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雨幕笼罩着“赛博城寨“的违章建筑群，林深把姜晚裹在防水风衣里。她的机械心脏每隔十五秒就发出尖锐啸叫，震得路边霓虹招牌“老军医义体改造“的“改“字忽明忽暗。
“这破地方真能修好她？“谢七踹开挡路的全息广告牌，穿旗袍的虚拟歌姬碎成像素点。他新装的机械义肢泛着冷光，指缝间还沾着昨夜公墓战斗留下的坟土。
姜晚的全息投影突然从林深衣领钻出，护士服浸染着数据乱流：【警告！泪腺模块过载】她眼角渗出荧蓝冷却液，在脸颊划出两道发光泪痕。
三小时前，温瓷在图书馆古籍部昏倒前最后留言：“要找鬼手张...他的诊所藏在城寨...“全息地图上，目标位置正在播放幽兰奶茶广告，珍珠在屏幕里爆开的节奏与姜晚的心跳警报同步。
诊所卷帘门贴着褪色的黄符，门缝渗出机油与檀香混合的怪味。穿白大褂的侏儒医生踩着机械高跷出现，六条手术臂从后背展开：“哟，判官大人也来照顾生意？“
林深将姜晚平放在改装牙科椅上，鬼手张的扫描仪扫过她胸口：“噬魂教最新款自毁芯片，三分钟不取出...“机械臂突然刺向姜晚咽喉，被谢七的义肢凌空截住。
“开个玩笑嘛。“鬼手张的电子眼闪烁，“不过要换仿生泪腺，得用判官笔当抵押。“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姜晚突然抓住林深手腕。她瞳孔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崔钰在相同的手术台上，将发光的泪腺植入哭尸人眼眶。记忆残片里闪过温瓷穿嫁衣的模样，盖头下却是一张机械骷髅脸。
“开始咯！“鬼手张的钻头刺入姜晚太阳穴。林深握紧判官笔，发现诊所墙壁贴满噬魂教的安魂符，符纸下的霉斑组成莲花图腾。
谢七蹲在巷口把风，改装打火机点燃的烟雾形成结界。穿渔网袜的仿生人妓女凑过来借火，哼着俚曲的调子：“三更鼓响判官到，泪洗朱砂点生死...“
“这词儿耳熟。“谢七的义肢弹出刀刃，“三百年前的勾栏小曲，你从哪学的？“
妓女的机械瞳孔突然放大，播放出崔钰在明代青楼查案的画面。她脖颈后的幽兰奶茶logo裂开，伸出数据线直刺谢七眉心：“崔大人...找到你了...“
诊所内突然警报大作。姜晚的泪腺置换舱迸发强光，鬼手张的三条机械臂齐根断裂。林深用判官笔抵住医生咽喉：“你在芯片里加了料！“
“不加点料，怎么钓大鱼？“鬼手张的假皮下露出噬魂教刺青。诊所地板轰然塌陷，下方是沸腾的忘川水，水底沉浮着数百个姜晚的克隆体。
姜晚的新泪腺开始运作，流出的却是黑色忘川水。她的全息影像在数据洪流中重组，护士服化作明代飞鱼服：“师父，当年你在我脊椎埋的密钥...“
林深抱着她跃过坍塌的地板，判官笔在虚空画出渡魂符。克隆体们突然齐声吟唱妓女那首俚曲，声波震碎诊所的防爆玻璃。谢七撞破墙壁冲进来，左腿义肢插着仿生妓女的头颅。
“这玩意在发射定位信号！“谢七甩开追兵，将噬魂佛珠塞进姜晚的泪腺接口，“用这个当临时电池！“
姜晚的双眼迸发金色佛光，扫描出克隆体阵列的阵眼。林深踏着克隆体的头颅突进，判官笔刺入阵眼克隆体的眉心——赫然是十五岁模样的姜晚。
“对不起...“林深笔锋一转，少女在金光中化为舍利子。所有克隆体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正在逃跑的鬼手张。
暴雨冲刷着城寨的霓虹，姜晚在便利店屋檐下调试新泪腺。她试着挤出一滴眼泪，落在地面化作发光莲花：“鬼手张最后喊的'阴极佛'，应该和浦东佛塔有关。“
谢七给义肢更换润滑剂：“那妓女唱的俚曲，我在师父的留声机里听过。“他哼出后半段，“泪洗朱砂点生死，绣春刀断孟婆汤...“
温瓷的全息影像从自动售货机弹出，旗袍沾着血渍：“查到了！崔钰手札记载，仿生泪腺能看破噬魂教的...“画面突然被幽兰奶茶广告覆盖，新品海报上的黑珍珠正在蠕动。
林深摩挲着姜晚的泪腺芯片，上面刻着微型《往生咒》。他想起手术时看到的记忆画面——温瓷的机械骷髅盖头下，噬魂教主的婚书若隐若现。
便利店突然断电，冰柜里的奶茶集体爆炸。姜晚的泪腺自动激活，视野中浮现出数百个红色瞄准点——每个奶茶杯里都藏着噬魂教的追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