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心杀戮·修罗

——嘭！

一声响声后，宁天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只要江流的武魂能命中，战斗就结束了！

因此当江流提出计划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无论是自己做诱饵还是去攻击，甚至攻击失败了，她都能够相信江流。

看着“老人”巨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被吸收到精灵球内，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后一个翻身，平稳的落在了地上，随后急忙朝着江流喊道。

“江流，我们成功了！！！”

语气中难以抑制的兴奋让她再也无法忍耐的笑了出来，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第一次如此放肆的露出笑容，更何况这次是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只要赢了，那什么都不重要！

可随即，她就觉得不对。

“江流？”

没有回应，江流仿佛只是杵在原地，任由左臂上的鲜血滴在地上。

一种不安，在宁天的心中生出，惴惴不安的上前，但当他看清江流此时的面容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此时的江流鼻孔、眼睛、嘴巴，耳朵，纷纷流出鲜血，眼睛泛起无数红丝，像是要将眼白都染成红色。

不止如此，掉落在地上的精灵球不断摇晃，隐约有要打开的趋势。

“撑住！！”

眼见江流如此状况，宁天急忙上前，当即就要从魂导器里拿出丹药给江流疗伤。

可还没等上前，江流却抬手阻拦，强忍着痛苦开口。

“我现在说的事情，你要记好。”

“好，好的！”宁天下意识的回应道。

江流眼见宁天不多询问，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一，我的伤势不要使用丹药，包扎止血就好，第二，过会将我绑起来，特别注意手腕要绑严实，最后是第三...”江流说着话语微微一顿，像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化作一份坚定。

“第三，如果我醒来表现的不正常，杀了我。”

“什么？！江流你！”

被江流拜托杀死他，宁天顿时心神大乱，可不等她细想就见江流开始行动。

他先是用精灵球一掷，之前被精灵球收进去的女孩当即出现在了草地上，随即江流手掌运转魂力，猛的朝额头拍去。

——咚！

一声闷响过后，江流直直的倒了下去，宁天只得急忙上前将江流接住。

但看着江流不断失血的作弊，又看了看周遭，一阵迷茫和不知所措在宁天心中蔓延。

与此同时，精神空间内。

“呼.....”

不知为何，到了精神空间里，江流却不由得放松了不少。

哪怕即将面对是一个魂宗等级的灵魂。

“桀桀桀，小子，还真狠啊，居然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控制我？可惜啊......”

精神空间中，一团黑气伫立在半空，那黑气冒出数条出去，被其沾染的地方也都冒出丝丝黑色。

毫无疑问呢，那“老人”是想要侵蚀这片精神空间，一次【夺舍】江流。

不过，这也在江流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当第一次发现精灵球需要进行“精神对抗”的那一天，他就料到了这一点。

既然精神对抗成功了就可以夺取对方意识，那反过来说，只要不成功那夺取意识的就会是江流。

而之前靠着两世为人的精神力，哪怕是面对血影江流也可以完全将其封锁，最多是只是无法入侵血影的仪式，还得需要一些小手段才行。

可面对一个世纪精神力已经达到魂宗水平的邪魂师，哪怕两世的精神力再强，也强不过眼前的老者。

哪怕此时江流还在抵抗，但若僵持下去，败北的只会是江流。

而“老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桀桀桀，小子，等我夺取了你的身躯，就让你那小女友给你陪葬！不把她施加千般折磨，我决不罢休！”

老人痴狂的笑着，仿佛胜利已在眼前，只需要再消磨一段时间便可胜券在握。

但对此，江流却是忽然释怀的笑了。

面对江流突然的笑，一丝不详的感觉就浮现在老人心头，每当眼前的小子开始笑，事情就会变得不对劲起来。

“你，你在笑什么？！”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强压着对未知的恐惧。

但面对老人，江流却没有回话，只是保持着笑容，随即眼神一凝。

下一刻，整个精神空间顿时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不仅如此，整个精神空间还开始遍布裂纹，仿佛随时会破碎一般。

看到这一幕老人顿时大惊失色。

“你疯了吗！？你...你是要摧毁自己的精神空间？！”

“是，又如何，你怕了？”

江流语气嘲讽的看着老人，仿佛精神空间的破碎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老人语气激动的指着江流。

