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回来的时候，朱老师和C老师走了，教室里又来了两位新老师。
她们穿的衣服上面有两个大大的英文字母。
——H和I。
“今天只有这两位助教，其他助教都不会在今天出现。”龙老师说。
然后，两位助教就出去了。
关赢打开颜料盒的那一刻，刺鼻的气味瞬间直击大脑。
跟昨天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这是甲醛颜料？”关赢小声嘀咕道。
上午的课程结束，关赢借着回寝室拿东西的由头，把信封给烧了。
卫生间里，关赢看着燃烧殆尽的纸片，瞳孔里折射出火苗的光芒。
起身回去的时候，她仔细检查了寝室的地面。
没有沐浴露被踩过的痕迹，但是奇怪的是，那坨沐浴露上有人的鞋码。
关赢又仔仔细细地将宿舍的地板检查了一遍，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看了看走廊尽头的钟表，已经十一点了。
要是上课之前回不去，不知道会不会算违规。
关赢关上寝室的门，走到铁栅栏那个地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声音极小，很不真切，让她误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是，那声音又以极其微弱的力度传来。
关赢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附近的房间。
所有人都出去了，除了管理员C老师。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零三，下节课是十一点零五上课。
关赢记了下来，然后快速回到班级。
卡点进班，老师没给算违规。
但是，总有几个倒霉蛋。
比如，邢炎。
龙老师面色严肃地说：“邢炎，二次违规。”
邢炎不服气：“我下课上个厕所，时间不够，上课迟到了两分钟，不行吗？”
龙老师只是说：“这是校规。”
很快，像昨天一样，四周传来一阵雌雄莫辨的声音。
“邢炎，二次违规，予以惩戒。三次违规，开除学籍。”
话毕，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紧接着，H老师和I老师就走了过来，硬生生地将邢炎架走了。
邢炎想挣脱，却没料到这两个女助教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然后周围又传来几句话，都是点名某些一次违规的人。
家阎长舒一口气，胳膊搭在关赢的肩膀上：“讲真的，我差点以为你要迟到了。”
“不会的。”关赢说道。
“你回去拿了什么东西？我们到这个地方好像没带什么东西来吧？”家阎问她。
“啊？”关赢故作惊讶，“我忘了。”
她连撒谎都这么一本正经。
家阎盯着她的眼睛：“你好装。”
“哦，我想起来了，”关赢一拍手掌，小声地说：“我刚才回去，发现早上挤在地上的沐浴露被人踩了，但是地上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会这样？”
早上，家阎亲眼看着关赢挤了沐浴露在地上，就是看看昨天那个东西的藏身之处。
现在却……
“关赢姐姐，家阎姐姐，你们说，邢炎会受到什么惩罚？”艾丽娅问。
龙老师教完一个黑白色的苹果之后，就任由他们发挥了。
画室里叽叽喳喳的，他根本不管。
“谁知道呢？”关赢说，“诡异死板的规则，但是生活却和平常一样……”
“他是我们这批人里第一个二次违规的。”家阎说。
画室里，所有人都在相互借鉴，毕竟，谁都不想再来一次。
关赢看着用水粉颜料画出来的东西，皱了皱眉。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苹果。
她转头看了看家阎的画。
还挺好看。
再看看艾丽娅的。
一个栩栩如生的黑白大苹果！
“好看！”关赢说。
艾丽娅有点不好意思，说：“学了一两年了。”
其他人看到艾丽娅画的这么好，全都一股脑儿地涌过来观赏。
除了俞青。
他坐在月亮椅上，上半身前倾以防炭灰落到自己身上，两只手正在削炭笔。
课表上面写的是，明天才是素描课。
关赢起身走了过去，离得老远看到一颗充满生机的黄苹果跃然纸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关赢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来这儿之前，是个画家吧？”
俞青听到有人说话也不抬头，只是一味地削炭笔。
关赢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俞青，削完一根软炭，又削了一根中炭。
许是关赢等的久了。
俞青说：“过来坐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得到答复，关赢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向那边的家阎，点了点头。
“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两个月了，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月。”
俞青如实交代：“你想问的，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关赢看了眼他的画，问：“你画的这么好，怎么可能参加不了月考？”
问题里面夹带着另一个问题。
他们阅卷的标准不是画面？
“之前两个月，第一次第二次周练我都是第一，但是每次到了第三次周练，我都过不了合格线。”俞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
关赢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道：“内幕？”
俞青听到这两个字，苦笑一声，说：“比起内幕，叫它‘交易’更合适。”
关赢小心地瞥了一眼龙老师。
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并没有在她们身上，倒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艾丽娅。
“前两次周练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但是第三次，需要对灯券。”
“那是什么？”关赢问。
龙老师的视线又移向了别处。
“就是交易券，平价交易，有没有参加月考的资格，除了通过两次周练，不超过两次违规以外，还有隐藏的第三条，就是获得对灯券。”
“怎么获得对灯券？”关赢又问。
“途径有三种，第一种是一次都没有违规的【好学生】，这类获得方式比较轻松，只要找到每天不会出现的助教就行。”
“意思是不是，今天有H和I老师，所以我找到除他们之外的老师就行了。”
“没错，找到一次就会被记录下来，当然不包括早上，因为那个时间段他们都会出现。”
关赢点了点头。
“第二种就是违规一次的【中等生】，他们获得对灯券会困难一点，我只知道是猜谜，但具体猜什么谜我不知道，只知道要跟美术有关。”
“至于第三种，就是最困难的了，”俞青突然怅惘起来，“违规两次，我就是违规两次……”
“如果不能参加月考，就会重来，所以违规次数是不会消除的。每人都只有两次，你也是之前违规。”
关赢想起俞青在食堂的惨样，明白他为什么不还手。
肯定也会被算成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