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冬

有这样一座高耸入云，引人瞩目的大山，为真灵山脉之余，却比整条真灵山脉上的山，还要高。

因形似葫芦，这里的乡人称其为葫芦山。

而炎穹皇朝的文人贵族以为不雅，便叫作福禄山。

百年之后，炎穹国的子民，因避新任国君上官福禄之讳，便改名为湖麓山。

在这海拔近四千米的湖麓山上，屹立着一座古村，有二三十户人家住在这里。

那一日，大雪纷飞后便再未停歇，整个湖麓山都被无尽的白色所覆盖，寒冷似要将万物冰封。

冷风呼啸，冰棱悬挂，积雪堆积得比人还高。

无烬村，被冰雪重重围困，像是被上天遗忘的角落，成片的木屋在冰天雪地中显得破败而萧瑟。

在凄厉的寒风中，不少木屋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李谈天很虚弱，此时被冻醒，身体瑟瑟发抖，寒意深入骨髓。

“喔艸！”

“好...好冷啊！这是哪里？”

他缓缓睁眼，撑着身体坐起来，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看着漆黑的四周，李谈天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头旁的电灯开关，却发现摸了个空。

“这不是我房间啊？”

他依稀记得昨晚入睡前喝了两瓶雪花，用了四张纸巾，便沉沉入睡……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我被绑架了？”

他心里一震，猛然掀开被子，试图站起身时，脑海中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他痛得抱住头重新躺了下去。

伴随着这股刺痛，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画面断断续续，像是拼图，有很多是不完整的......

不多时，李谈天蜷缩着身体，剧烈喘息，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啊？”

“我…我TM这是给魂穿了？”

“看了不知道多少本穿越小说，如今这种荒唐滑稽之事竟让自己给碰着了？”

李谈天哭笑不得，他大概知道了自己是这个无烬村的一名孤儿，自幼便在村子里生活，养父养母在他十岁那年便陆续逝世，宿主还跟他同名同姓。

十七岁（两年前）那年，李谈天到矮头山服“兵役”回来后不久，就给得了一场怪病，导致手脚发黑，身体虚弱不堪，听说附近区域同行的邻村少年，以及村里的吴少成，皆在回来的一个月内全身发黑死去。

天寒地冻，屋内屋外此刻都冷得让人绝望。

李谈天紧紧裹着单薄的被子，火盆里微弱的炭火根本抵挡不住外面的严寒，冷气钻进身体，仿佛无数根针在扎，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温暖的事物，不然身体会因过度渴望而更加颤抖。

寒冷让他愈发清醒，从今以后，他就真的就要远离科技文明，在这个古代世界里生活了！

稍微平复心情，他忽然察觉到，现在头脑比之前清醒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

往火盆里添了几根纤细的干树枝后，李谈天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已经跟正常人无异：“难道这场怪病在自己魂穿过来时，给好上了？”

此刻虽饥寒交迫，但久病初愈出现转机，李谈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希望，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外风声逐渐减弱，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也慢慢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细雪。

隔壁屋子传来了动静，传来一阵争吵声，那是一对中年夫妇吴大山和吴翠兰。

“你要去干嘛，又要把咱们的存粮分给李家小子？”吴翠兰的声音中带着不满。

“小天之前帮了咱家不少忙，这次回来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又孤苦伶仃的一人，我实在于心不忍。”吴大山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山中出了变故，打猎比以往难上许多，身为巡山队的一员，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吴翠兰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家里还有两个娃需要吃饱，难道你不知道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吗？再这样下去，我和孩子都得挨饿！”

吴大山望着白茫茫的天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雪停了，总会有办法的，放宽心就是，晚点我便再出去外头碰碰运气。”

李谈天听到夫妻两人的争执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想再接受吴大山的帮助了。

在这样的年景下，各家都不容易。

他挣扎着从冰冷的床上坐起，穿上破旧的棉衣后仍感觉寒冷无比，又从角落里找出一件打着补丁的旧披风，披在身上，在昏暗的房间里缓慢地走动、跺脚。

他大病一场后，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变得十分瘦弱，齐肩的头发失去了光泽，蜡黄的脸上写满了憔悴。

被怪病缠身，许多人都认为他熬不过这个月，可如今他却顽强地挺到了现在，而且病情明显有了好转。

从记忆的碎片中，李谈天看到服兵役时遇到的那场惊险离奇的遭遇，至今仍心有余悸。

屋外的天色有了些许变化，像是墨汁中调入了一丝清水，黎明即将来临，虽然依旧昏暗，但比起深夜已经好了一些，远处的景物也能隐约看到轮廓。

院门被推开，吴大山来了，身体魁梧有力，他用铲子将积雪铲到一旁，艰难地清理出一条通向屋门的路。

李谈天打开被冰雪封住的房门，喊了一声山哥。

后者提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笼，走进屋内，将灯笼挂在墙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见李谈天此刻虽然脸上枯黄了些，可却眉宇清朗，眼睛有神。

