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转

席间，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气氛也算热络。

秦振雄和王德海聊着市场行情和一些圈内趣闻，秦母则在一旁陪着李静说话。

但李静显然没什么胃口，面前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只是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王德海看在眼里，虽没说什么，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和无奈。

这时，保姆端上了几盘素菜——清炒青菜，凉拌黄瓜，还有茄子炒豆角。这几道菜一上桌，一股若有若无香气散开。

“王太太，尝尝这几样素菜，是我们家雅丽特意弄来的，说是乡下自己种的，味道很特别。”秦母适时地开口，将话题引向那几盘菜。

李静礼貌性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盘中的蔬菜上，那股清香似乎勾起了她一丝食欲。

她犹豫了一下，在秦母的示意下，夹了一小筷子青菜，放入口中。

入口的瞬间，她微微一怔。

不同于以往吃过的任何蔬菜，清爽的味道，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滞涩感。

她下意识地又夹了一筷子，慢慢尝着，原本恹恹的神色舒展了一些。

旁边的王德海立刻注意到了妻子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知道妻子最近胃口差，吃什么都没食欲，没想到今天居然对一盘青菜产生了兴趣。

秦振雄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对王德海说：“老王啊，你看这菜怎么样？不是我吹，这味道，城里那些标榜有机的，还真比不上。”

王德海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眼前一亮：“嗯！不错！口感很清爽，味道也正。老秦，这菜有点意思啊。”

“是啊，这菜吃了，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秦母也笑着附和。

李静又尝了尝黄瓜和茄子，每一样都让她感觉胃口好了许多。

她甚至主动盛了一点米饭，配着菜慢慢吃。虽然吃得不多，但这已经是近段时间以来最好的状态了。

“这菜……真好吃。”李静放下筷子，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真实的笑意，她看向秦雅丽，“秦小姐，这菜是在哪里买的？味道太特别了。”

王德海也看向秦家父女，显然对能让自己夫人开胃的蔬菜十分好奇。

秦雅丽笑了笑，回答道：“是在市郊一个叫云溪村的地方，一位姓钟的年轻姑娘自己种的。我儿子前阵子厌食，也是吃了她的菜才好起来的。”

“哦？还有这种事？”王德海来了兴趣。

秦振雄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是啊，好东西难得。主要是王太太您能喜欢，吃着舒心就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王德海一眼，“嫂子胃口好了，精神好了，你也能更安心地忙你的大生意不是？”

王德海哈哈一笑，心情显然因为妻子的好转而变得极佳。他拍了拍秦振雄的肩膀：“老秦，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说真的，这菜确实不错。回头我也派人去买点。”

他顿了顿，看向秦振雄，眼神里多了几分亲近和认可，“至于我们那个合作项目，我看细节方面再敲定一下，问题不大！”

秦家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

这“神仙菜”，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云溪村这边，黑色奔驰车刚消失在村口，先前还假装没看见的村民，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嗡嗡的议论声再也压不住了。

“看见没？又来了！我就说嘛，城里有钱人精着呢，要真是坏东西，能跑第二趟？”一个先前跟着说过风凉话的汉子，此刻语气里满是懊悔。

“可不是！昨天买走，今天又来，说明吃着好呗！”

“那老李家媳妇之前说的……”有人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飘向角落里的老李媳妇。

张庆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嗫嚅着，想辩解两句，却发现说什么都苍白无力，索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心里把那黄建明骂了千百遍。

隔壁的孙婆婆此刻却扬眉吐气了，她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道：“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小钟那菜不一般！我尝过，那味道，啧啧，吃了身上都轻快！你们不信，现在看到了吧？人家开那么好车的，天天来买！”

“孙大娘，那菜……现在还卖二十块一斤？”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之前他们嫌贵，后来又被谣言吓住，现在看着那奔驰车，二十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可不？好东西能便宜？”孙婆婆瞥了问话的人一眼，“想买就赶紧去问问，去晚了，指不定又被城里人包圆了！”

这话像点燃了引线。几个心思活络、家里条件尚可的村民，互相递了个眼色，迟疑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钟灵家的院门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村东头的赵家媳妇，她家男人在外面工地上干活，手头还算宽裕。她走到篱笆门外，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比平时放低了不少：“小钟……妹子，在家吗？”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钟灵站在门后，看着她，没说话。

赵家媳妇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搓了搓手，讪讪道：“那个……你家的蔬菜，还有吗？我想……想买两斤尝尝。”

“嗯。”钟灵应了一声，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

赵家媳妇松了口气，连忙走进去，另外两三个村民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生怕慢了一步。

钟灵带着他们走到菜地边。几个村民一看到菜，眼里都放着光。

“这个，这个青菜，给我来三斤！”

“我要两斤黄瓜，再来点那个红萝卜！”

“小钟妹子，你这豆角看着也好，也给我称点！”

村民们七嘴八舌，态度和前些日子截然不同。

钟灵动作麻利，价格还是二十块一斤，但这次，没人再抱怨贵了，付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爽快，仿佛买到的不是菜，而是什么灵丹妙药。

送走这几波村民，院门再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