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差的三十分钟

我叫陈荣春,是制药部的新人。

或许我生来就是为了加入制药部的,我常常梦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大部分醒来之后就忘记了。

但是这次梦到的故事中,遇到了现实存在的人。

“你好,我想煎药。”

昨天是来药的日子,今天定好早上将各药分门别类。刚上班五分钟的我正在记录来药的名字和数量。

从门口传来了略嘶哑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身体略佝偻的老人。

“不好意思,我们负责人这几天暂时出差了,所以暂时不接煎药的单子。”写字的手暂停,笔对着门口指了指。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的字是暂停接煎药单,想来是老人家刚刚走得急,没看见。

一般说明完情况客人便会离开,但是今天似乎非比寻常。

嘶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想煎药。”

原本低头打算接着投入到记录工作的我不得不再回头看向说话的人:“抱歉,这段时间暂时不接煎药的单子,您五天后再来行么?”

“我想煎药。”老人执着地说着。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位老人。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在说完那句话后也没了下文。

我感觉后背一股凉意,总感觉哪里不对。

仔细观察许久,我才发现眼前的老人双眼无神之外,似乎一直并未眨眼。

我又看了一会,确认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手心泌出了手汗,我刚想开口,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韦伯?你又来煎药吗?我们这里暂时不能煎药呢。”

这道声音似乎撕破了我身边的“墙”,以至于让我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

老人眼睛也不似刚刚那般,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刚刚只有眼白的老人,现在再看哪里是这样,跟一般的老人无异。

老人转头对着我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阿妹,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说的,所以多问了几句。”

我摇摇头,微笑道:“没事,我刚来,不知道您的情况,不好意思啊。”

黄妙伊又跟韦伯说了几句话,将人送走了。

黄妙伊是我的同事,二十岁的时候便在这里工作,如今已经十年了,对制药部的一切可谓是如数家珍,对其他部门的事情更是了解甚多,我很佩服她。

“怎么,魂不守舍的,昨天晚上没睡好呀?”黄妙伊一边笑嘻嘻地打趣我,一边换上了工作服。

刚刚的经历太过荒诞,说出来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吧。

思及此,我便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黄妙伊开始对未拆包的药材进行拆包,随即放入对应的格子中。

我在旁边记录数目重量,两人默默配合下倒也很快将工作完成了。

做完工作的我们,暂时也没了事干,做在一旁聊起了天。

黄妙伊拨弄着我放在桌子上的笔,像梦呓一般喃喃道:“最近又发生命案了。”

我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点点头。

黄妙伊似乎觉得我这个反应没什么意思,又说道:“你不好奇吗?”

我不好奇吗?我当然好奇,但是我知道她无论怎么样都会告诉我,所以我倒是不着急,却也说道:“好奇。”

黄妙伊撇撇嘴,似乎并不相信我嘴里的好奇:“这个在我们这里也不是秘密,负责人不是这几天不在吗?他也跟案件去了。”

我点点头,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黄妙伊刚开口想说什么,便被进来的人打断了,是来拿药的其他部门的人。

被打破了休闲时光,倒也忙碌了起来。

等我们俩忙完,竟已经是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我跟黄妙伊脱下工服,慢慢地朝食堂走去:“你一会回来还能跟我说那些事情吗?”

食堂人多口杂,说这些怕被有心的人听去坏了大事,虽然局内的规矩非常严格,但是无法保证人人都是好人。

黄妙伊点点头,从忙完到现在她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快速解决完午饭后,我们俩回到了制药部旁边的休息室,那是供给制药部专门的午休房间。

里面有三个隔间,布局相同摆放的东西也一模一样——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枕头一张棉被,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套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煮水壶。

我们去了黄妙伊的房间,我们俩拖鞋洗脚擦干后都上了床。

“我听说,这次的案件非常奇怪,死的人是一个男人,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但是却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死的,寻常人不是都有死因吗?吊死,溺死……但是这个既不是因为身体疾病原因突发死亡,也不是因为其他的伤口死的,反正就是非常奇怪。”

听着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原因最终都瞒不过负责人的。

黄妙伊又说:“前几天我还看见有罗印在跟死者的妈妈吵架,死猪妈妈说什么二百一十分钟,罗印说的什么我倒是听不清,两个人很快就被部门的人拉走了。”

听到二百一十分钟,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昨天晚上的梦里,有一个女人在制药部的门口跟我唠事,嘴里说着什么一百八十分钟,又想到昨天晚上梦里面的黄妙伊也是跟我说到了二百一十分钟,我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或许只是巧合吧,我这样想着,听着黄妙伊在我耳边的碎碎念,倒也陷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是听见了黄妙伊的手机铃声,黄妙伊也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大叫一声后放到了耳边:“曼姐,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搓脸的手放了下来,曼姐是我们对负责人的称呼,她本名何曼,因为经验老道,年岁也比我们俩大些,所以黄妙伊叫她曼姐,我也跟着叫了。

黄妙伊嘴上应着是,随后挂断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到。

黄妙伊掀开被子下床,捯饬着鞋袜,说道:“哦,她说要看看今天的到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