吴大山惊讶道：“小天，我看你精神好像好多了啊！”

李谈天把他请进屋中，如实告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说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迷糊，估计真的快好了。

吴大山说他命大，受了这么重的伤，生了这么久的病还能活下来，实在不容易。

“给！”吴大山递过来一个布包。

李谈天生病一个月，几天前就已经断粮了，全靠吴大山的接济。

而在不久前听到他们夫妻的争吵后，他心里愧疚不已。

“赶紧吃点吧，别饿着。”吴大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一直记着李谈天曾经帮他找回走失的孩子。

看着布包里的几个硬邦邦的窝头和一小条肉干，李谈天的饥饿感瞬间袭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愣着呀，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吃饭怎么行，别跟我客气！”吴大山直接把布包塞到他手里。

“山哥！”最终，李谈天没有推辞，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虽然口感粗糙，但他却觉得无比美味。

饥饿感缓解后，李谈天的精神更足了，身体的不适也在逐渐消失，他确定自己的病快要痊愈了。

他想到外面去看看，便推开院门来到村道上，天气依旧寒冷刺骨，呼吸时口鼻间喷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黎明时分，也就是这个村子的“白天”，各家都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村道上也因此有了一丝光亮。

“谈天，你的身体没事啦？”有人发现了他，惊讶道。

“小天，让我瞧瞧！”住在南边的吴青老头拉住了他，仔细地打量着，发现他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

李谈天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告知自己确实快恢复了。

村道上的人并不多，大都拿着铲子在清理房屋周边的积雪，大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没想到被怪病缠身、连“火泉水”也无力回天的怪病，竟然能够康复？

“小天，就算身体好了也别乱跑，现在村外可危险着哩！”吴青提醒道，看向村外那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其他邻居也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这年头，凛冬长存，粮食短缺是个大问题，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饿死人的。

李谈天咧嘴回道：“老爷子，我就在这附近转转，活动活动身子骨。”

李谈天注意到，一向身体硬朗的吴青大爷现在也面容消瘦，身体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待其他人离去后，吴青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李谈天的手里。

李谈天怔了一下，赶紧推了回去，作为蓝星上的一名三好中年，吴青大爷这么大年纪了，自己都吃不饱，他怎么好意思要对方的口粮呢？

各户都清理过自家附近的路面，但由于雪太厚，清理得并不彻底，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谈天呵着白气，缓缓向前走去。

走到村尾，他停了下来。

一座稍大的院子前，有个简易的棚子，一头体型壮硕的雪牛正在拉着石碾子，碾压着那些已经冻硬的变异谷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缺粮，显然村尾这家的情况就还不错。

李谈天盯着雪牛，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在这个寒冬，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牛肉了，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雪牛似乎感受到了李谈天的目光，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

“小天，你身体恢复啦？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哈哈！”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皱纹的老者站在院门口，以为李谈天在看石碾子下的谷物，接着说道：“家里人多，消耗大呀，这也是我家剩下不多的粮食了。”

“老爷子厉害，在这种时候还能把一大家子照顾得这么好！”李谈天笑着说道，他当然不信对方只剩下这一点粮食了。

他和吴水土打过招呼后，继续向村尾走去。

“火泉”就在前方，散发着丝丝热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了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无烬村会将整个村子建在这临近山顶的地方。

那里是用一种红色的石头简单围起来的一个池子，大约一丈见方，泉水清澈见底，水面上热气腾腾。

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里，火泉成了村子里唯一的温暖来源。

村中的老人们常说，这火泉的神奇之处在于，长期饮用能增强人的体质，让人在这酷寒之地比常人更抗冻！

还有传闻说，这火泉水还能让人的精力更为充沛，劳作一天后，若饮下一碗火泉水，疲惫感会消散大半。

那些自幼饮用泉水的孩子，在冰天雪地中玩耍时，手脚虽会冰冷，但身体却不容易受寒生病。

而且，在李谈天的记忆中，火泉似乎对伤口愈合有着奇妙的助力，曾有村民在狩猎时不慎受伤，伤口感染溃烂，在饮用了火泉的水并坚持用泉水清洗伤口后，伤口竟奇迹般地慢慢好转，愈合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

