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保护费

放眼望去,横滨唐人街仿若穿越到国内繁华市井。街道两旁,朱红牌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间彰显中式古韵。店铺鳞次栉比,招牌上繁体汉字醒目,书法笔触间满是墨香。

空气中,美食香气交织,小笼包的鲜香、烤鸭的醇厚、汤圆的甜糯,引得人垂涎欲滴。操着不同口音的华人与好奇的日本民众穿梭其中,讨价还价声、欢声笑语声,热闹非凡。

“小子,快进来吧。”

华叔热情的把陈默拉进店里,陈默认真打量这家餐馆。

暖黄灯笼在油润的木梁间摇晃,蒸笼叠成小山溢出白雾雕花屏风隔开红木卡座。跑堂端着蟹粉小笼穿梭时,和服老人正用筷子戳破晶亮面皮,隔壁圆桌的华人家庭用粤语笑谈,檐角铜铃与日语招呼声此起彼伏。后厨火光窜起瞬间,腾起琥珀色的烟。

看得出这家餐馆开了有些年头,华叔的白发可做见证。

为了不打扰用餐客人,华叔直接把陈默带到后厨旁边的一个房间。“小子进来,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平时我就在这里休息。”

房间不大,里面东西也不少,虽有些凌乱但还是放置了一张行军床。陈默就坐到那张床上,书包放到身边。华叔给他倒了杯水,“饿了吧,我先出去照应一下,一会就吃伙食饭了。对了,你是东北人吧?我让他们少放点辣!”

华叔是四川人,但这家店里也有些别的菜品。

尽管华叔非常热情,但陈默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毕竟他才二十岁,一丁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转头打量着这间小屋。

一台电脑显示器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上面显示着与外面一样的画面。他正看的出神,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听不懂日语,但能确定是有人在吵架。

他本想出去看看,结果在监控器里发现了端倪。

画面中,一个身材不高却很强壮的男人正在店里横晃。手中一支棒球棍在正在用餐的食客餐桌上不停敲打,盘子碗被打碎菜掉落在桌子上,地上,吓得食客放下筷子躲在一旁。

华叔匆忙从后厨跑到前面,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对男人说着日语陈默听不懂,但他已经猜出了大概,这应该就是来收保护费的。

只见华叔从兜里拿出一些钱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去用手捻开,却把钱甩在华叔脸上,又对华叔一阵咆哮。棒球棍顶在华叔胸前,华叔连连后退。

华叔身后站着服务员和厨师,但没人敢上前。

陈默马上想到自己父亲的死,会不会和这个人或他背后的势力有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华叔弯腰去捡地上的钱,却被男人用脚踩在背上,硬生生趴在地上,但华叔仍旧未反抗。

“曹尼玛的!”

陈默怒骂一声从小屋里冲了出去,挤过人群来到男人面前。店里的人想去拉他已然来不及了,陈默话不多说一个撩踢将男人的腿踢开。

男人就感觉小腿肚子火辣辣的疼,抬眼一看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陈默趁他愣神的功夫,将华叔从地上拉起来。

“小子,你别管,快回去!你们快回来把他拉住!”

华叔焦急的冲后面的人喊着,又紧张的看向来人。店员们赶紧冲过来拉住陈默,想把他拉到后面,但陈默一身的横练岂是他们能拽动的。

这时候那个男人又开口了,“八嘎,哪里来的小混蛋?找死吗?”说着就举起了棒球棍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看样子就要冲过去打陈默。

华叔赶紧再次上前拦住他,“小林君别生气,就按你说的数给你,等一下。”说着华叔又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加上从地上捡起来的,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全都塞到了这个叫小林君的手里。

小林这次接过钱才露出满意的表情,但还是把棒球棍担在华叔肩膀上,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表情狰狞可恶但眼睛却看向陈默。华叔只顾一个劲的点头陪笑,好话说尽。小林把钱揣起来,用棒球棍点子指陈默,说了一句听不懂的狠话才转身离开。

华叔长叹一声后赶紧叫人把打碎的东西收拾了,又安慰食客们,想给他们重新做一份餐食但被善良的食客婉拒。华叔走回到陈默身边,拉着他回到小屋里。

“华叔,他是收保护费的吧?我爸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看着义愤填膺的陈默,华叔苦笑一声,“傻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脾气和你爸一个样子。哎...你爸也正因为这脾气才……”

说到这华叔又是一阵难过!

“什么?真是他们害死了我爸?”陈默腾的站起,一米八多的个头脑袋快要顶棚。华叔示意他坐下,拿出烟点上,“一会你就跟我回家,我担心他们再回来找你,这帮畜生毫无人性,就算为了你爸爸,我也要保护好你。明天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也算没白来一趟日本,然后你就回去吧!”

陈默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看出了华叔的无奈和对自己安危的担心。“华叔,我留下来在你这打工吧。”华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胡闹,你才多大啊?回去好好读书!”

“我二十了,成年了,只是提前一年毕业而已。我爸没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我得养家,如果您能看在我爸的份上留下我,我和我爸都会感激您的。”说着陈默给华叔鞠了个躬!

华叔眼眶湿润,陈默的父亲在他这里打工八年,感情相处非常好。这次若不是替自己出头,怎么会被青龙会的人活活打死。如今这孩子又辍学投奔自己,我亏欠他们爷俩啊!

想了一会华叔终于开口,“好吧,我可以把你留下,但你必须和我保证,遇事不可以冲动,我们的目的就是赚钱!”

“我明白华叔,你放心!”陈默再次鞠躬致谢,但双眼死死盯住地面,复仇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