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步帅，节制天下兵马

韩世忠进入马军司后，见到了雄壮的禁军。

同步军司的情形完全不同。

韩世忠的心中羡慕，现在步军司群龙无首，在三司之中，步军司指挥使号称步帅，节制天下兵马！

可是，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

步军司六位副指挥使，全部都对正指挥使的位置望眼欲穿。

韩世忠身为步军司副指挥使王禀的亲信，自然希望自家将军上位。

他已经三番五次向姜默提出希望姚麟指挥使也王禀将军。

皆石沉大海。

韩世忠进入司殿，声称有要事相商量。

姜默自然知道韩世忠所说的要事。

他已猜到几分，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坐下，示意韩世忠入座。

“哦？韩兄有何要事，不妨直说。”

韩世忠也不客气，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凑近几分，脸上笑意渐收，换上一副郑重神色。

“姜兄，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在姚相公跟前，那是红人。韩某今日来，是想请姜兄在姚相公面前，为王禀将军美言几句。”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朝中局势复杂，姚相公那边，还得姜兄多费心。”

姜默垂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他心知肚明，韩世忠此番前来，绝非空口说白话。

果然，韩世忠见他不语，忙从袖中掏出一只沉甸甸的包裹，推到姜默面前，低声道：“姜兄，这是三千贯钱，聊表心意。若王将军日后真能坐上指挥使之位，另有七千贯奉上！此等恩情，韩某和王将军，绝不敢忘！”

包裹沉重，铜钱碰撞的声响在司殿内回荡，姜默却连眼皮都没抬。

他放下茶盏，缓缓推开包裹，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兄，姜某虽不才，却也不至于为这点钱财折腰。你这三千贯，还是拿回去吧。”

韩世忠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道：“姜兄误会了！韩某绝无轻视之意，只是……只是……”

他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姜兄，此事绝不是个人私情，而是朝堂之中，奸臣当道，姜兄当真要看到奸臣亲信执掌了兵权不成？”

姜默闻言，目光微动，心中却是一哂。

韩世忠这话，倒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韩兄所言，姜某岂会不知？只是，姚相公那边，姜某不过一介龙卫指挥使，哪有韩兄说的那般影响力？”

韩世忠见姜默态度松动，忙趁热打铁：“姜兄莫要自谦！谁不知你姜默在马军司的话，比金子还重？只要姜兄肯在姚相公面前提一句，韩某便感激不尽！”

他顿了顿，见姜默仍是摇头，索性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推到姜默面前，“姜兄若不要钱，这盒子里是匹西域汗血宝马的马契，价值不下三千贯！姜兄若再推辞，韩某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姜默低头一看，锦盒内果然是一纸契书，字迹工整，盖着官印，分明是匹上等战马的凭证。

他心头微动，汗血宝马，足以让任何将领心动，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推回锦盒，沉声道：“韩兄好意，姜某心领了。只是此事，姜某不能应。”

韩世忠愈发急切，恨不得跪地恳求。

姜默却不慌：“韩兄，姜某不是不帮忙，而是此事……水太深。”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韩世忠心底：“王禀若想升迁，单靠姚相公点头，怕是不够。朝中那些老狐狸，哪个不是盯着步军司的位子？韩兄若真想成事，不妨多想想，如何表露王禀的功劳，堵住那些人的嘴。”

“从功劳入手，而非贿赂。”

姜默虽然说得很浅，但是韩世忠顿时明白了。

王禀将军战功赫赫，姜默若保举他，至少要拿出举荐王禀的功绩，不是因为收了钱。

姚麟相公若是保举王禀将军，也不是因为钱财，而是因为王禀将军有足够的军功，坐上步军司指挥使的位置。

姜默既然举荐王禀，那就要为姚麟相公想好后路。

推举王禀是因为功绩，而非私情！

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

韩世忠顿时感觉，天亮了！

“韩世忠多谢姜兄指点，马军司战功赫赫，这些银钱，以及马契，乃是为了马军司补充战力，强大马军司，为国效忠！”

姜默听到韩世忠此言，笑纳了马契。

他不是贪墨。

他是为了马军司。

姜默再次开口道：“王禀将军，战功赫赫，步帅之位，非王禀将军莫属，我自然会在姚麟相公面前，保举将军之功！”

韩世忠大喜。

今天姜默给他上了一刻。

原来送礼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此时，有劳姜兄费心。”

韩世忠多次告谢之后，离开了司殿。

姜默看着韩世忠离开的背影。

想起了他在马军司看到的账本。

马军司每个月要支出十万贯，粮草运输补给，军械采购，全部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姚麟不贪，可是，他如果不绞尽脑汁的去搞钱，他如何养活如此庞大的兵马？

朝廷只给两万两贯，另外八万贯的缺口，都需要姚麟去想办法。

姚麟也不想做一个恶人，但是，如果他不做恶人，他的将士就要饿着肚子去打仗！

这个恶人，姚麟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得彻底！

姜默感叹，姚相公身为一军之长，着实不容易啊！

不过，王禀的事情，要抓紧了。

否则蔡京和高俅先把自己亲信，安插到步军司指挥使的位置上，那马军司日后的行动，必然受到牵制了。

王禀与童贯关系密切，童贯必然会支持王禀，此时若是得到三司之中姚麟的支持，那步兵司指挥使便是囊中之物了。

姜默也有心扶持王禀，当然，绝对不是因为这一万贯钱和一匹汗血宝马。

仅仅只是步军司步帅这个位置，至少是一位战功赫赫的，一心为国的将军上位。

下午。

姜默正在观望王进，林冲等人训练禁军。

马军司府衙的差役，已经进入了龙卫营，来寻姜默。

姜默放下手中钩镰枪，目光扫过校场上挥汗如雨的禁军士兵，耳边捕捉到差役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打量来人。

那差役满头大汗，拱手道：“姜指挥使，姚相公请您即刻前往青龙堂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