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做什么吗?”胜八看着胜七离开的方向,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转身看着这八九岁的孩童。
李淳风让胜八随便找个地方先坐着,自己一人从腰间拿出一袋小粉末,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做这个法阵,也不确定会不会成功,他走到每一个角落撒下一些粉末,并画上一些奇怪图案,从角落到延边的四周还有庭院的中心。
胜八好奇的走上前,想看李淳风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看着李淳风抓出一把粉末,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然后有规律的洒在地上,并画出一个图案,那图案十分古怪,看着像某种生物,但却又不曾见过,但感觉又十分熟悉,他看了许久,突然间想是想到了什么,这图案仿佛是山海经里的生物。
李淳风被胜八那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他回头正看到胜八在盯着某个图案,他走上前,“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吧,有什么需要,我再跟你说。”李淳风驱赶了胜八的离开,继续忙碌着手上的活。
胜八也不好去打扰,只能在园子里打转。
当李淳风四个角都洒下了粉末后,又走到了树下和屋门前重复了一遍动作,最后他走到了大门的门口前,蹲下把大量的粉末洒在门口,画出一个比其他都大的图案,然后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转身看向胜八。
“你身上有火吗?”
胜八被突然问道,先是一蒙,然后在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对火镰抛给了李淳风。
李淳风接过看着抛过来的火镰,有点错愕,看了看,“这可是高级东西。”这火镰上雕刻了火兽图,并且眼睛处还有宝石镶嵌,这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东西,看来这来的人身份不一般,李淳风感叹道。
但他也没有深入去考究,他需要尽早的去点燃地上的粉末,做好这个阵法。
他拿着火镰轻轻一碰撞,火花轻易的点着了地上的粉末,粉末燃烧,生出一股有淡淡香气的烟雾,弥漫了整间屋子的上空。
而远处的马车上,嬴正也同样的在掏出纸符,趁着胜七的不留意,抛到沿途的路面上。
李淳风看着那些烟雾,有点得意,接着他拿着火镰继续去点燃刚刚洒下粉末的地方。
胜八想上前询问,是怎么一情况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羌,你回来啦。”
眼前出现了一美女,她倚靠在栏杆处,身后是一间木房,而包围这一木房的是一片大草原。
她招了招手,像是叫谁过去。
而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厚重的声音。
“婕,我回来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的身后出现,他跨过了自己,走向了那女人,那男子高大,浑身的肌肉,粗糙的外表下,是一双温柔的眼睛,他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也同样的看着他,满眼的爱意流出。
“胜七哥,你回来啦,今天打了什么猎物回来。”
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小孩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他兴奋的围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身上背着的猎物。
“是一头羚羊。”
“哇。”小孩高兴得手舞足蹈。
胜七摸了摸他的头,“来,今晚我们一起吃顿好的。”说着,他就带着那小孩走进了小木屋,而门口处的女人回头看着自己。
“羌,还不过来。”
听到女人的叫唤,他不自主的走向前,他走了两步,火红色笼罩了他的眼睛,他的眼前突然就变成一片火海。
原本兴奋的围着那男子转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刀,刀身贯穿进了女人的胸口,但他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身上插满了箭,如同箭猪般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屠刀,双手满是鲜血,细看那人的轮廓,正是原本那小孩仰慕的胜七哥。
“胜七,你这畜生,都是因为你,你真是该死!!!”小孩愤怒的咆哮,他拔出女人身上的刀,用它狠狠的贯穿了那男子的胸口,鲜血从他胸口出蓬勃而出,他看着那男人跪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模样,突然间的喜悦挂满了他脸上,他向天兴奋的大笑,他像的胜利一般跑出了这被火海吞噬的屋子。
女人依旧温柔,即使她的胸口已经被贯穿,但她还是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轻抚着男人的脸颊,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早就死了,但她依旧想再次看到男人的脸,他拨开那蓬乱的头发,亲吻了一下男人。
“来到这里,你应该很累了吧,头发都乱,这怎么还有一分大将军的样子。”火海把两人吞噬。
他冲上前想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突然一冰冷的液体喷到脸上,他这时再次看向自己的前方,出现的是李淳风。
“你刚刚入瘴,不要吸入迷雾。”李淳风提醒到。
胜八摸了一下脸上的水,闻了闻。
“这是酒?”
李淳风点了点头,“普通的谷子酒,但有驱邪的作用。”接着把哪壶谷子酒抛给胜八“用这酒打湿一下手巾护住鼻子,会有一定的抵御作用。”
胜八接过酒,心里犹豫了一下,但依旧听从那小孩的建议,原因有二,一是他早已在别人的阵法里,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选择,二是就刚刚自己入瘴那么好的机会,也没下手,说明自己还没有被发现。
李淳风也的确没有骗他,谷子酒的确有一定的抵御瘴气作用,但另外一点他却猜错了,不是还没有发现他有问题,而是嬴正交代给李淳风的任务是留住眼前的胜八,没说要害他,并且这法阵的作用就是实打实的障眼法,仅仅是给人致幻,并不会伤人性命。
胜八看着眼前这被烟雾包围的大院,眼睛不自主的想去寻找刚刚女人的方向,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原本的那间小屋,他看向门的方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幻想,仿佛打开那扇门,就能再次回到过去的那个地方,他闭上眼,沉默片刻,才稳定情绪,他开始回忆刚刚出现幻觉的情况,那和幻境是那么真实,仿佛那时候的事情又在发生,但那次他真的有出现在当时的殿内吗?这里让他犯了迷糊,或许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
“你这应该是阴阳家的迷幻阵?”