火泉的水面氤氲着丝丝热气，刚奋力地腾起袅袅白烟，便被那冷酷无情的严寒迅速地扼杀，瞬间化作虚无缥缈的丝丝缕缕，消散在这冰寒彻骨的空气中，徒留无尽的怅惘。

那原本应是源源不绝的泉水，如今水位也较往昔大幅下降，周边一圈曾被常年温热泉水温柔抚摸而变得光滑的火红石头，此刻无奈地袒露在外。

极目远眺，冰原如同一头沉睡的洪荒巨兽，无边无际地向远方延展，那惨白一片的冰雪世界在铅灰色阴霾密布的天色笼罩下，更似一座毫无生机的死亡炼狱。

李谈天深知这泉眼一旦出现问题，村子将会陷入绝境，大家本就艰难维持的生活将会雪上加霜。

正发呆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谈天回头，见是村里的老猎户吴明雄，也是村中为数不多的新生者之一。

吴明雄身背弓箭，手里攥着一把铁枪，皮袄上堆积着厚厚的雪花，满脸的风霜似是岁月镌刻的沧桑战痕，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

“小天，听说你这刚病好，不在屋里好生歇着，跑这儿来做啥？”吴明雄问道。

“雄叔，我在屋里待太久了，憋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李谈天如是道，其实他心里也在纠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莽撞，大病初愈就到处乱跑。

吴明雄走近火泉，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水温，皱起眉头：“这水温越来越低了，水位也大不如从前，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旦泉眼干涸，村里的存粮怕是更难支撑，而且寒冷会迅速吞噬一切生机！”

李谈天问道：“雄叔，难道不能将村子迁徙到其他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吗？”

吴明雄站起身来，望向远处，缓缓道：“如今人族式微，妖兽称霸，冰雪长存，那些适合人族生存的‘灵地’都各有其主。”

“我们整个村子不过百余人，附近方圆几十里内的几个临近村子，大都和我们大小差不多，就算联手起来，也难以抗衡那些高级妖兽和地主。”

“不过，距离咱们村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凰石城，那里住着几十万的人口，倒是非常适合居住，据说能容纳上百万的人口。”

“咱们这方圆百里范围的所有村落和大一点的人族集市都归凰石镇管辖，只是入城居住的条件太过于苛刻......”

说完，吴明雄长叹了口气。

闻言，李谈天突然想起了什么......

此界号为洪源大世界，其间繁衍着仿若恒河沙数般的生灵，种族浩如烟海，其广袤无垠之疆域较前世蓝星宽阔十倍有余。

人族，仅于这浩瀚天地间据守一方小小角落，宛如沧海一粟，于无尽世界中散发着独属于自身微弱却坚韧的光。

大概是从三百年前开始？这个的大世界就一直是冬天，阳光似乎很难穿透天穹上的那层迷雾，带来温暖，更别说融化冰雪了。

在这样的时代，火泉和变异植物就显得格外的重要，所有的变异庄稼都需要火泉的泉水来浇灌才能生存和生长下去。

在这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火泉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多生灵觊觎的对象。

不过，幸得各方生灵皆有其划定的栖息范围与领地界限，使得在大部分时光里，一种微妙的平衡得以维系，让这火泉能在各方势力的环伺之下，依然相对安然地存在于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天地之间。

而无烬村更是建在高山之上，相对比较隐蔽，村中火泉虽小，但也有不少好手看着。

‘普通人没有金手指，真的难以在这样严酷的大世界里生存啊！’

两年前，李谈天和同村的吴少成两人，便是被这凰石城派来的人带去服兵役，可惜服兵役的地点不在凰石城内或附近，而是在一处远离凰石城的山洞里开采一种会发光发热的变异石头。

怪病也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

“凰石城......”李谈天叹了口气，“雄叔说得是，世道变得如此艰难，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下李谈天觉得还是要先解决食物严重不足的困境，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够外出打猎。

感受到落在脖颈上的冰凉雪花，他打了个颤，再怎么说，也得先养一养这大病刚愈的身躯吧？外面现在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有点口渴，要不先喝点？

李谈天缓缓蹲下身子，掌心缓缓没入泉水中，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是冰寒世界里久违的慰藉。

待掌心掬满泉水，他缓缓将手凑到嘴边，微微仰头，泉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

初入口时，泉水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而后是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口腔与喉咙间散开，仿佛有无数双温柔的小手在轻轻抚摸着他因寒冷与病痛而疲惫不堪的身体。

吴明雄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呵斥道：“你小子，可不兴这样霸道，要喝火泉水，就回去拿特制木桶到村长家登记，每人每天只许装两桶。”

李谈天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赶忙说道：“雄叔，您瞧我这刚大病初愈，脑子还迷糊着，竟把这规矩给忘了。”

“家中确实已经没水了，这就回去拿桶去登记，嘿嘿……”

