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违抗我命令……”
秦河心下一沉。
急忙快走几步,飞快抵达那会客厅,往里望去,心头顿时越发的沉重。
只看那原本被张府上下五六十口人,挤得满满当当,甚至显得逼仄的会客厅,如今却是一片空荡。
非但是洪三方豹二人,张府上下同样消失不见。
空空荡荡的,看不到半个人影!
倒提着长刀,迈步踏入会客厅中,秦河细细翻找一番,却是毫无发现。
按理说,几十个大活人,即便是遇到无法抵抗的情况。
但如此短的时间,就算是消失,总也应该有蛛丝马迹留下。
但没有!
秦河翻找遍了整个会客厅,别说失踪的线索,就连张家之人的生活痕迹都荡然无存。
像是从来就无人,进过此地一般!
“好好好,好手段!”
从会客厅中走出,秦河咧咧嘴。
虽是笑着,但面容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烛火摇曳,映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秦河倒提长刀,出了会客厅,原路返回。
很快,便再度回到那回廊之中。
四野皆寂。
唯有他脚步声回荡。
穿过回廊,返回茅房,秦河找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
“四处找找……”
秦河不再多想,沿着张府四通八达的回廊,巡逻了起来。
整个过程,体内蛟蛇劲劲力流转,随时准备着爆发惊天一击。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秦河又走到了芙蓉苑外。
略一思索,便推开院门,一头扎入院中。
吱嘎。
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
芙蓉苑依然是那副破败模样。
只是相比张府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今夜的芙蓉苑,却是漆黑一片。
主屋门前,两盏泛黄的白灯笼,没有点亮。
猩红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视线在院中扫过,没有发现异常,秦河便再度走向那主屋。
主屋木门敞开着。
秦河略一停顿,便一步踏入。
“谁?!”
忽然,秦河心中一紧。
长刀如龙,第一时间劈向左侧敞开的木门,与墙壁之间的夹角。
“砰”的一声,木屑飞溅。
“饶命啊!”
惊慌失措的嘶吼响起,秦河动作一顿,放眼打量过去。
只见那夹角之中,一道肥胖的身影蜷缩着,整个人瑟瑟发抖。
秦河的刀尖,就在那肥胖身影头颅上方一寸悬空着。
如若对方出声再慢一点,怕是整个人都被劈断了。
“张员外?”秦河收起长刀,微微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那肥胖身影,赫然便是张员外。
“秦,秦爷?”
张员外抬头,借着淡淡的猩红月光,秦河终于看清他的面庞。
此刻竟是满脸煞白,隐隐透出铁青之色。
嘴唇更是呈现绛紫色泽,微微哆嗦着。
等到看清来人是秦河,眼中便骤然爆发出一阵狂喜。
连滚带爬就要爬起,结果腿一软,顿时就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方才稳定住,一把拉住秦河衣袖:“秦爷,真是你?!”
隔着衣袖,秦河都能感受到对方手中的冰凉、滑腻。
秦河不动声色收回手:“是我,张员外,方才我上茅房了,回来就发现不见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张员外语气之中,依然带着挥之不去的慌乱。
“别着急,慢慢说。”
秦河拍拍张员外肩膀,沉声道。
或许是秦河话语之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张员外定了定神,终于好了些:
“我真不知道……方才,方才我还和贱内一起,哄着孩子,结果哄着哄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就晃神了,等到回过神来,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跑了出来,结果跑着跑着……”
“我就跑到这里了!”
“秦爷!救救我,我从来都不到这里来的,一定是她想杀我!”
“她想杀我!她想杀我!她想杀我!秦爷,求求你救救我!”
“秦爷,求你了!”
说着说着,张员外腿又是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
整个人如同筛糠,抖得厉害。
秦河神色微动:“她想杀你?她是谁?”
“她,她是……”张员外话语顿住。
“嗯?”
好半晌,张员外涩声道:“我那亡妻,婉柔她娘。”
他语气中少了几分慌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秦河佯装不解:“据我所知,张员外和嫂夫人感情颇深,嫂夫人怎会害你?会不会是搞错了,那东西另有其人?”
“不可能!是她,一定是她!”张员外语气激动,高声反驳起来,旋即变得越发的慌乱,死死扯住秦河,“秦爷,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见到对方模样,秦河情知问不出什么。
只得轻轻点头:“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听闻此言,张员外头低着。
在秦河看不到的地方,那张写满惊惧仓惶的肥胖脸庞……
诡异一笑。
大嘴咧开,一直延伸到耳际。
像是整张脸被撕开!
肥胖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来。
而那指甲,却是陡然变长,锋锐如刀!
“所以……”
秦河沉声道:
“给我死!”
话音落下,强横的蛟蛇劲劲力运转,灌注长刀,顿时刀身之上,吐出三寸刀芒。
见状,张员外脸上诡笑猛然凝固。
下一瞬,长刀带着强劲无匹的劲力,狠狠斩向那张员外。
想象中长刀入肉的触感,却没有发生,反而像是斩中个虚不受力的圆球。
那肥胖身影,亦像是个圆球一般,倒飞出去,将木墙撞出个大洞,飞落院中。
秦河运转孤鸿影轻功,自那大洞中猛冲而出,紧追不舍。
“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的?!”
耳边响起张员外难以置信的惊呼。
秦河不语,停下身形。
凝神望着前方,神色凝重。
只见那张员外被他劈飞,猛然落地之后,便消失不见。
像是梦幻泡影被戳破,转眼消失无踪!
“就这点小手段么?”
秦河脸色,一点一点地柔和下来,化作一抹讥讽。
一开始他还真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对方演得太过了些。
竟还扯起了他的衣袖。
那种冰冷滑腻的触觉,显然不是惊慌能够解释的。
“呜呜呜……”
就在此时,一阵幽幽的女人哭声,丝丝袅袅传入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