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濛濛的早晨,一架直升机将泰乐带到了佐治亚州的一个山区。飞机降落后,伊森的助手带泰乐坐上一辆黑色SUV。这辆SUV在大山里盘绕了近30分钟才终于送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私人度假别墅。它独自坐落于群山之中。因为接连几座山都为菲尼克斯所有,所以这栋别墅有些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泰乐他们到的时候,天也晴了,湖光山色的景色美不胜收。
泰乐猜测这别墅是为来做换脑手术的机甲人准备的,至于手术室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知道。
一进入别墅,泰乐就感受到了里面不寻常的气氛。虽然别墅里的工作人员全都忙于工作,有没人看他,但仿佛所有的视线又都集中在他身上,弄得泰乐心里发毛。
工作人员身材都比较高大,应该是乔装成工作人员的守卫,可以说是处处防范。
等伊森的助手和管家对过暗语之后,管家便领着他们乘电梯来到地下室。地下室里存放着许多用旧的家具,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为什么来地下室?”泰勒问。
那名管家没有回答,抬起手腕,也不知在腕表上拨弄了下什么,一个雕花木柜带着里面的银质餐具缓缓上升,取而代之的是一部电梯缓缓升了上来。
伊森的助手下带泰乐走进了电梯,随后电梯门关闭。那管家留在原地,没有再跟上。泰乐感觉电梯下行了有近半分钟之久,电梯门才打开,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石壁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由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巨型大门。
巨型大门前站着六名守卫,守卫为他们做了人脸、指纹、X光等一系列检查后,才开启大门,放他们通行。
泰勒这才发现原来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山内部被掏出了一个如蚁穴般错综复杂巨型实验室,顶部和四周被厚达数百米的花岗岩包围,形成了坚不可摧的掩体。虽在大山之内,但实验室里面却看不见任何一片裸露的岩体,而是被装修得很好、集结了各种高端设备和人才的医疗实验室。
在这里,泰乐到了他之前的老师——本。
本的变化很大,他之前总是衣着精致,像个优雅的绅士,现在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可能是因为长期待在实验室内的缘故。
本上前拥抱了他,“泰乐,很高兴你来,我快要分身乏术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继续有机会跟您学习。”
“很快就有一个换脑的手术,在独立手术之前你先作为我的助手学习换脑。”
泰乐心里一沉,他非常不愿意去参加一场这样的手术,那无异于一场集体谋杀。但他又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我现在带你去氧仓。”
“氧仓?”
“对,我们的容器都在那里。”
氧仓就是囚禁孩子们的地方。之所以叫氧仓是因为它位于实验室最深处,需24小时不间断供氧。进入氧仓需经过一道巨型防爆门,以泰乐的等级,他还没有自由开启这扇大门的权限。氧仓里面很大,每名孩被关在不知道用什么特殊玻璃打造的圆柱形单间内,弧形一排,方便里面的守卫无死角监视孩子们的一举一动,简直毫无隐私可言。孩子们虽然可以看到彼此,但玻璃隔音,他们互相之间无法交流。
孩子们被注射各种营养液,身体都很健康,但是精神状况不太好,可是谁又在乎呢,他们的大脑是无用之物。
“上面亮红灯的是已经有主的孩子,亮绿灯的是还没卖掉的。”本指着玻璃囚室上的灯说,“被卖掉的孩子等着做手术,没被卖掉的给像你们这样的新手做训练。”
“哦,好。”泰勒含糊答应。
泰勒看见了艾娃的弟弟,几名没有被卖掉的孩子的其中一个。他很有可能他就是自己的训练对象,那场面,他不敢想。
见到有人进来,孩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到泰乐身上,眼神迷茫、害怕和带有些许期冀,他们对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抱有希望,希望对方是来救他们的。
泰乐注意到他们统一穿着白袍,脖子上都带着黑色项圈,不由发问:“他们脖子上带的是什么?”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们每日需要检查这些孩子的身体状况。”本带着泰乐来到中心的巨大总控台,在电子屏上选择「检查身体状况」-「0001」,然后0001号孩子的项圈就亮起了蓝光,紧接着有关他身体健康的各项数据都出现在电子屏幕上面。
“项圈可以实时监测他们的身体状况,你照此操作就好,。”
“嗯。”
本拿起手边的检查记录,开始逐个检查孩子们的身体状况。
泰乐趁机本低头的时候偷偷观察环境,希望能找能带孩子们出去的方法,很快,他的视线落在一个总控台电子屏的一个按键上。
“没错,你看到的那个就是开关。”本连头都没抬。
泰乐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赶忙解释说:“我只是…”
“无所谓,真打开了也无妨,”本毫不在意,“外边那些守卫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项圈除了监测身体状况之外还有精准定位功能,不管容器逃到哪里都能找到。”
“他们自己摘不下来吗?”
“项圈上电子锁设有权限,连我都没有权打开,只有伊森以上级别才能控制。”
“既然他们都能逃跑,为什么不能找个工具把项圈弄坏。”泰乐仔细盯着孩子们的项圈看,想要搞清楚怎么把它摘下来。
“肯定是损坏不了的,具体是什么材质不清楚,可能是某种合金吧。”
“既然如此,看来确实插翅难飞了。”
本转过头,透过镜片看向泰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加入这个项目?”本审视地看着他,“从我对你之前的印象来看,你好似不喜欢这种见不得光的医疗项目。”
泰乐喉咙发紧,他打心里不想对老师撒谎,但他没办法,遂点头承认,“你说的对,若是之前,我肯定不会加入这个项目。但现在我想要赚更多的钱。”
“也是,人会变的。”
“那么教授你呢?从什么时候加入了这个项目。”
“很久了…”本坐了下来,摘掉眼镜随手放在了桌上,“二十多年前菲尼克斯公司启动了这个项目。那时,他们刚有了个想法,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便邀请我来加入他们的研发团队,开始我拒绝了。但后来我的女儿病重,只有机甲能够帮她延续生命,我只好和菲尼克斯公司做交换。”
“这……也能理解。”
本无奈地苦笑,看着泰勒说:“本来我没打算实现这项技术,但后来为了已经变成机甲的女儿能够再次像人一样生动地活着,我自私地卖了把力气。”
***
这一刻终于到来。
无法避免,泰乐要参与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换脑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