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挫败周主簿

周守京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紧盯着姜柏腰间的玉牌，内心挣扎不已。

可是沈师爷已经打定主意庇护此寒门子弟。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姜公子持有大先生的先生令，想必其中必有误会。此事，容本官稍后再行调查。”

他一甩袖，转身便要离开。

周显和赵衡见状，急了，正要开口，却被周守京低声呵斥：“住口！在沈师爷面前，别丢人现眼！”

两人只得悻悻闭嘴，不甘心地瞪了姜柏一眼，随着周守京灰溜溜地离开了县衙。

待他们走后，沈师爷长叹一声，走到姜柏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秀才之气散去，清瘦的沈师爷看着姜栢：“师弟，我不如你。”

“既然你受到了临泽书院大先生的青睐，那周主簿等人忌惮大先生，自然也不敢再为难公子，只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这官场险恶，师弟日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师兄庇护。”

沈师爷又与姜柏寒暄几句，便让差役送姜栢离开了。

姜柏走出县衙，心中五味杂陈。

沈师爷的话犹在耳边，官场的险恶，他今日算是亲身领教了。

回到破旧的驿站，众多考生看向姜栢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和疏离。

姜柏对此并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漠。

自从姜家落败，他便尝尽了人情冷故，世态炎凉。

临泽县只是大乾王朝治下一个小小的县城，却也是这世道的缩影。

县令昏庸无能，周主簿贪赃枉法，世家子弟横行霸道，凌霄阁的仙人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蝼蚁。

而沈师爷，虽有心无力，却也保持着难得的良知。

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正如这摇摇欲坠的大乾王朝，风雨飘摇，不知何时便会倾覆。

这个世界，依旧是那个吃人的世界，但总要有人站出来，打破这牢笼！

……

四天后，县试在即。

一大早，周主簿便派差役来到驿站，将所有寒门学子带到县衙，说是熟悉考场。

周主簿若无其事的多看了姜栢几眼，似乎想看看姜栢有没有带着临泽书院令。

姜柏随着众人来到县衙，发现县衙大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衣着光鲜，举止优雅，一看便知是出自世家大族。他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对周围的寒门学子投以不屑的目光。

周主簿站在大堂中央，高声说道：“诸位学子，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熟悉考场，以免县试当日出现混乱。县试乃是选拔人才的大事，尔等务必认真对待，切莫辜负朝廷的期望。”

他顿了顿，又道：“本官还要提醒诸位，县试名额有限，竞争激烈。尔等更需加倍努力，方能有所成就。”

周主簿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姜柏注意到，那些世家子弟脸上都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时，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拱手道：“周主簿，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主簿大人解惑。”

周主簿微微颔首：“有何疑问，尽管说来。”

那青年男子道：“学生听说，此次县试，一部分名额已经分配给了仙门子弟，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周主簿看了那青年男子一眼，淡淡道：“确有此事。仙门子弟天赋异禀，乃是天之骄子，无需参加县试，便可直接获得童生名额。”

此言一出，寒门学子们顿时一片哗然。他们原本就对世家子弟的优越感心存不满，如今得知连仙门子弟也无需参加县试便可获得名额，更是感到愤懑不平。

姜柏心中冷笑，这所谓的“熟悉考场”，不过是周主簿为了彰显世家子弟和仙门子弟的特权而设的局。

他们早已内定好了名额，寒门子弟不过是陪衬罢了。

周主簿继续说道：“尔等寒门子弟也不必灰心，只要你们足够优秀，依旧有机会脱颖而出。本官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次机会，全力以赴，争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说罢，他便命人带领学子们前往考场熟悉环境。

考场设在县衙后院，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摆放着数百张桌椅。

周主簿将寒门学子安排在考场边缘，而世家子弟则被安排在独立的考场单间内。

若是下雨，这些寒门子弟的卷子就全部污了。

姜柏注意到，那些世家子弟的桌椅都比寒门学子的要好，而且桌子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而寒门学子的桌子上却空空如也。

这种区别对待，让寒门学子们更加感到屈辱和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仔细观察考场的布局。考场周围有高墙环绕，还有衙役巡逻，防止考生作弊。考场内设有数个监考点，每个监考点都有一名监考官员和几名差役负责监督考生。

姜柏的目光扫过考场，最终落在了考场中央的一座高台上。高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显然是为主考官准备的。

他心中暗想，这次县试的主考官会是谁呢？又会出什么样的考题呢？

他隐隐感觉到，这次县试，将会是一场充满挑战的硬仗。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改变这个不公的世道，为寒门学子争取尊严！

众人查看完考场，正要散去，周主簿却忽然高声说道：“诸位学子且慢，本官还有一事要宣布。”

众人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周主簿。

周主簿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县试在即，诸位学子想必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互相交流学习，本官决定在县衙设下文会，邀请各位学子参加。”

他顿了顿，又道：“此次文会，不仅有我临泽县的才俊，还特意邀请了上一届的几位秀才，届时，他们也会到场，与大家以文会友，切磋学问。”

此言一出，世家子弟们顿时欢呼雀跃，而寒门学子们则面面相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姜柏眉头微皱，他敏锐地察觉到周主簿的这番举动并非出于好意。上一届的秀才，大多出身世家，他们与周主簿沆瀣一气，这次文会，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周主簿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姜柏的猜测。

“此次文会，旨在鼓励大家积极进取，互相学习，共同提高。当然，也希望一些实力不足的学子能够认清现实，知难而退，以免在县试中浪费时间和精力。”

周主簿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分明是在针对寒门学子。

姜柏心中冷笑，这周主簿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打压寒门学子，竟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文会设在县衙后院。

世家子弟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寒门学子们则衣衫褴褛，神情拘谨，显得格格不入。

不多时，几位上一届的秀才也现身了。

他们一个个身着长衫，风度翩翩，俨然一副饱学之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