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割肉换皮求活路(4k)

秦轩闻言,心头猛地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唯独瞳孔微微收缩,透出几分惊异。

究竟是何等奇毒,竟让堂堂筑基医修都断言无药可医,直言让他准备后事?

秦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沉声说道:“曾道友,事已至此,慌乱无益。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烦请先将身上病症展露一观,秦某或可寻得一线生机。”

曾一鸣闻言,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羞耻与恐惧交织。

他咬紧牙关,嘴唇微微哆嗦,似在与内心挣扎。

片刻后,他似下定决心,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解下外袍的系带。

袍子滑落,露出缠满泛黄绷带的胸膛,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腥臭,令人几欲作呕。

曾一鸣指尖抖得厉害,慢慢拆解手腕上的绷带,动作小心翼翼,似生怕触碰到皮肤。

每解开一圈,绷带下的皮肤便裸露更多,只见那皮肤上密布着土黄色的疮疤,宛如龟裂的荒地,疮口间隐隐渗出暗黄脓液,散发着腐臭。

曾一鸣低垂着头,牙关紧咬,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强忍着痛楚。

秦轩凝神细看,面上虽尽力维持平静,心中却暗自惊骇。

这土疮不仅密布如蚁巢,疮口边缘竟隐隐透出诡异的墨绿色泽,似有毒气盘踞。

注意到曾一鸣拆绷带的动作渐缓,似察觉到自己目光,眼中闪过一丝自卑与不安。

“曾道友,切莫停手。”秦轩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安抚,“秦某需观全貌,方能对症下药。道友且放宽心,秦某绝无他意。”

曾一鸣闻言,喉头滚动,吞咽下满腔苦涩。

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感激,旋即咬牙继续拆解绷带。

绷带一圈圈滑落,露出胸膛、腰腹,直至双腿。

待他完全褪下衣物,内堂的烛光下,那病体彻底袒露无遗。

满身土疮如星罗棋布,疮口或干涸龟裂,或脓液横流,部分疮疤甚至隐隐蠕动,似有细小虫豸在皮下钻行。

脓液滴落地面,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似腐蚀木板。

腥臭之气愈发浓烈,秦轩不由屏住呼吸,眉头紧锁。

曾一鸣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似在强撑着不让自己瘫倒。

他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秦掌柜……我这病,究竟还有无救?”

他眼中泪光再现,带着浓浓的绝望,已将秦轩视为最后一线生机。

秦轩沉默片刻,目光在曾一鸣身上缓缓扫过,心中念头急转。

这毒症之诡异,远超他过往所见,绝非寻常妖毒可比。

心中念头急转,却是回忆起《青囊问心录》中记载的那一桩惨案。

一名筑基修士身中“秽土之疽”,痛不欲生,求医于陈百草,却终究未能痊愈。

那修士以割肉换皮之法治标,治疗过程痛苦不堪,每次施术如同凌迟,久而久之,心神崩溃,最终自裁而亡。

那是《青囊问心录》中少有的未愈案例,秦轩至今记忆犹新。

秦轩沉声说道:“曾道友,秦某虽不敢妄言能解此毒,但既见此症,便不会轻易言弃。请稍待,容秦某细思对策。”

曾一鸣闻言,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燃起一抹微弱的希望看向秦轩。

他嘴唇颤抖,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化作一声哽咽,双手掩面,泪水自指缝滑落,滴在地上,与脓液混杂。

曾一鸣肩膀微微抽动,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情绪,半晌,才低声道:“多谢秦掌柜……若能得一线生机,曾某此生不敢忘恩。”

秦轩虽自持五毒淬体有成,不惧寻常毒物,但面对曾一鸣这诡异病体,也不敢轻易触碰。

绕着曾一鸣缓缓踱步,目光如鹰,细细观察每一处疮口。

以《青囊问心录》的“辨毒指”为引,取出银针作为媒介,刺入曾一鸣“膻中穴”。

针尖退出,带着一滴黄绿脓液,散发着浓烈的腐臭。

秦轩将银针置于鼻尖轻嗅,眉头骤然一紧,心中暗道:“尸气混地脉浊煞,腐肉养百足尸虫。果真是秽土之疽。”

秦轩心中越发沉重,这毒非但罕见,且歹毒无比,绝非人力药石所能轻易化解。

济生堂那位筑基医修直言让曾一鸣等死,恐怕也是因束手无策。

秦轩的目光重新落在曾一鸣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为了确认心中猜测,他沉声问道:“曾道友,你之病症,秦某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你曾提及在瘴气裂谷一处洞穴中误中此毒,当时情形究竟如何?