但江流听着老人说话却只是露出一副略带癫狂的笑容。

“哈~那正好！我赢了你就一定会死，哪怕输了，我们也可以同归于尽，最少你不可以再去祸害别人，怎么样？你这狗种服不服！要战便战吧！”

“疯子，你这疯子！！！”

老人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人主动粉碎自己的精神空间，若是真如江流所说，那就意味着自己也不可能活下来，只会被江流拖着一起死！

必须要先杀了江流！

想着，黑气顿时化作巨大的狼形魔兽袭向江流，而江流却也毫不退让，也直直的朝着狼躯冲了过去。

理所当然，江流的身躯被冲了个粉碎，老人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

本以为只需要耗时间就能赢的事情，没想到江流居然会疯的进行自我毁灭，接下来只要停下.....

可就在老人准备操作之际，他却发现如之前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而江流破碎的身躯也再度开始凝聚。

“我说过，别想逃。”

说罢，江流挥舞着手臂，朝着“老人”袭来。

“你，你！！！”

疯狂，恐惧，鲜血，对于已成为邪魂师的他来说从来都是从别人身上获取这些情绪，但看着眼前的江流，他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恐惧”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而只要江流的意志仍旧坚定，在这片精神空间中就不会死。

现在，厮杀开始了。

手臂断了就用脚，脚折了就用牙齿，牙齿也被敲碎就用骨头！

杀杀杀杀杀杀杀！！！

在杀死眼前的目标前，名为“江流”的存在不会停下。

这是江流的精神空间，只要他想，什么都可以做到，哪怕是不死也不在话下。

原本这唯一的弱点也就是精神可以被侵蚀，自身对此不坚定就会破除这不死之身，可江流的意志便连同那些痛苦和恐惧也全部燃烧，在此刻完全成为“杀意”。

他已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复活，多余的思考江流不会让其在大脑中停留，只是靠着本能拼尽一切的要撕碎眼前的敌人。

纯粹的杀意，无关乎愤怒，无关乎仇怨，无关乎其他一切情感。

只为了杀灭敌人。

此即为，【无心杀戮】。

不知多少次进攻后，江流第一次用断开的小臂骨刺穿了狼躯的肺部。

又不知道过去多少次，他又将狼躯的手臂扯断。

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一次又一次的重组身体杀回去，反观“老人”变成的狼躯已是遍布伤痕。

而在无数的伤痕之下。

——咚！

狼躯重重的倒下了，而江流也已经到达极限，破碎的身躯再难恢复。

“咳咳.....”

咳嗽两声，连话语都说不清楚，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注视着裂纹越来越多的空间，江流心中颇有些无奈。

虽然打赢了，但也输了吗？

嘴角咧出个释怀的笑容，江流平静的等待着死亡.....

但不知为何，他好像听到了声音？

“打的好！劲！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和那狗驴便完全不一样！”

谁？

“有趣的小子，没想到居然会拥有如此纯粹的杀意，倒是意外之喜.....”

到底是.....

“便让我看看吧，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意识的最后，江流只看到一抹红光闪过，随即便深深的睡了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意识渐渐恢复，嘴巴的干燥和眼睛的滞涩感让他不由得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就看到了华贵的丝制床帐，以及透过那床帐后看到的精美壁画。

不过江流也就看了一眼，随猴便下意识就转头看向身侧，

一张面容出现在眼前，熟悉的深蓝色发丝中不知为何掺杂着几缕金色，就这样随意垂落在眼前。

眼角泛起丝丝红色，哪怕现在也沾染些许湿润，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哪怕有了些变化，但江流却不可能认不出眼前之人是谁。

“宁...天？”

沙哑的小声的说出口，显得异常小声，但女孩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就当即睁开了眼睛，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

“江流？！”

宁天看着眼前的江流，神情越发激动，但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动作一滞。

而江流自然是看出了宁天在忧虑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摆出那副熟悉的笑容开口。

“好久不见，宁大小姐。”

“！！”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语气，还有贱兮兮的话语。

“你这个大笨蛋！！！”

嘴上这样骂着，但再难抑制的情绪却让她做出了行动，直直抱住了江流。

看到这一幕的江流顿时有些发愣，再加上刚刚清醒，整个人也是有些发懵，但当江流感受到胸口的湿润后便反应了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宁天后背，在少女耳边轻声道。

“我回来了。”

“欢...欢迎...回...回来。”

女孩抽泣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