不多时，李谈天跨进院子，就在他准备入屋找桶的时候，一道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叮叮当！检测到宿主刚才在想我呢，斩妖系统绑定成功！】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李谈天先是一愣，继而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斩妖系统？这，这这是......虽迟但到的统儿啊？！”

“太好了！真的是统儿！有救了！我果然是天选！”

李谈天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道虚拟面板：

【宿主：李谈天】

【妖兽值：0点】

【当前武学：枪术（扎、刺、挑）】

【当前境界：凡人】

【可用妖兽值强化身体或当前武学】

李谈天记得这个枪术是当时服兵役时，那位凰石城校尉所教的一种基础防身武学，主要是大伙在荒山野岭开荒，不至于遇到妖兽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看来要获取到这妖兽值，估计得出门猎杀妖兽了。”李谈天寻思着。

还有，他不想再给隔壁家的吴大山添麻烦，成为他们一家的负担，决定先准备一番，等会就出去猎杀妖兽！

都这个时候了，大胆放手搏一搏，万一......

当然，李谈天不会傻到真一个人跟那些凶猛的妖兽硬拼，那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今早准备出门巡山的队伍里。

据说，妖兽肉含有丰富的灵性，肉质鲜嫩，还具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片刻，李谈天身上穿着原主生前自制的简陋木质护甲，腰上别着一把砍柴刀，手里攥着一把铁枪，全副武装的踏门而出。

他笑着在村道上和村民们打着招呼，此时的村子，宛如被白色巨兽一口吞没，大半被厚厚的积雪掩埋，一座座木屋像是从雪地里艰难生长出来的畸形蘑菇，烟囱里冒出袅袅青烟。

村中道路两边的积雪堆得高高的，像两道冰冷坚硬的城墙，将村子紧紧围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倏忽，村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打断了李谈天的思绪。

只见村口的空地上围聚着一群村民，人群中央，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他的身上满是伤口，衣服被撕裂，血迹斑斑。

李谈天心中一紧，“这不是村里的吴夏雨吗？他可是村里有名的猎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就在这时，村长吴文财匆匆赶来，他穿着兽皮袄，身材高大，浓眉方脸，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也是村中少数新生者之一。

迅速检查了吴夏雨的伤势，吴文财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些草药和绷带，开始处理伤口。

“小芹，去取一些火泉水过来。”吴文财朝身旁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吩咐道。

“是，阿爹。”少女站起身来，散乱的秀发衬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小嘴薄而红润，眼睛大而有神，她的鼻子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小巧，而是挺拔，五官特别有立体感。

有人沉声道：“老财，夏雨此次巡山搞成这样，说明他遭遇的妖兽定然非同小可，好在还能够活着回来，但这对整个村子来说已经是一种安全隐患了！”

在这样的冰雪世界里，野外格外危险，每个村庄都会安排一些本领高强的新生者进行巡山，用以警戒。

“嗯，”吴文财眉头微皱，站起身来，道：“明雄，大山，智峰，你们三人回去准备准备，待会随我一起出村巡山！”

“是！”

“是！”

李谈天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吴文财说道：“财叔，我也想加入这次的巡山！”

吴文财见他全副武装，拍了拍他的膀臂，“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现在村外不大安全，且这次袭击夏雨的不知是何妖兽，你还是留在村里好好休养吧。”

吴青大爷也迈步过来劝说：“你能有这份心意固然好！最近山脉深处应是出了变故，怕是里面的生灵跑出来了些许，此次巡山的危险性很大！”

刚转身没几步的吴大山也调头回来：“是啊小天，你这才刚好一点，外面的凶兽可不会留情，在家待着，回头我给你带点腥味补补身体。”

吴明雄也点头：“巡山可不是儿戏，如今你这身体状况，去了也只会拖累大家。”

李谈天明白他们的好意，但眼下确是获取妖兽值的最好时机，他断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各位叔伯，你们的好意小子心领了，”他深吸一口气，态度坚决道：“我刚刚发现自己的怪病已经全好了，而且，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和精神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视众人，继续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虽不才，但也学过一些枪术，去服兵役的这两年也曾经历过一些生死考验，绝非毫无还手之辈，断然不会轻易拖大家后腿！”

“还有，我不会莽撞行事，定会听从指挥，紧密跟随大家，还望财叔及各位叔伯成全！”

说完，李谈天朝众人抱了个拳。

村长吴文财与吴明雄、吴大山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犹豫。

最终，吴文财叹了口气，看着李谈天坚定的眼神，沉思片刻后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随我们一起去。”

“但你定要牢记，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可擅自离队，若遇危险，不可逞强！”

李谈天心中一喜，连忙应道：“多谢财叔，谈天定当遵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