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闹得越大越好

余多寿回忆起他们踏入余巧巧家的那一幕,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也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仿佛只是一瞬间,就一同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无论怎样思索,都不像是出自凡人之手,而更像是一场超乎常理的神秘事件!

自从那位名叫邓珣的男子出现之后,余巧巧的性情仿佛经历了彻底的蜕变,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柳氏愤懑不平地嘟囔着,“我越是琢磨这件事,就越觉得蹊跷!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魅力四射的男人?”

她语气尖锐地继续说道,“照我看来,那个姓邓的花花公子,他简直就是余巧巧豢养的一名妖冶狐狸精!”

然而,余多寿却语气沉重地打断了她,“你给我少说几句!”

柳氏仍旧梗着脖子,不满地嘟囔,“我们家的不幸发生在她家里,我们却没有去找她算账,反而是她主动找上门来!我非得出去和她当面对峙,把事情说个明白不可!”

余多寿心头火起,急忙伸手捂住柳氏的唇瓣,怒气冲冲地低吼:“老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个糊涂女人!”

“你难道忘了,咱们是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被捆绑的吗?!”他语气里满是责备。

柳氏眨了眨迷茫的双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

余多寿这才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声音沉闷而压抑:“这次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若是让这件事泄露出去,咱们全家上下都将无法在这个村子立足!”

而此时的门外,余巧巧恰似添乱一般,提及了最不该提的话题,声音尖锐地提高了几分,“三叔三婶!我听闻你们遭遇了不测,特地与邓珣一同前来看望!”

柳氏目光流转,带着三分慌张望向余多寿,声音中夹杂着疑惑与不满:“巧巧这贱人,莫非是存心来找麻烦?”

余多寿索性将棉被紧紧覆盖在头顶,声音闷闷地透出来:“随她胡闹,我们继续装睡就是。”

但余巧巧此行,显然不是空手而归那么简单。

她眼波一转,突然大声惊呼起来:“听闻长辈们身子骨最为娇弱,不胜风霜。难道是贵体欠佳?”

“三叔!三婶!您们是否安好?”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春雷滚动,吸引了四周邻居的注意力,纷纷侧目围观。

此时,晏陌迟依旧保持着漠视的姿态,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

“莫非是悄无声息地在家中死去了?”晏陌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她有意上演这场戏码,他不妨略施援手,推波助澜一番。

周围的邻居们一听到“死”这个字,登时被唬得面色苍白,一个个争相涌进院落中。

“我分明记得多寿今晨回来后便未曾跨出院门一步!”

“可不是么!或许真的染上了什么绝症呢!”

“还犹豫什么,快些进去施救啊!”

余巧巧眼见众人纷纷朝着主屋涌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就让你们继续躲藏吧!

但她偏偏要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人越多越便于行事,今天这场戏,她非要演得淋漓尽致不可!

正当众人即将推动屋门之际,门却从里面缓缓开启,余多寿与柳氏并肩走了出来,两人的面色如同寒冰凝结一般。

余多寿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虚假的笑容,困惑地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却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

众人见到他们夫妇安然无恙,纷纷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地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余巧巧面带喜悦,柔声说道:“原来是睡着了啊!我刚才无论如何呼唤三叔三婶,都无人应声。我还以为你们两位不幸驾鹤西去了呢。”

柳氏则恨恨地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说道:“你那个男人把咱们俩说得都快死了,我们怎能不应声呢!”

余多寿悄悄地碰了碰柳氏的肘部,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向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宽慰大家道:“感谢各位的关心。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我们夫妻俩都安然无恙。大家放心,都回家去吧。”

余巧巧缓缓地启唇,语调轻松而不失坚定,“三婶昨日的提议,无意间激发了我的思考。那片闲置的土地,荒芜已久,是我的疏忽。或许,我确实应该早日重拾耕作,让土地重现生机。”

桃源村里,那个素来被人称为“第一败家女”的余巧巧,竟然愿意亲自动手耕种?

这样的消息,像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原本正要离开的村民们都放缓了脚步,纷纷驻足聆听。

余多寿看着余巧巧,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并未提及昨晚的事情。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你父亲在天之灵,必定会感到欣慰。”

他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隐藏着一丝轻蔑。

这个从未真正接触过农事、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真的懂得如何种田吗?她能受得住那份辛劳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余多寿虚与委蛇,表面上的敷衍之态,似乎只是权宜之计。他深知,过不了几日,余巧巧定会情绪崩溃,泪眼朦胧地拒绝再继续下去。到那时,那三十三亩肥沃的土地,依旧会牢牢掌控在他的股掌之间。

余多寿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尚未消散,便听余巧巧坚定地说:“因此,三叔占用我家的那六亩水田,理应还给我们。”

余多寿的笑容瞬间凝固,脸上的肌肉开始扭动。

柳氏再也压制不了内心的怒火,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说:“你们口口声声说探望,原来不过是设下陷阱在这里等着我们!”

“你之前竟然假装不知情,原来一直心怀叵测,现在不过是觊觎我家那片麦田!”柳氏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字字铿锵有力。

余巧巧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三叔三婶所租赁的那六亩良田,皆是土壤肥沃、水源充足的上等水田。念在咱们血脉相连的份上,租金不妨优惠一半,只需支付二十文钱,或折算成等值的粮食即可。”

余多寿将打算硬拼的柳氏拽回来,朝余巧巧露出一个得意而阴骘的笑容。

“那片土地在你手中闲置无用,三叔我不过是临时借用加以耕作。既无口头协议,又无书面契约,哪里能谈得上租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