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像一块厚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向大地,要将这片土地的所有生机全部掩埋,天空仿若被戳破了无数细小针孔,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这雨丝绵密阴冷。
陆远猛然惊醒,仿佛金光在耳,卧旁言语,丝丝雨珠滴落在脸上,只觉阴冷之气入体。他全然搞不清楚自己现处的环境。
这里,既没有记忆中那辽阔的猎场,也不见同僚的身影。陌生的环境不由得让人心生恐惧,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游荡在这漆黑的夜里。
咳,好疼,肚子饥肠辘辘,咕咕作响。他狼狈起身,发现上身的衣着,被人撕了个干净,露出光着的膀子。可气血分毫未变。
却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的心口处被植入了一道字迹。这是什么?他连忙瞧去,只见那字迹宛若灵动的音符,透露着说不出的诡谲气息。
陆远满心不解,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试着把那个字抠下来,用手抚在上面,只觉得好像肌肤一般,触感更加稚嫩。
陆远加大手上的力度,忽地感觉触碰的地方传来阵阵灼热感,可当他停下动作,再度审视这处皮肤时,却发现除了那道显眼的字迹,其余地方跟普通肌肤并无二致。
他试着运转体内的功力,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脑袋,丝毫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此刻很虚弱。
他只能缓缓扶着土地缓缓爬起,借着微微弱的灵光,慢慢摸清了一个方向。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知道,在这夜间,在这郊外,如果不是下雨的话,恐怕他会被一些野兽分食干净。
可现在他还想不了那么多,只能先考虑考虑自己这究竟是在哪儿?
自从恍若之间看见那老头儿从远处忽闪飘来,自己便失去了意识,准是那老头搞的鬼。可那老头是什么身份?他隐隐想起柴老柴说的话。
当时老柴说道。此次有个大人物是儒经阁的儒老道,而儒经阁的儒老道。他不禁眼神微眯,沉思了下。
那不正是魏山兰的师傅吗?他咬着唇口,丝毫不明白。究竟是何意思?虽然,他也的确答应过魏山兰,要去见他师尊一面,可苦于被幽禁在太子府?一直没有机会,此番找自己,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陆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蜿蜒的山路上走着,踩在路边的积水众,“啪嗒”一声,溅起一阵水花。此刻,他只想在这山野之间,尽快找到一处山洞,暂时避避风雨。
走着走着,陆远耳朵微微一动,隐隐约约,好似听见身后传来两三个脚步声。那声音沉闷且杂乱,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动静。他瞬间警惕起来,略微整顿自己的状态,尽可能最大得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毕竟,他历经太多战斗,生死关头也闯过不少回,这般场面,还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当下,他的头脑反而异常平静,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顺势拾起地上的枯树枝,用地上湿透的枯树枝正了正了正身子慢慢向后扫视而过,见是四条腿浑身灰蓝皮毛的生物正在紧紧的跟着它,有两只,不,是三只。
雨水溅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身后的尾巴,粗壮而有力,如灵动的蟒蛇一般肆意甩动,每一次摆动,都裹挟着呼呼风声,将附着在上面的雨水狠狠甩向四周,水滴飞溅,在昏暗天色下划出一道道细碎弧线。细看那样貌简直不是一般的凶恶,就像是三个饥肠辘辘的恶汉在死死盯着他,想把他吃干抹净。
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爽,他正了正身子,如今身体虚弱,跑是不可能跑得过,而那帮家伙还未动手,估计是想等着他完全倒下的时候再出来分食吧。
就像是猎人不紧不慢得追着即将断气得猎物一般,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真说不定呢。他咬着牙,目光紧锁在一旁的高大的柳树上。
伴着雷声的嘶吼,天边击出一道闪光,仿佛老天都在助他,他借着电光和声音掩盖,三两下便翻越至那树的上方,借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绿叶遮挡住身形的同时运转功法隐去自身的气息。
那帮家伙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啊,依然在那树下左右盘旋,似乎在闻着人的气味儿。忽地,那领头的家伙竟出了声“人呢?”
陆远强捂着嘴大感不妙,本想偷袭的手也渐渐缩了回去。这不是普通的恶兽,这是妖魔!妖魔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愈发的不可相信。毕竟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遇到过如此批量的妖魔。
这还是在京都,这显然不现实,京都若真有这么多妖魔,早被人讨伐了个干净,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陆远来到了一处不同的地方,甚至是不是同一个空间也说不准啊。难怪他与狼妖之间的联系也几乎断开了。“怎么办?”陆远,抓在枯树枝上,,使劲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轻易出声。
那三道身影努力吸吮着自己的鼻腔,想要闻出那一丝人味儿来,可猛吸一口,窜入鼻腔中。只有满满的雨水,还有一股股的残破柳叶的味道。
徘徊许久,始终找不到陆远,三人摸着肚子,只好回到了住所,只能悻悻离开。
那三头妖魔犹豫着走开,临走那领头的妖魔还不忘向身旁两个家伙嘱咐道“到手的食物怎么就没了呢?他一定还没走远,咱们分开找找”
无论他们如何言语,都已被陆远听了个清楚,足足有三个,现在别说三个,就是连一个陆远都打不过,现在他们分开走了,可算松了口气。
就是契约妖魔,他的气血现在也不够,只有区区几十气血。要想契约这些妖魔,恐怕每只所需要耗费的气血都达上千,不是他轻易能指挥的。
怎么办?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如今锤法还处于半推半就的状态,无法融会贯通,气血值也不够,现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等雨停,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