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主归来,执掌……?

“唔,放开我……妖女你滚!”

翌日清晨,左安从噩梦中惊坐起,发现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臭妖女,梦里都不让人安生。”

左安抓了抓头发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声,结果一转头,却发现臭妖女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床边,正单手托着腮帮子笑吟吟的看着他,一脸“你梦见了啥?请展开细说”的好奇模样。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左安面无表情道。

“你搞清楚点好嘛,这是我的房间,这整套公寓都是属于——我!哒!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暂住的客人罢了。”

夜浅情义正言辞,有理有据道。

左安闻言便不再吭声,默默的下床开始翻行李。

那小模样儿,就跟个在丈夫家受了委屈,闹着要回娘家的小媳妇似的……

夜浅情见状瞬间就急了:“喂喂喂,你干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玩不起呀~”

左安动作一顿,道:“我家就在S都里,总得回去看一眼。”

“你指的家是……云水门?”

夜浅情眉头微挑,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便重新绽放出笑意:“去吧去吧,是该回去看看。不过行李什么的,等你回来再说,我先帮你收着哈,嘻嘻嘻~”

说着她就趁左安不注意一伸手,夺过他手上的行李,然后头也不回的“噔噔噔”小跑出了房间。

左安直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竟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紧接着才猛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怕。

她可是变幻无常的妖女啊……

自己这个妖人是假的,演出来的,依托她的名声才被人重视。

而她的妖,是真的。

所谓江湖上给予她的评价“夜色黯繁星,风华却浅情”中的“浅情”二字,岂会是在单指她的名字?

其中含义,更不可能空穴来风。

浅情,即是薄情,几近于无情。

甚至“风华却浅情”中的“却”字,还不一定是在表转折,而是“除却”。

连最后一丝情感都要去掉的意思……

总之,真要把她当成一个天真活泼的大姑娘,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左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滚出去,随后恢复了平静。

恍然间,他又想起自己曾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要是放在以前,他性情比冰块还冷淡的病态时候,哪会有那么多古怪的念头?

不过关于这点,倒是要感谢那个臭妖女了。因为丰富的感情,对于曾经的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

云水门,一个曾经放在整个江湖上都能排进二流势力前列的门派,最巅峰的时期甚至在一流势力中都难逢敌手。

现如今,已然没落的彻彻底底。

因为一年前,最后一代掌门死在了江湖上的利益争端中,传闻世间最后一位可能掌握云水门核心绝学的少门主、在江湖上也曾声名远扬的“病公子”——左安,紧随其后莫名失踪。

源远流长的云水门传承自此断代。

在外有觊觎云水门地盘生意的群狼环伺,门内又没有了能够挑起大梁的主心骨,于是理所当然的,偌大的云水门没多久就面临分崩离析,一众弟子长老走的走,散的散。

最终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凭借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早就变得烂大街了的云水门普通功法武技,撑着云水门最后的一丝门面……江湖已无人在意。

这听上去是一个凄凉的故事。

然而,一路上打听消息,找到新云水门驻地的左安,作为曾经云水门的少主本该心情最是复杂,此刻却站在门外街道的拐角处,面无表情,也没有露面的意思。

想了想,他纵身一跃而起飞上一颗大树,落脚无声,然后又鬼魅般地“飘”到对面的屋檐上,身影几下闪烁间逐渐消失,好若仙踪飘渺,来去无痕。

云水三绝之身法绝学——踏烟逐云!

练至大成,可做到凌空踏步而无需落地借力,每踏出一步,便在虚空中遗留一缕白烟,逐渐消散,实则是内气以特殊方式挥洒从而达到助推肉躯行于天际的作用所形成的表象,姿态仿佛天仙腾云,自在惬意,又似乎隐隐在表达:有此轻功任来去,敢言不羡真神仙!

当然了,左安此刻并没有全力施展身法,表现出这般逍遥。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必要。

因为这门顶级身法只有在达到七境之后才能够随意施展,七境之前,用它来赶路还是太奢侈了。虽然左安内力储量远超寻常,但也不能这么浪费的。

再说,现在也不是装逼的时候嘛。

没一会儿,左安已经悄然潜入云水门,云水门的这座新驻地并不大,所以他很轻松的便寻到主殿,最终在殿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暂时藏身。

贴着墙壁附耳一听,殿内似乎正在谈事的样子,左安心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随后默默凝神,便听见……

“都整整一年了,左安那小逼崽子连个人影儿也没有。要我看,肯定是像爸你猜测的那样,早就被某个大人物给偷偷掳走榨干他肚子里的云水绝学了!”

小逼崽子……被大人物掳走……榨干……

左安:“???”

好好好!

背后这样说我是吧,幸亏我谨慎了一手,没有头脑发热的想着上演一出“少主归来,执掌云水”。

否则还听不到你们这么直言不讳的话。

左安还没腹诽完,便听里面又传来一道不同于之前的略显桀骜,有些阴沉浑厚的声音:“我倒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可没法和陈大人交代啊,毕竟他向来喜好收集各大武功绝学。”

陈大人?

左安的眼睛微微眯起。

阴沉浑厚的声音继续传来:“对了,提到陈大人,他之前承诺给你的玉精珠怎么样了?”

另一道略显桀骜的声音旋即也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还没到手,我看是遥遥无期了。我们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步无关紧要的闲棋,随时可以丢弃,现在他还记不记得我们都不知道。”

“得,既想马儿跑,又不想给草~哪有这么好的事。都是做上位者的,跟谁玩一手大棒一手萝卜呢,一张空头支票就让我们为他搜猎左安的想法四处奔走了一整年,他算老几啊他……”

“所以啊,要不爸,我们虽然反抗不了他,但我们可以阳奉阴违,自己悄悄做大呀。有云水门作为基本盘,我们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勇敢尝试!”

“嗯……”

里头陷入了一阵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