李淳风听他说出迷幻阵的时候,先是愣住,然后是一个微笑,仿佛他说得对,又不太对的神情,这一点让胜八犯了迷糊,反问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而李淳风也并不准备去解释,他知道自己不去说,那人就会一直猜下去,直到那个他认定的答案,其实答案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这并非什么迷幻阵,从此至终,阴阳家里面也没有所谓的迷幻阵,世人总是充满偏见,但这又如何了?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这是他所认定,那便是答案。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胜八听到开门的声音,内心忍不住的触动,他的内心依旧还停留在那梦境里,他希望着,希望着回头能看到那人,但回头后,又失落,推门而进的是一老人。
他杵着一桃木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细观那人,他通体都是白色,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裳,连眉毛的胡子都花白的颜色。
他步伐摇晃,仿佛喝醉了那般,摇晃的身体,缓慢的前行,像是没注意,还是故意的,原本门口处的那处白烟给踢散开,他的身后也莫名其妙的有一股轻微的风,把地上的烟吹散。
胜八想上前阻止那老人,但手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像是捕抓到幻觉那般,直接从那人的身体穿过,那人仿佛不曾真正存在过那般,胜八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回头,那人也早已经走到那小孩的身后。
李淳风这时感觉到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后背,他连忙回头,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神情从惊吓中转为惊喜,他叫到“师父!”
听到这话,胜八也冷静下来,细细的打量眼前的老人,他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一副随时倒下的状态,但明显每一步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站稳,看着像是喝醉的步伐,其实观他身上的气,却异常的平稳,如同一座大山,而且刚刚那一脚,虽然踢散了那些白烟,但他并没有扑灭,而且让烟雾变得更散开,让原本浓厚的烟雾变得更淡,加上李淳风的那一句师父,让他对眼前人的身份有了一份猜测,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是阴阳家里的三大宗之一。
阴阳学说,最早记载能追溯到轩辕、黄帝的时候,他们的主要的思想便是这神秘的天地万物,去追寻天地万象的真理,他们自称是神族遗落在人间的思想,而阴阳家三大宗正是这种思想的继承者和传承者,他们分别是主管日月玄天观天相的天神,主管修仙炼丹的东皇,还有被誉为通晓古今的活史书的南山仙翁,眼观这人的年纪,胜八,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他对着老者做了一个十分恭敬的拜礼。
“南山仙翁,您老,好。”
那老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依旧只看着李淳风,开声责备“你这小毛孩,学艺不精,这些东西,我是这么教的吗?”只见他挥了挥衣袖,一股莫名的风吹散了附近的那些浓雾,只留下一股奇特的香味。而这时的胜八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朦胧,仿佛要再次进去那个梦境,他连忙拿起手帕捂着鼻子。心里更为后怕,这人看来实力深不可测,这随手一弄,自己就差点进去幻觉内。
李淳风看着自己眼前的师父,以防被戳穿,于是主动的开口“师父,我的迷幻阵是不是又有增进。”他师父必定一眼就看出眼前的是什么,并且刚刚的学艺不精也早已经被那人所听见,他现在要的就是把他内心的想法坐实,这时候就要把他猜过的东西再重复一次,只要他师父一句,现成的“迷幻阵”就有了。
南山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又回头看了看眼前那名剑客,他心里也早已经了然,那人的装扮,和刚用手阻拦自己的动作,他也早已经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有了判断。
南山打趣的哈哈一笑,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徒弟的话。而且看着眼前的那人。
李淳风看到自己的师父没有回答自己,心里多了些忐忑,难道师父他是不愿意和自己撒谎?他有些不安,怕眼前的人会发现他的谎言,影响到嬴正的计划。
而李淳风却不知道,眼前的胜八比他更为忐忑,在他看到南山时,他的心一直悬着,这可是被人称呼博古通今的人,自己是哪里人,或许他只要轻微的看一眼便猜出,在他忐忑之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把眼前的一老一少给杀了。”这念头一出,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像是随时要拔剑,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锋利,杀意盖不住的冒出。
“呵呵,眼前的这位朋友好像不太欢迎老夫。”说着,南山踏出了一步。
而胜八这时本能的后撤,那是生物的本能,那一步仿佛会让人陷进死亡的深渊,他这时的杀意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的恐惧,那老头的杀意并不强烈,却让人觉得十分危险,这更加加深他心里的答案,眼前的人,必定是阴阳家三宗之一,并且实力十分恐怖。
这时一股强烈的杀意从身后袭来,他感觉不妙,连忙侧身躲避,当他稳定身形后,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大吃一惊。
“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