那果实如今何在?洞穴位置、周边环境,可否详细道来?”

曾一鸣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仿佛被触及了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说道:“秦掌柜,那洞穴身处瘴气裂谷外层最深处,临近中层之地。

当时是因在外层猎妖收获太少,不自量力想要去中层周边尝试下,谁知道惹了妖兽群。

我当时慌不择路才躲进那洞穴之中,洞穴周边之地寸草不生,内里妖兽骸骨遍地,洞穴土壁皆是土黄色,表面浮泛青黑霉斑。

洞穴深处那一株怪树,高不盈丈,枝干莹莹而立,立于一汪灵泉之中。

树上仅挂着三枚拳头大小的果实,色泽暗红,隐隐透出血光。

再之后便是我之前与你所说的过程,第二日便匆匆离开了。

曾一鸣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自嘲:“我慌忙逃出洞穴时,那果实也被我带出。

谁知回程路上,我便觉身体不对,皮肤渐生脓疮,痛痒难当。

那果实我不敢再留,早已焚毁。

至于那洞穴具体位置,我只能大致记得在裂谷西侧,靠近一处断崖,崖下有条暗河,河水泛着绿光,腥臭刺鼻。”

曾一鸣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与绝望:“秦掌柜,我知此毒歹毒,若非贪念作祟,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只求一线生机,若能得救,愿以余生报答!”

秦轩听罢,眉头紧锁,心中念头急转。

这瘴气裂谷的怪树、灵泉、血果,着实诡异。

倒是《青囊问心录》中虽未明载此物,但隐约提及“地脉浊煞孕邪树,尸虫寄生噬生魂”,与曾一鸣所述颇有几分吻合。

秦轩垂首沉吟,指尖轻叩桌面,梳理心中思绪。

片刻后,秦轩抬起头目光凝于曾一鸣,眼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沉声道:“曾道友,依你所述,这毒的来历,秦某已略知一二。

只是我医道尚浅,根治此毒,力有未逮。

眼下唯有一治标之法,可暂缓毒势,然此法需忍受割肉换皮之苦,痛楚非同小可。”

言罢,秦轩双唇紧抿,静静注视着曾一鸣,等待他的抉择。

曾一鸣闻言,面色陡然一黯,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如坠深渊。

然听到“治标之法”时,他瞳孔微缩,燃起一线生机。

割肉换皮之痛,较之命丧黄泉,又算得了什么?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着决然之色,身子微微前倾,声音虽沙哑却坚定:“秦先生大恩,曾某此生难忘!

只要能活下去,这点痛楚,在下甘愿承受!

还请先生施以援手!”

秦轩见他如此决绝,心头不由一震,泛起一丝怜悯。

这割肉换皮之法,名谓恐怖,实则更为残酷。

每逢秽土之疽复发,便需再受一次剜肉之刑,周而复始,痛不欲生。

《青囊问心录》中曾载,一位筑基修士受此折磨,终不堪忍受,自绝于世。

念及此处,秦轩眉心微蹙,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好,秦某自当尽力相助。

你先起身吧,此法耗时不短,待我诊治完外间几人,再为你专心施术。”

曾一鸣闻言,重重点头,眼中泛起感激之色。

他缓缓站起,手指微颤,从储物袋中取出新绷带,动作小心地缠绕在溃烂的身躯上,掩藏那令人心悸的伤痕。

秦轩则俯身,面无表情地收集地上的脓液与旧绷带,指尖灵光一闪,将之收入一玉匣中,显然别有用途。

来到外间大厅之中,秦轩的目光从医馆大厅扫过,看向几位还在等待的修士。

秦轩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意,拱手道:“诸位,请依序入内堂,秦某自会为各位诊治。”

几位修士们低声应和,依次步入内堂。

诊治的过程有条不紊,几位修士的毒症虽各有深浅,但在秦轩眼中不过小疾。

并未如对待张忠那般耗费心力施展《五炁五毒真经》,只是以灵力驱毒,排出淤毒后叮嘱道:“回去好生静养,切勿妄动灵力。”

