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嘲讽

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且略显破旧的长衫，衣摆处还有几处缝补的痕迹，在风中略显单薄。

身形虽挺拔，但却难掩清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他刮倒。

头发随意地束起，那发簪也已陈旧。

额前的乱发随风飘动，虽然穿着穷困了些，但又带着文人特有的书卷气。

一张面庞白皙如玉，眉如墨画，微微上扬的眉梢带着几分英气。

手中常握着一卷诗书，举手投足间尽显书生的文雅与谦逊。

“这位客官，小店今天已经不营业了，请你移步其他地方修鞋吧。”

李牧却并未就此罢休，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

“全喜兄，你方才明明才给另一个人修好了鞋子，怎么轮到我这里，就突然说不营业了呢？”

“难道是小弟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得全喜兄不高兴了不成？”

阿喜抬头看了一眼李牧那张故作可怜的脸，心中不禁一阵厌恶，差点没吐出来。

他强忍着心头的反感说道，“我可担当不起这个“兄”字，你还是赶紧走吧。”

李牧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本来我还想着把鞋子修好之后，能跟欣儿一起去赶考。”

“没想到全喜兄不肯帮忙，那也只好作罢咯。”

听到李牧提到姜欣的名字，再联想到今早与她发生的那场激烈争吵。

刘全喜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双手紧握成拳。

站在一旁的李牧注意到了刘全喜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双手，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全喜兄，你可要冷静点啊。”

“如果动手打我的话，那可是要赔偿银子的。”

“而且你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你来养活吧，你可得三思而行啊。”

听闻他的话，刘全喜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无奈都吸入腹中。

随后，他缓缓地松开了那双因紧张而紧握的双手，掌心处已然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一旁的李牧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了一声。

他那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满满的不屑。

“哼！这辈子是个修鞋匠，那就注定一辈子都是个修鞋匠！”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李牧潇洒地一甩衣袖，转身扬长而去。

只留给刘全喜一个冷漠的背影。

此刻，阿喜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脚下的地板，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立着。

不知过了多久，阿喜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伸出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擦拭去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

尽管心中依然充斥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怒，但生活的重担让他不得不选择坚强。

于是，他咬咬牙，再次拿起工具，继续投入到那尚未完成的修鞋工作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刘二喜手里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正快步朝着阿喜走来。

“阿哥，吃馒头。”

阿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弟弟递来的馒头。

他咬了一口，感受着馒头带来的些许温暖和饱腹感。

然而，那红肿的眼眶却始终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

刘二喜很快便注意到了哥哥的异样，他关切地问道：“阿哥，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眼睛红红的？”

阿喜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有吗？可能是方才不小心眼睛进沙子吧。”

刘二喜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说道：“哦，这样啊。”

“那我帮阿哥吹一吹好不好？说不定能把沙子吹出来。”

阿喜抬起手，在眼角处胡乱擦拭了几下。

“没事，真的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阿喜收拾好摊子上的物品，然后挑起那根沉甸甸的扁担，迈着沉重的步伐，与刘二喜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扁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终于到家了。”

阿喜站定身子，伸出手敲响了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

同时高声喊道：“娘，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屋内很快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只听“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然而，在下一秒，阿喜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出现在门口迎接他的人并不是母亲李梅。

而是他的发妻，姜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