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正在拨动算盘,听到动静,抬头一瞅,知道闹事的来了,连忙使眼色给小二,自己则悄悄退出去。
店小二也知道来了硬茬,看到主家眼色,不得不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地上来。
“爷,您要来点什么茶?”
大汉眉头一皱:“我还能喝最差的茶吗?把最好的茶泡来!”
“是是,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其他客人都感觉到了氛围不对,纷纷离开,唯有周贵在一个角落里慢慢饮茶。
大汉扫视一遍,目光停留在周贵身上片刻,轻哼一声,并不在意。
店小二步履匆匆,手却十分平稳地端来茶壶茶具,摆放开来,为大汉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
大汉品了一口:“好茶,可惜味不对。”
店小二哈着腰,歉笑:“如果您不满意,我再给你换个茶叶。”
“再怎么换,味也不对。”
店小二额头热汗直冒:“爷,这……这……”
“三里屯是白沙寨的,茶铺是三里屯的,那为什么茶铺不是白沙寨的?”
店小二一边擦汗珠一边往外看,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
噌——随从腰刀出鞘。
店小二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黑风谷的人让我们这样做的。”
“哼!黑风谷算个球,敢在我的地盘搞小动作?!”
说罢,一把抓住店小二的天灵盖,使劲一扭,把头从脖子上揪了下来,然后掀开天灵盖,大笑:“热腾腾的豆腐,来,都坐下尝尝!”
属下笑着坐下,争相品尝起来。
一旁的周贵虽是魔修,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涌。
“这帮人如此残忍?”
周贵强装镇定,屏着气,手微微颤抖地端起茶杯饮茶。
“白沙寨,有所耳闻,也算是一个魔修组织。难道这就是真正的魔修吗?”
周贵的心有些迷茫起来,他做魔修一年多了,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人,除了被迫杀魔修。
在他的认知中,魔修就是修习邪功与旁门左道,以图快速提升修为的人,本性与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看大汉他们的行为,与一帮嗜血屠夫有什么区别?
黑风谷会不会与他们一样呢?
以后,我是不是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呢?
周贵萌生退意,可一想到李长风,一想到玄天宗那帮人的嘴脸,恨与不甘涌了上来。
进不了玄天宗,这一辈子修仙没希望,永远都是人下人,永远都被那些所谓的天才看不起。
只有修魔,才有超越他们的机会!
我这一辈子只有成功!
只有成功!!!
无数画面在脑海之中闪现,周贵紧紧地握住茶杯,好似要掐住命运的喉咙。
“谁啊?敢在这里闹事,胆子不小!”
话音落,一个黑袍人站在了门口,猛地抬头,血红精光锁定大汉。
大汉感受威压,心头一颤,面上镇定,喝了一口茶:“白沙寨,赵虎,来此地喝茶。”
“喝茶?”
黑袍人瞟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往前走了一步,顿时剑拔弩张,双方刀锋出鞘。
大汉挥了挥手,手下收起刀,让道。
黑袍人坐在了大汉对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汉:“新鲜的人脑可好吃?”
大汉眉头一皱,暗自运力,抵消威压,说道:“味道不错,但茶不行。”
“哦?那指教一二?”
“哪里敢指教黑风谷啊,只是,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呵呵。”
突然,黑袍之中一双血手迅疾抓出,直扑大汉面门。
大汉惊愕,仓皇之间,架刀抵挡,被魔爪击退数米,面目被魔气灼伤。
“你!卑鄙!”
大吼一声,大汉抽出刀来,冲向黑袍人,霎时,双方厮打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周贵也被波及,茶桌被掀翻,人也差点被砍死,赶忙出来,远离战圈。
如果要进黑风谷,此时无疑是个好机会,帮黑风谷打白沙寨就行了。
因为,黑袍人实力远超大汉的。
可是,周贵在一旁犹犹豫豫,不想下手。
一来场面混乱,自己贸然下手,可能也被下手;二来自己还不是黑风谷的人,有点师出无名。
毕竟新入江湖,还是端着身段。
机会在周贵的犹豫中慢慢错失了。
黑袍人很快就解决了大汉,白沙寨其他人见领头的人死了,便溃散而逃。
收拾完了闹事的白沙寨,黑袍人的目光移到了周贵的身上:“小子,犹豫半天,考虑好帮谁了吗?”
周贵被阴冷的眼神一盯,浑身发冷,哆哆嗦嗦道:“我……我想拜入黑风谷!”
黑袍人没有言语,扭头离开了。
周贵不明所以,一个小厮走来:“还愣着干嘛?跟着我们走。”
“可……”
“遇到魔将大人,你还活着,就只能是黑风谷的人。跟上吧!”
“是是。”
周贵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九弯十八绕地来到一处山洞。
山洞内,壁灯摇曳,昏黄的光线让人把洞内一切只能看个些许大概。
直入数十米,众人进了另一条石道,只留下一名喽啰。
“你跟我来。”
他领着周贵进了最左边的石道,尽头有很多石室,上面标着一、二、三……六。
“从今天起,你就是六号石室的魔奴了,为黑炎魔将大人效命,衣服与身份牌,我待会送给你。”
说完,也不管周贵,就离开了。
周贵环顾四周,心里落差很大:“就这么成了别人的魔奴?”
可来都来了,现在想反悔,恐怕不能了。
周贵心内十分后悔,也没有办法,只得祈求同室的人能好一点。
祈祷着推开石室的门,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冲鼻而来。
同时,几道眼光投来,又很快消失。
最靠近门的那人站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周贵。”
那人打量周贵半天,摇了摇头:“最里面有个空床,以后,你就睡那里了。”
“好。”
那人哼了一声:“好什么好?要回答是!”
“是。”
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周贵只能唯唯诺诺,不过,在心里,他暗暗记住了这个人。
现在嚣张,未必以后也能嚣张!
忍受着气味,周贵走进了最里面:一张光溜溜的石床。
幸亏自己是个练气四层的,不然,这待遇,非死这里不可。
周贵坐在床头,看着室内的其他人:有练气三层的,有练气二层的,也有四层的,比较少,最高的就是把门的那个人,练气五层。
这些人只有一两个盘腿修炼,其他人眼神迷离,或坐或卧,颓废不堪。
唉,我周贵沦落到和这些废物一起了吗?
他握了握袖子里的魂幡,一下子就找到了信心:不会的,很快我就会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