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02 退婚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连标点符号都跟着震惊。

司年跳起来去摸司婉的额头,随即向二老报告:“没发烧。”

司婉蹙眉躲开她二哥冰凉的爪子,而后郑重其事道:

“予犹悦之,欲有尊悦之也。

我欲必其情,我将为佳。

余非以配瑾年而改,予但不欲白人间行。”

“……”

司年满脸惊悚:“妹儿?你说啥呢?”

顾意如却突然‘唔’的一声哭了。司知书亦是埋下了头浑身颤抖。

“你能想通真的是太好了,婉婉…”

司知书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的趴在桌子上,这两年所背负的压力终于得以释放。

————

江水潮起,举起红彤彤的太阳,霞光扎染了整个京都城。

司婉晨跑回来上楼冲了澡,打开衣帽间的冬季装柜时…着实是被原主的衣品吓了一跳。

清一水的皮草外套,羽毛正张牙舞爪的飘着,有一根像是受到了惊吓翩然落下,在司婉的脚尖停住。

“我的天呐!这个身量穿这种袄子?那岂不是要像个狗熊一样了?”

司婉垂下头,视线被突出的肚子挡住,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

不禁哑然。

翻箱倒柜老半天,真是一件合适的都没有。

“真是个人才。”司婉无语至极,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选了件内衬布料走线不明显的大衣然后给反过来穿了。

出发前司知书特意给遇良去了电话,没有言明何事,只说有要事相商,再三交代一定要遇瑾年在场。

老两口一路上反反复复问了几十遍司婉是不是认真的,生怕她见了遇瑾年之后又丢了魂,到时候再反悔。

一直到了遇家门口,进门前的前一秒,司婉耳边还在嗡嗡:“真是认真的?认真的吧?”

司婉掖了掖顺着开襟跑出来的羽毛,而后毫不犹豫按下了门铃。

门打开后,见到来人是司婉,管家舒兰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但很快脸面上又端起了合格的笑意:“司小姐来了,请进。”

司家人员在舒兰的带领下进了偏厅。

正争吵的遇良和温晴听闻动静适时止住了话音,转而热络的起身过来迎接司婉。

“婉婉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温晴的手将要碰到司婉,不料司婉却避开了,面色也徒然冷了几分。

痛苦的记忆让她心脏直颤,那天司婉跑去跳江,温晴也是帮凶!

那天本是温晴的生辰,就在这个屋子里,司婉好心来祝寿。

不曾想,四下无人时温晴却对司婉说了极度恶毒的话:

“你这么不知廉耻是你妈教的?还是你那伪君子的父亲灌输的?是。司家是对你遇叔叔有恩情,想要多少钱总归有个数字能替代。

可你呢?竟然想要霸着我儿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你难道不清楚,若是你走在谨年身边,他会被世人耻笑吗?

你这种没有自知自明的蠢货活一天,你父母就要夹紧尾巴做一天的狗。

清醒清醒,我儿子不会喜欢你的。

不,应该说只要是个男人,宁愿娶头猪都不会娶你。

不信,你大可以去江岸,踏上那高桥试试,看看我儿子会不会为你动容半分?”

上百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亮出了锋利的刀刃,直直戳进司婉的心口。

鬼使神差的,司婉真的踏上了那高桥。而遇谨年大学时的初恋情人戴珂偷听到了温晴侮辱司婉的全部过程,随即她带着狗腿子王白石跟踪司婉到了江岸大桥在一旁煽风点火。

原主冲动之下才跳了江。

思绪回笼,司婉蓦地失笑了两声,凉薄的温度不染一丝感情:

“今天来,的确是想清楚之后来的。”司婉压迫的目光逡巡在温晴脸上,试图捕捉到那么一点点的愧色。

然而,丝毫没有。

反而还是暗戳戳的警告。

遇良眼见气氛不对,过来拉司知书和顾意如:“来的正好,我也有事和你们说。咱们先坐下?”

“不必了。”司婉抬高了几分音量,头颅势起,桀骜的眸光带着两分轻蔑,上前一步,逼的温晴后退,她勾起唇畔,掷地有声道:

“如伯母所言,我相貌丑陋,蠢笨如猪,但凡是个人间男子宁娶畜牲也要将我弃之。

配不得瑾年二字,父母低头做人,此错在于我一人。

是我失了分寸,与家中爹娘无关。

今日来,是为解除婚约。圆了伯母心愿,亦还双亲自在。”

司婉不卑不亢的对着温晴说了如此一番话。

一室静默。

不曾停顿,司婉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话将要说出口,不知怎么心脏却被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腌制,苦楚翻涌堵上了喉咙。

就连眼神都不可控制的浓稠起来,竟是贪恋的把遇瑾年框在了她瞳仁最深的地方。

男人只是松松抬眸看过来,无需喧哗,清冷矜贵的气度便在静默中悠然绽放。

司婉慌忙垂眸,狠心击退掉寄生在原主肌肉记忆里的‘蛊’。

喉咙生涩,以至于再开口声音变得发紧:

“司婉心悦你是权利,你厌司婉是自由。

而今,司婉收回经年荒唐,对之前的诸多打扰奉上歉意。

之后我将当你是陌生人,希望你亦如此。”

遇瑾年深入沙发的坐姿透露出不经意的狂娟,眸光流转却又多了几分探究。

轻淡哼笑之后,他说:“本就是戏言,退与不退有何区别。”

何其不给面子。

**

夜幕深沉,这日司知书自遇家归来后把自己久关书房,无人知道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

“爹…爸爸,我有话要说。”司婉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是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门打开了,要知道在此之前顾意如可是敲了不下数十次都没成功,可见这位老父亲对女儿的宠爱之深。

司婉走进去,随手合上了门,她的性格不擅长安慰人,只好假装看不见司知书红肿的双眼。

“婉婉想和爸爸说什么?”

司知书亦是故作轻松,回坐到书桌前翻开一本书籍假装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