修士们祛除体内之毒后纷纷感激涕零,躬身告退。

待大厅空荡,秦轩抬头望向窗外,天边已被昏黄吞没。

轻叹一声,转身对身旁的张铭低声道:“关门吧,今日到此为止。”

张铭点头,匆匆走向大门,木门合拢的沉闷声响在空旷的医馆中回荡。

秦轩整了整衣袖,步伐从容地走向角落,那里,曾一鸣已静坐数个时辰。

曾一鸣低垂着头,裹着厚重绷带的双手紧握。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秦轩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语气平缓地说道:“曾道友,请随我来。”

曾一鸣艰难地站起身,步伐略显踉跄,跟在秦轩身后。

秦轩并未带他去内堂,而是绕过侧廊,来到后院一处幽静的小潭前。

潭水清澈,周围石木环绕,隐隐有灵气流转。

秦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曾一鸣,眉宇间多了一分凝重,对其说道:“曾道友,你这秽土之疽非同寻常,毒性诡谲,需在此施展割肉换皮之术,方能避免危及他人。”

说罢,秦轩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古朴阵盘,指尖轻点,灵光自阵盘中绽放。

口中默诵启阵法诀:“镜花水月,秽散形藏。”

话音未落,周围空气骤然一沉,潭水泛起涟漪,似有无形屏障将这片天地隔绝。

曾一鸣心头一紧,隐隐感到不安。

秦轩神色不变,袖袍一挥,灵兽袋中飞出五道灵光,五毒灵宠跃然而出,环绕在他身后。

灵宠们目光炯炯,盯着曾一鸣,低声嘶鸣,似在警告。

尤其是磐蛰,八足微微颤动,眼中寒光闪烁,嘶声格外刺耳。

曾一鸣瞳孔一缩,下意识后退半步,裹着绷带的脸庞露出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秦先生,这是何意?”

秦轩眉头微皱,似有些无奈,语气却依旧沉稳地说道:“曾道友莫慌,这五只灵宠乃是为你施术所用。

它们只是对你身上秽土之疽的气息敏感,这才失态,无需多虑。”

秦轩抬眼扫过灵宠,目光如刀,五只灵宠似有所感,嘶鸣渐低,缓缓退到一旁。

磐蛰虽不甘心,仍收敛了敌意,八足轻轻点地,压抑躁动。

曾一鸣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惊惧,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干涩地说道:“秦先生费心了,既如此,我便依先生安排。”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解下身上绷带。

明明是中午才换上的白布,此时却已泛黄,黏腻的脓液自布上滴落,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

绷带尽数脱落,曾一鸣露出满是溃烂的身躯,土黄色的脓液自皮肤渗出,触目惊心。

秦轩此时还是有些不忍地看向曾一鸣说道:“曾道友,莫怪我啰嗦,这割肉换皮之术过程痛苦异常,非常人所能忍受,你可能坚持下去?“

曾一鸣咬紧牙关,眼中却燃起一抹决然,沉声道:“秦先生,我知此术痛苦,但我求生之志坚不可摧,请放手施为!”

秦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却依旧淡然:“好,既如此,秦某便得罪了。”

转头看向磐蛰,目光一凝,低声道:“动手。”

磐蛰眼中寒光一闪,八足齐动,瞬息间吐出数道蛛丝,精准地缠上曾一鸣的四肢。

蛛丝柔韧却坚不可摧,触及曾一鸣皮肤时,似被脓液侵蚀,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曾一鸣身躯一颤,强忍着不适,紧咬牙关,额上冷汗涔涔。

秦轩神色冷峻,沉声道:“吊起来。”

磐蛰低嘶一声,蛛丝飞快延伸,缠绕在周围的山石古木之上。

丝线骤然收紧,曾一鸣身躯猛地被拉起,四肢大张,悬于半空,如五马分尸之态。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却死死咬住嘴唇,未发出一丝痛呼。

磐蛰动作未停,蛛丝交织成一张巨网,托在曾一鸣身下,稳住他的身形。

曾一鸣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既有痛楚,也有对生的渴望。

他低头看向秦轩,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秦先生……开始吧。”

秦轩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自储物袋中取出数柄寒光闪烁的刀具,指尖轻抚刀刃,平复心绪。

低声道:“曾道友,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