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绑架危机，记忆对决

苏念瑶舌尖抵住上颚的淤血，手机屏幕在防空洞幽绿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顾明远的勒索短信刺进瞳孔：“凌晨三点，天台见。“配图里林婉颈间的翡翠簪子正抵着动脉，那是她重生后送给林婉的二十岁生日礼。

“我需要你帮我一次。“她扯断旗袍领口第三颗珍珠扣，弹珠大小的微型定位器滚进顾泽宇渗血的掌心。

男人衬衫裂口处的缝合线随着呼吸起伏，像条蛰伏的毒蛇。

顾泽宇用带血的手指将珍珠碾成粉末：“书房暗格第三层，密码是你坠海那天的经纬度。“他扯开西装内衬，露出绑在肋间的银色密钥，“但我要北海码头17号仓库的通行记录。“

子夜两点的顾宅像座精密运转的机器，苏念瑶的高跟鞋卡进旋转楼梯第七阶凹槽时，整座宅邸的安防系统恰好进入三十秒休眠期。

顾泽宇的体温透过西装外套渗进她后背，伤口止血凝胶混着雪松香压住她记忆流失带来的耳鸣。

“1997年6月17日。“她指尖划过书房油画背后保险柜的电子屏，那是顾明远私生女溺亡的日子。

柜门弹开的瞬间，二十年前的旧报纸裹着发霉的账本散落满地，北海项目投标书的夹页里露出半张亲子鉴定报告。

顾泽宇的袖扣突然闪过红光。

“他改密码了。“苏念瑶突然摘下蕾丝手套，在保险柜内侧留下完整指纹，“告诉二叔，我自愿当这个饵。“她抽出文件时故意蹭掉最上层的老照片——顾明远抱着小女孩站在游艇甲板的画面，海浪扑碎了右下角的时间戳。

天台的风裹着咸腥水汽，林婉脖颈已渗出血线。

顾明远将打火机抛向装满证据的铁皮箱：“泽宇策划北海爆炸案的时候，你在帮他算冲击波范围吧？“

“二叔不如问问明轩堂弟。“苏念瑶突然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的电子倒计时正在闪烁，“当年您把怀孕的情人送上那艘游艇时，计算沉船坐标用的可是顾氏航运的导航系统。“她踢翻铁箱的动作带起一阵旋风，纷飞的纸张里突然露出半张婴儿脚印拓片。

顾明远握簪子的手抖出残影：“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您书房挂的那幅《海上日出》，颜料里掺了沉船木屑啊。“苏念瑶笑得像淬毒的刀，耳垂上蓝宝石耳钉突然开始高频震动——那是顾泽宇给出的安全信号。

她余光瞥见消防栓玻璃映出的黑影，天台排风管的螺丝正在悄无声息地松动。

当东北角探照灯突然熄灭时，林婉的翡翠簪子突然弹出一枚刀片。

苏念瑶在记忆宫殿崩塌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明远西装翻领内侧的鎏金家徽，那上面沾着十七年前就该沉入海底的珊瑚粉末。

枪栓拉动声擦破天台死寂的刹那，顾泽宇的腕表突然迸出刺目蓝光。

顾明轩从水箱后探出的半张脸被强光灼得扭曲，扳机扣到一半的手被突然倒卷的排风管铁皮缠住——那根三分钟前被苏念瑶蹭掉螺丝的金属管道，此刻正像活物般绞住他手腕。

“堂哥的机械表走快了两分钟。”顾泽宇踩着满地散落的亲子鉴定报告踱步，意大利手工皮鞋精准避开每张泛黄的纸页。

他弯腰拾起苏念瑶抛来的U盘时，西装后摆掠过顾明远剧烈颤抖的膝盖，鎏金家徽刮出一道血痕。

铁皮箱里的火焰被暴雨浇灭的瞬间，顾泽宇将U盘按进肋间的银色密钥。

陈浩嘶哑的嗓音混着海浪声炸开：“二爷说要让那艘船沉得像是触礁……”天台东南角的监控探头突然自动转向，将顾明远煞白的脸投射在主宅安保大屏上。

“不可能！”顾明远踹翻铁箱的力道太猛，翡翠簪子划开林婉锁骨时带出一串血珠。

苏念瑶突然按住太阳穴踉跄半步，记忆宫殿里关于北海码头的立体模型正在剥落墙皮。

她借着跌倒的姿势扯断珍珠项链，滚落的珠子撞在消防栓上弹起，恰好卡进顾明轩挣扎时蹬松的地漏盖。

顾泽宇擒住顾明轩后颈的动作像在拎一件瓷器，指尖却按在他第二颈椎的植入芯片上：“堂弟上个月在私人诊所装的神经阻断器，用的是不是德国货？”他突然轻笑出声，腕表蓝光扫过顾明轩瞬间僵直的瞳孔，“真巧，那家诊所上周刚被E国列入医疗制裁名单。”

暴雨裹着咸腥海风灌进天台时，苏念瑶耳垂的蓝宝石突然裂开细纹。

她借着扶住林婉的姿势，将染血的翡翠簪子插进排水口。

当警笛声从码头方向传来，顾泽宇背光站在暴雨里的轮廓像把开刃的刀，他说“别让我觉得你太聪明”时，指尖正摩挲着U盘表面被海水腐蚀的凹痕。

“还剩……”苏念瑶的应答被突然倾倒的排风管截断，生锈的螺丝滚过顾明远抽搐的手背。

她在彻底晕厥前用口红在消防栓玻璃写下两串数字——那是顾泽宇永远分不清真假的记忆刻度，也是顾明轩西装内袋里那张伪造的仓库清单编号。

暴雨冲刷着天台上渐渐凝固的血迹时，没人注意到顾明轩被押解下楼前，鞋跟碾碎了半片染着珊瑚粉的鎏金家徽。

他盯着苏念瑶苍白侧脸的眼神，像毒蛇舔舐着即将蜕皮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