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命运眼，捞出的角色可以修改认知和记忆

以水为境的卡池发着微光，意为余下的九位抽卡仙子都已经接到了对应的人，正在回归上界的途中。

确认抽奖的结果，总是让人忐忑又期待。

“不行，心跳加速太快了，干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将眼睛挪开，看着雷煌和凌霜天正在路上，便挥手将自己面前的光幕拆了一片出来，化成小小的另一个漂浮屏幕跟在身边，又一挥手，屏幕复制成两个：一个上显示着雷煌的视角、角色信息、内心想法，另一个上显示着凌霜天的。

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小技巧——他与自己的角色们心意相通，可以瞬间知道对方的想法，再以叶镜花分配出去的耳麦作为联系，下达指令也很方便。以这检测屏幕作为一种保护手段，他可以从凌霜天、雷煌彼此的视角里看着不同的世界，若是有敌来袭，若是中了修改认知的幻术，叶一梦从不受影响的远处可以直接进行指挥。

这种战术设计，是叶一梦用「命运眼」观测雷煌的所有记忆后做出来的：

「命运眼」是个复合技能，平时是个被动，也可以主动施展，。

虽说看透因果、修改因果，其实并非什么都能看到，比如若是他看向雷龙郎君，并不能看到太多的信息，只会在眼睛扫过去时在脑海里浮现雷龙郎君的身体数据、大概的一些属性数值，至于因果，也只能堪堪看到前后一两秒，更是无法做到修改。

但，对于雷煌、凌霜天、叶镜花以及其他那些抽出来正待安排的一星角色的，他的「命运眼」几乎可以说能完全进行观测。

眼睛扫上去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被解析，身体数据这种直接可以从角色面板上看到的东西直接被略过去，角色们临时的状态、心境简单地以状态栏的形式浮现在各自的旁边，缺水与否、精神状态稳定与否、是否忠诚/喜欢自己，都能从数个小框上的由红到蓝的变化看出。

其中叶镜花的全为红，简单来说就是完全不听话，脑海内还时时刻刻想着搞事，但是很喜欢自己。

凌霜天的除了“精神状态”之外全为蓝，是勤勤恳恳忠心耿耿的六星角色，十分让人安心。

雷煌的好感度和忠诚度是满的，让人担心。

至于那几个一星角色，之前因为死亡的过程、升维的过程接踵而至，已经被吓傻了，很长一段时间蹲在角落，抱着云雾仙子们递上的热茶在慢慢冷静。

而那个三星的“水中元素精灵”……飞进了叶一梦抽卡用的水池里，现在被卡池空间门隔在了下面，正在挠门，但是出不来。

除了需要及时关注的状态之外，角色们身上装备是否缺乏修理，各种技能冷却好无，身体健康程度以一条红色hp血条的形式呈现，身体内施术用能量饱满程度用一条蓝色的mp法力值条形式呈现，其他的似乎就需要叶一梦专门去设置是否显示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一些因果、脑内思维，会完全毕露在叶一梦的面前。

为何死亡。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在大概十五秒内会遭遇到什么事。记忆中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而“主动技能”的部分，就是说，可以对观测到的结果进行修改。

哪怕现在叶一梦待着的这个维度，世界也像是一个可以些微修改的书本。

他抽出来的角色们，的记忆、十五秒内感知到的事物、部分方便修改的因果、脑内的思维……

全部可以操纵、修改。

叶一梦此前就是通过「命运眼」的干涉功能，修改了雷煌耳中听到的话语，来提前命令他保下凌霜天的储物囊；也是用这个技能反复观测雷煌，看到了数场雷煌经历的战争，把这条龙的战斗技巧、行事方式全部看了个遍，最后总结下来，就是这条龙是真的听话，绝对可以信，但是相应的，是真的没脑子，必须要一言一行好好指挥他。

