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东方句芒（十九）

魏廷琮皱了皱眉，略微有些不满，他觉得齐闻笙还是要小心些才是，不过他也拦不住她，只能多看着她些了。

“到了！这里的国色坊生意还不错嘛。”齐闻笙率先踏进了门，国色坊的小楼在镇上主街的中心位置，算是极好的位置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精致的玉佩，对着上前招呼的女掌柜示意道，“可有小阁？”

店主一看到这个玉佩急忙热情招呼她们上楼，又吩咐店里的女伙计好好看店。

“两位这边请。”

“不知掌柜尊姓大名？”齐闻笙微笑询问道。

“贵客客气了，叫我庄娘子就是。”女掌柜将房门关上，还给两人各自倒了茶水，“不知您有何事？是需要我们的新胭脂水粉吗？”

要知道，齐闻笙手里这块玉佩是国色坊坊主亲自设计的，近年来也只送出去五枚，可见其稀有。

“庄娘子无需试探我，我是缉拿司的齐闻笙，我们来是想来询问一些事情。”齐闻笙心里暗暗叹气，这事估计很快就会被报给她爹了，她原先也不想这么依赖家里的关系的，可这办案讲究的是效率，只能采取一点特殊手段了。

“原来是……”庄娘子睁大了双眼，声音一下就柔和下来，甚至还带上一些慈爱。

齐闻笙急忙摇头示意，“我们想来问问关于栀子花头油的销售记录，你看看这个味道是哪个等级的？”她从怀里又掏出了包在油纸里的纱布，递给了庄娘子。

“这个味道有些久了，近年的栀子花味稍微改良过，加入了一些养身的药材，这个是还未改良过的，应该起码是三到五年前的了。”庄娘子细细嗅闻到，“不过这个味道还是比较贵的那款了，约莫四年前我们做过一次大活动，卖过大瓶装的，便宜又实惠，可能是那会卖出去的了。”

“大活动？买的人很多？”齐闻笙有些为难，她是知道国色坊要是办起大活动，那肯定是有不少人的，这就不好查了。

“大瓶装嘛，我们有记录。”庄娘子朝着齐闻笙抛了个媚眼，“小姐要看吗？我去找来。”

“好极！多谢掌柜了！”

“那你们在这稍坐，我去后面库房找找。”

“行。”

看着掌柜一脸姨母笑的离开，齐闻笙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她是知道这些掌柜都是精挑细选的，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当特务使，毕竟女子多的地方，八卦也多，这国色坊遍布各地，属实是一张大情报网。

因此她总感觉这位庄掌柜好像怪怪的，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看着齐闻笙凝眉思考，一脸凝重，魏廷琮等了一会，还不见她表情缓和，就把茶杯推到她手边，“如何？这个掌柜有问题？”

齐闻笙听见声音缓缓转头，仍然是凝重的看着他，看的他有些发毛了，才沉痛的说道，“掌柜的没有问题，但是我怕…”

“怕什么？”

“怕你被卖了。”齐闻笙突然有些想到了，出门前爹娘提及她们二人要一起外出公干时那种暧昧的表情了，她突然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这是准备让她俩相看吗？

她还是忍住了捂脸的冲动，案子还没查完，她要是突然转变态度只会让魏廷琮察觉不对劲，要是他有这个心思，估计早就表露出来了，她们只不过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嘛？

没事的，没事的，齐闻笙深呼吸安慰自己。

魏廷琮盯着她的表情愈发奇怪，“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吧？”

“我无事，无事。话说那黄六尸体给回去了吗？”齐闻笙一脸正气的转移话题。

魏廷琮还是有点怀疑，但想着以她的迟钝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就跟着话题回答道：“原先是该转回去了，可昨日仵作房又收了新尸体，陈仵作怕两个案件有什么联系，和我们传信说等你批准在给回去，现在在地窖镇着呢。”

“那便好，我感觉黄秋儿似乎还瞒着我们什么，我还想再试探一二。”

门口此时传来了敲门声，“小姐我进来了？”

“请。”

“这是四年前的销售记录，原先是不会一定要记的，只是当时要买大瓶装，怕被竞争对手派人来买回去倒卖，这才留了记录。”庄娘子将手里的大账本翻到对应的页数，让他们看。

“大部分也是镇上大户人家仆妇来买的，也有附近的镇子来人来买，当时活动确实挺多的，不过也有零星散户来买。”庄娘子指着账本上解释道。

“虽然时间有些久了，掌柜可还记得一些当日的场景？有没有奇怪之处？”齐闻笙边问，边快速扫视着账本上的姓名，有一个突兀的名字出现，齐闻笙伸手示意魏廷琮来看。

“时日确实有些久了，当时人很多，店里人来人往的，来单独买的有一个有些奇怪，一个年轻男孩带着一个女性长辈之类的吧，但是我觉得她俩关系不太对劲……”庄娘子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齐闻笙，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齐闻笙一看这眼神就通了，“是黄文彬吗？”

“名字不记得了，若是见到能认出来。”庄娘子正色道。

“那我画出来给你看看？”齐闻笙从怀里掏出随身的小本本和炭笔，就准备快速画一个素描。

“这样？”

“更年轻点，不过不错。”庄娘子点评道。

齐闻笙又快速画了个人像素描，这次是黄文彬的母亲，“确定不是她对吧？”

“不是，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那行，那我们先行告辞了，多谢掌柜！”齐闻笙微微拱手。

“小姐客气了，我送你们出去。”庄娘子趁机塞进她手里一张小纸条，示意她收好，齐闻笙微微点头，抓紧了手里的小纸片。

黄家村村口。

“村长！你身子可好？”齐闻笙在村口远远看见了黄泽生在田里劳作，大声招呼道。

黄泽生直起腰擦了擦汗，“多谢齐捕快关心，不知芝芝她…”

“她目前无碍，等我回京就将她带回刑部受审。”齐闻笙有些歉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