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工作初体验
- 我的金手指是千年画魂
- 追风筝的二哈
- 2000字
- 2025-01-14 21:56:08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省博物馆,成为了一名古画修复师。怀揣着对这份工作的憧憬与期待,我开启了全新的职业生涯。
带我的师傅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初见他时,他那深邃的目光把我打量一番,随后吐出一句话:“年轻人,做这一行,要耐得住寂寞。”又来了,自从得知我要从事博物馆古画修复工作,这句画我已经听了不下八百遍了。
“是的,老师,我有心理准备,希望能跟着老师好好学习。”我赶紧收起内心的波澜,恭恭敬敬回应道。
环顾四周,所在的院子透着一股浓浓的历史气息。墙壁斑驳,像是岁月亲手绘制的画卷,每一道裂痕、每一处褪色,都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却又承载着无数珍贵的历史记忆。
师傅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透过那厚重的眼睛片,直直地盯着我,缓缓说到“还有啊,小姑娘,你身上的阴气有点重啊......“此话一出,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疑惑:“啊?”
“晚上工作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喽......”师傅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过来,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懵了,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惶恐。然而师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做解释,端起他那不离手的茶杯,转身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思绪凌乱,不知所措。
我的工作从观摩学习正式起步。师父是个极为和善的人,他总是耐心地解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手把手地教我每一个操作步骤。但他同时也是个严格的人,不仅会给我布置任务,还提供了一些摹品让我进行练习,以提升我的修复技能。
古画的整理和修复工作远比我想象中还要琐碎、细致。就拿洗画芯来说,这看似简单的第一步,实则需要万分小心。一幅历经岁月洗礼的古画,画芯脆弱得如同婴儿的肌肤,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我会先调配好合适的清洗液,那清洗液的浓度、成分都有着严格的讲究,多一分则可能腐蚀画芯,少一分又达不到清洁的效果。然后,我手持柔软的毛笔,轻轻蘸取清洗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轻柔的力度,在画芯上一点点擦拭。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与古画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需要全神贯注,感受着毛笔与画芯之间微妙的触感。
揭命纸同样是个技术活。古画的命纸与画芯紧密相连,经过漫长的时间,二者几乎融为一体。我得先用小镊子小心地挑起命纸的一角,然后借助一把特制的薄刀,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将命纸从画芯上分离,有时因为一些古画已经被前人修复过,所以还要剥离两层命纸。这个过程中,力度的掌控至关重要,一旦用力过猛,就可能会连带撕毁画芯。我常常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双手微微颤抖却又努力保持着稳定,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这珍贵的文物。
上浆拣毛也是不容有丝毫马虎的步骤。调制好的浆糊要均匀地涂抹在画芯上,浆糊的稀稠度要恰到好处,太稀则无法起到固定的作用,太稠又会影响画的质感。涂抹完浆糊后,就要用镊子仔细地拣去画面上的杂毛,那些杂毛有的细如发丝,隐藏在画面的纹理之中,需要我借助放大镜,一点点地寻找并清除。
补洞全色更是对耐心和技艺的极大考验。当古画出现破损的洞口时,我要先挑选合适的纸张进行修补。纸张的质地、颜色、纹理都要与原画尽可能地匹配,哪怕是最细微的差别,都会影响到修复后的效果。补好洞后,就要进行全色,我会根据原画的色彩,调配出与之相近的颜料,然后用细小的画笔,用与原画相同的笔触和笔锋,一笔一划地在修补处描绘,力求让修复后的地方与原画完美融合,让人几乎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每一个细小的步骤,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原本以为这份工作会清闲惬意的我,很快就被现实的繁重与复杂打击得奄奄一息。
师父因为工作繁忙,经常需要外出参加各种研讨会或是去其他博物馆交流经验。书画组的同事人数不多,各自也都有着繁重的任务。所以,大多数时候,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拿着各种各样的小工具,趴在桌上吭哧吭哧地劳作着。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后院里的一间小平房,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浓厚的艺术氛围。柜子里和工作台上摆放着许多真迹古画,它们有的是从各地展厅里收回来等待修复的,有的是刚修复好但还不能展出的展品。那些泛黄的纸面、细小的虫洞,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作为新人,我深知自己要更加勤快些。有时,我会因为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而忘记了时间,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是最后一个留在办公室的人。冬天的日子,天黑得格外早,往往我刚下班,天色便已经黢黑一片。当我将办公室的灯光一一熄灭后,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静穆的房屋在黑暗中宛如一个个沉默的巨兽,冬夜里呼啸的风声像是它们发出的低沉嘶吼,地上摇晃的树影仿佛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而那“安全出口”处闪烁着的绿幽幽的灯光,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通往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这场景,简直比我看过的任何恐怖片都还要恐怖。
每次我心惊胆战地快步走出大院时,那黑暗中回荡着的自己的脚步声,都会让我吓个半死。那脚步声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在紧紧跟随我,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