而操纵能做的还有更多。

叶一梦竖起一根手指，眼睛在神力微微运转间黑色褪去，浮现出天青色的光华。

蹲在角落的「狗王」小度突然眼球颤抖着翻了过去，好像脑内神魂在被人窜动，那股气息温和而熟悉，并不让他害怕，只是自己的内在被人彻底窥视和改变的感觉让他有些陌生。

三秒过后，小度清醒过来，竟然是精神已经稳定了，不再像之前一样被吓破了胆似的蹲在角落里。

他望了周围一圈，看到叶一梦的瞬间眼睛发亮，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叶一梦捏肩。

“嗯……”叶一梦盯着小度看。

「狗王」小度，是个壮如大山的男人，剃着莫西干头，留着狼毫般的长马尾、两侧头发则是短寸，活脱脱一个末世飙车党。

说话起来地动山摇，光看外表甚至比雷煌还要高壮，腿粗如树干，简直像是某种用了药物的健身者，浑身上下透露着不自然，好在肌肉壮实无论如何说也是肌肉壮实，有这样一个人物跟在身边，谁都会觉得心安。

“怎么了！劲太大了？”小度爽朗地笑着问。

“我，你该叫什么？”叶一梦指着自己问。

“妈！”

“……不对！”

叶一梦额头青筋暴跳，打了个响指，小度又昏睡过去，眼球在眼皮底下快速颤动，那是无数的记忆在被修改。

……

「狗王」小度是个单机末日生存游戏里的npc。

游戏里的背景，是一个天外吞噬星球的种族降落地球，末世到来，很传统的开局。

前期的人类们节节败退，一大原因是吞星种族基因改造作为诱惑，买通了数量极大的一批人，让他们从内部打开地球防卫建筑的安保措施。

这个「狗王」，就是出卖地球的组织的领袖，那会儿还不叫这个名字，叫黑王度凡猖。

他是很纯粹的反人类性格，出卖地球的理由就是单纯的要对人类复仇，自己从小过得不好，抓住机遇后纯粹地报复社会。

在文明湮灭的初期，他发现自己造就了许多和自己一样的孤儿，内心感觉很开心，认为“如此一来，便人人知晓我的痛苦”。

结果在主线第二章「暗雷」中，他亲眼看到了由自己这样的人组建起来的难民村落。

他突然在雷打下来的天色暗沉的一瞬间冷汗流了满头：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小时候想要的就不是这个，他现在想要的也不是这个。

在毁灭了人类地基后的灰烬里他找不到自我存在的意义。

后来，小度盗出了一份外星种族母巢内部路线图，结果不到五分钟的cg播完就被最终boss拦截，死在了路上。这份资料辗转多方之手，最后机缘巧合终于被主角获取，至此成为了人类反攻计划的最后一块碎片。

剧本中设计得被玩家夸赞的部分是，这个角色并没有洗白的机会：就算他不盗出这份资料，那个母巢内部地图也有很多别的手段可以获取，他可谓是死得没有价值。

本该是一个很简单的反派，主线占据时间不多，死得早，十分前期的小boss。

但是，当初那个暗雷打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的选择是错的、牵连他人是错的、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妈妈没死自己还能和别的孩子一样能被人从学校接回来……的瞬间，确实还是感动了一些玩家的，后来在玩家人气榜上竟然捞到了10票。

在后续十周年的炒冷饭重置中，这个角色复活，成为了一条唯心故事线支线中主角的跟班“狗度”。丧失记忆，身形矮小，性格舔狗，为主角当牛做马，艰辛度过了很多难关，最后为救主角而死，只留下一句“这些还不够赎罪的”便被卷入爆炸，成为本作很多人讨厌也很多人喜欢的一个角色。

“然后重置版被骂烂，游戏再也没有后文来着。”叶一梦感慨地翻完小度的经历，一点一点修改他的脑内认知。

所以，有着还不差的属性，却只是一星角色，是因为曾经犯下滔天过错，本就不太被天道喜爱吧？

会进入这个卡池，但是他的原本世界中所有因果都已经结束了，是因为他确实还要再在其他因果里不停轮回，以偿还出卖同胞的罪孽吧？于无尽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地当牛做马……

修改完成，叶一梦轻点属性界面，认知修改结束。

小度睁开眼睛，欢喜地抱了过来：“爸！”

