捷有水分,但毕竟守住了城池,现在辞职了,也召回来看看。
“大伴,立即召袁可立、毛文龙、袁崇焕、满桂、曹化淳进京。”
阉党因为刘禅的突然“叛变”而计划破产,东林党和其他势力也暂时偃旗息鼓。没有皇帝的默许,他们怎敢与阉党正面对抗?那些敢于对抗的,早已被阉党清除。
阉党被刘禅的一系列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暂时收敛,朝堂出现了难得的宁静。毛文龙、袁崇焕、满桂和曹化淳都在进京的路上,但让刘禅没想到的是,袁可立竟然抗旨不遵,只带回了一封请罪的折子。
王承恩念完袁可立的请罪折子,小心翼翼地说:“陛下,魏忠贤肯定算准了袁可立不会来,所以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没有袁可立,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肯定又是阉党的。”
刘禅既然知道袁可立有这样的能力,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他决定效仿父皇的“三顾茅庐”:“请一次不来,朕就请两次,两次不来请三次,三次不来请十次。”
“王承恩,传旨魏忠贤,让他派一个太监,立即出发,去请袁可立。再传旨那个吐血晕倒的钱谦益,明天出发,去请袁可立。你再给朕拟一个名单,要包含朝廷各主要部门、勋贵、武将、外戚,还有太医,让他们一天两个,分别出发,最快速度赶到袁可立家。”
王承恩听得目瞪口呆,但仔细一想,这个办法或许真的有效。阉党、东林党、勋贵、武将、外戚以及朝廷各部门都去请,一方面向袁可立表明,大家都希望他进京,另一方面也表明陛下的决心。这么大的阵容,一天两个不同的人上门,袁可立哪里招架得住。
办法虽然有些极端,但肯定管用。王承恩赶紧拟了一个名单,交给刘禅。刘禅一个人也不认识,但这不重要,只要是个人就行,以数量取胜。
接下来一段时间,京城一匹匹快马向南疾驰。
河南睢州,袁可立府邸。刚刚送走兵部一个郎中,袁可立的儿子袁枢匆匆回到书房。
“走了?”
袁枢点点头。
袁可立一把扯开搭在身上的毯子,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
袁枢给父亲倒了一杯水,苦笑道:“父亲,这已经是第八批了,看这个架势,陛下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我估计,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这装病也装不过去啊。”
袁可立长叹一声:“天启六年,我还能致仕回家,现在朝廷完全被魏忠贤把控,我要是现在进京,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啊。”
正在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朝廷的第九个钦差到了。”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无语地摇摇头,袁枢问:“来人是谁?”“新乐伯刘效祖。”
“快请!”袁可立说着,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父亲,这次不装病了?”
袁可立叹了口气:“陛下把他舅舅都搬出来了,我能怎么办呢?你快出去迎接。”
很快,新乐伯刘效祖就被袁枢请进了书房。两人见礼,客套了一番之后,刘效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袁可立。
“这是陛下给袁公写的亲笔信。”
袁可立急忙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将那封信接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纸从信封中抽了出来,袁可立目光急切地落在上面。然而,当他看清纸上所写的文字时,不禁心头一震!只见偌大的纸张之上,仅仅只写着一句话,但这一句话却如同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了袁可立的心头。
那句话赫然写道:“江山社稷有倾覆之危,力挽狂澜,非公莫属,朕以死护公周全。”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重锤狠狠地砸在袁可立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