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礼赵高，人头！

蒙毅此番前来，可没想过，要逼迫赵恒，他想的不过是试探。

他对于赵恒，内心里也有些敬佩，只是心中存疑，不能解开，便无法安心。

甚至在来之前，他的心里，已经做了决断，那便是如果赵恒真的不值得信任，那便连夜出城。

可如今赵恒的态度，却让他有些为难了。

不得不承认，赵恒所说的内容也确实是现实。

作为扶苏的身边人，蒙毅很清楚扶苏有仁君的潜质，但却未必能做好那个位置。

多年的战乱已经让天下满目疮痍，百姓想要恢复生产，但始皇帝的政令却逼着他们继续困苦。

这种情况下，的确需要一个仁君，所以蒙家也愿意支持扶苏。

但同样，蒙毅也很清楚，大秦如今的局面，正如处于分岔路口的马车，走错了便是深渊。

扶苏的优点的仁厚，可缺点也是。

当今天下，六国余孽尚存，始皇帝的子嗣们也在，甚至宗室的其他人，也都渴望重新获得权利。

始皇帝的死亡，意味着权力的洗牌，如果不能完全控制住局面，大秦将面临分裂甚至崩溃。

这一点，从之前李斯的背叛，就已经可以得见。

短暂沉默过后，蒙毅问：“公子的话，我不明白。您不是说始皇帝已经传位给了您，您不是还说始皇帝已经成仙了吗？既然如此，何来赌约？”

他看来今天赵恒的那番话，绝对可以保证法理上的权威，但因为过于荒谬，恐怕难以让所有人臣服。

他也明白，赵恒是在拉拢自己，又或者，向蒙家示好，所以他自然要再试试对方。

“蒙上卿何必明知故问？”赵恒笑道：“始皇帝的确成仙了，可他既然不在人间他的话，究竟有几人会认可？”

“蒙上卿想做大事，也见过民生困苦，就该明白，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我这些年没闲着，我想了许多，也知道该让天下如何。”

“我方才是在邀请，也是在通知，希望蒙上卿能尽早给我一个决断！”

听到赵恒这么说，蒙毅似乎被说动了。

毕竟，虽然赵恒没把话说破，但各种内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作为上位者，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值得追随，更何况，是一个才登上这个舞台不久的人。

他思虑再三，半晌后，终于点点头，朝着赵恒躬身行礼。

“难得公子坦诚，既然如此，蒙毅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这话，蒙毅直接起身，便要离开。

另一边。

赵高才从宫中出来，原本正打算歇息，结果还没洗漱，便瞧见，一名宫人自外面匆匆进来，手里还捧了个匣子。

来人还没等赵高有所反应，便已经直接开口。

“赵大人，陛下命小人将这东西送来，还请您务必收好！”

听到陛下这个称呼，赵高显得有些惊讶。

但此刻他更关注的是，这匣子里究竟放了什么？又为何是在这个时间被送过来？

“你刚刚喊的是谁？这又是什么？”

赵高语气严厉，吓得宫人险些跪下，但最后还是强打精神，朝着赵高解释。

“方才赵恒公子已经宣布登基，丞相都被宣召了，大典恐怕也将在不日举行。”

“至于这匣子，”宫人想到里面的东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毕竟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此刻倒也有些急智。

他连忙朝赵高解释：“陛下交代过，这东西，得请您自己打开。”

说完，宫人连忙小跑着离开，就连头都不回。

见到这一幕，赵高脸色微变，已经猜到里面的东西，多半是对自己不利，或者是羞辱的。

冷哼了一声后，赵高走到匣子前，随意地递给一旁伺候的人。

然而，就在他想下令对方将东西处理掉时，不知巧合还是怎么，那盒子却是刚好露出一丝缝隙，而那人也刚好就瞧见了。

出于好奇，他将盖子打开，结果便是一声惨叫响彻房间。

这一声来的突然，就连糟糕也不禁有些恼怒，可是下一瞬，当他看清掉在地上的东西时，却是立刻慌了。

“兄弟！”

赵高哀嚎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爬到那个匣子前。

匣子落地，里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双目满是不可置信。

而那颗人头，可不就是今日被赵恒杀了的家伙。

只是说来也巧，这人原本是赵高相依为命的兄弟，得了赵高的关系，所以在宫中地位颇高。

可今日这事，又是那种情景，赵恒哪里会在乎这些，又哪里会询问他的身份？

于是那家伙做了个糊涂鬼，还被砍了脑袋送回赵高这里。

赵恒的本意是警示，可如今在赵高看来，却成了威胁和逼迫。

他双目泛红，双手颤抖的抱着那颗人头，久久不语。

说起来他虽然有着诸多恶名，可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年的诸多取着经历，让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信任的存在，而死了的弟弟，刚好便是最后的一点温柔。

两人其实只是堂兄弟，但因为小时候一起长大，又一起被抓进宫，故而比起亲兄弟也更亲了。

如今对方死了，赵高第一反应便是报仇，可想到赵恒此刻驻扎城里的十万兵马，他却是又没了胆气。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高也终于平复了。

他朝着外面喊道：“去，好好安葬！另外给我准备纸笔，找个可靠的人过来！”

交代完这些，赵高冷着脸，自顾自地低语。

“赵恒，你不给我留余地，就别怪我了！我倒要瞧瞧，胡亥阻止不了你，那扶苏究竟能不能！”

与此同时，咸阳城中。

因为白天大军入城，如今百姓也生出了诸多猜想。

虽说秦律当中，不允许私下集结，议论国事，但如今这个特殊时期，却还是有不少人聚集在，自家宫中当差的亲友身边，想打听些东西出来，以便于日后给自己留个后手。

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官员？

天色黑透不久，便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暗中串联、协商，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到了李斯的府邸，想要请李斯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