叶一梦：……

不，不是这样的。

他拳头硬了。

就不能修改成哥哥或者老大之类的吗？这个小度长得人模人样的，就这么依赖父母吗？

“好好跟着我！”叶一梦狠狠拍了拍小度的手臂——他够不到这人的肩膀：“多做好事，多帮助同胞，这次不要当奸贼了。”

小度挠了挠头，不知道叶一梦在说什么，但只觉得爹说的都是对的，马上答：“是！”

叹了一口气，叶一梦把视线望向远方。

好无聊。

小度的精神比较脆弱，如此修改完算是安抚了下来，精神方面的负面情况没了，属性甚至有一些提升，角色战斗力些微上涨。

有家人的角色和没有家人的角色是不一样的。

但是现在很无聊，因为没得玩儿了。早知道雷煌在的时候他就拿雷煌来试试技能了。凌霜天嘛，太可怜了，不折腾他。

叶镜花……

似乎知道叶一梦在想什么，叶镜花轻哼了一声，手指在光屏上打起了字：

你那个技能对我没用的。

叶一梦心念一动，一行字出现在神殿上，只有他们二人能看见：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叶镜花：司命就是喜欢没事儿的时候，无伤大雅地改着别人的因果玩，实在不行再改回来，这点古书上亦有记载……而且刚刚我都看到了！

叶一梦：你知道怎么能让小度不叫我爹吗。

根本不搭理他，叶镜花把屏幕一关，粉袖轻挥，哼着《睫毛弯弯》一路走出了神殿，不出三分钟，抱着几十厘米高的走了回来，噼里啪啦地把书们倒在叶一梦身上。

“诶，这是什么！”叶一梦像是一只淹没在书里的鱼。

“刚刚根据神庙观测，再根据凌霜天母子提供的信息、模因，神庙逆算过去推算未来，总结出来的卡池世界观。”

叶镜花递出一本，上面写着：《帅气龙修必备指南·东部冰洋美女龙族联系方式一览》

“什么富婆通讯录。”叶一梦满脸无语地拎起来。

“随便扫一眼就行，开头前两位是和雷煌同级别的真龙，遇到了别招惹，你再牛也架不住人家是地头蛇。”

叶镜花说完，眼睛扫视着书堆，精准地捡起来递给叶一梦：

“都看吧，对世界观了解一些比较好。”

“我，我马上就下界了，现在看吗？”叶一梦有些不情愿，“我是比较想到时候一边走一边实景了解诶。”

提前了解太多，到时候下界的时候不会没新奇感吗？

他不想看书，到时候剩下九抽到手确认过了，他就马上安排好各个角色的职责，然后直接下界。

那卡池不马上出结果了吗？

“……我能理解，你命运眼一看那卡池就知道可能是春游的程度，出不了什么大事。”叶镜花无奈地说：

“但是仙尊阁下，你要知道，你怎么样都死不了，你的角色们可就不一定了。”

叶一梦眨了眨眼。

“哦，也不对。你有一个高位的技能叫‘死亡回归’，可以让抽出来的角色死后直接回归神庙。但是本地人呢？支线npc呢？

“当然不是说你要为全天下负责，有些人就是该死，死得憋屈，死得默默无闻，那些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你甚至要督促着他们走上那个结局。

“但是，有另一些人死了，保不住，你别后悔。”

叶一梦轻哼一声，拿过来一本书：“就不，我就后悔。”

不后悔，怎么对天道不满，从而产生想要为别人修正因果的冲动呢？

人就是会、并且要后悔的。

看着叶一梦勤勤恳恳看了起来，叶镜花面露浅浅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小度盯着二人看了看，小声而不确定地对着叶镜花喊：“奶奶？”

叶镜花：…………

奶……奶……？

看来这人把叶一梦认作亲爹确实是个大问题。

正当叶镜花在想到底是把叶一梦追着打出三里地，还是把小度追着打出三里地的时候。

叮当一声仙乐。

水境中界面忽闪忽闪，阵阵虹光、飞花、碎星从里面散出，一时间神庙变成了光芒的海洋。

金芒流溢的光柱冲天而起！

叶镜花和叶一梦齐齐一同转身，面露喜色。

这九抽里，似乎有不输给凌霜天的超级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