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们进来,大家就都在各聊各的,舞台上的两个歌手在唱歌,偶尔也会有人上台唱一唱,可以让那两个歌手伴奏,也可以放伴奏。柳州人都喜欢“猜码”,类似于北方的“划拳”,但语言用的是本地的方言,我们时不时会看到中间桌子那里有人玩猜码,没一会儿,大家都喝酒了,气氛开始火热起来,时不时还有人过来向我们敬酒,不管是从座次格局上还是来人的态度上,我都能感觉到我们这一桌是中心,黄毛是中心。黄毛似乎很照顾沈萱,有人过来敬酒的时候他就会先介绍沈萱,也会顺带介绍我和王三石,所以没多久我们仨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的酒。黄毛和我们一直在摇骰子,玩的是“大话骰子”,也有地方叫“吹牛”,这个游戏南北玩法倒是差不多,只是我们老家每个人是三个骰子,而柳州这里每个人是五个骰子。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半,黄毛又拿起了话筒:
“兄弟姐妹们,大姐和光叔刚刚来电话了,他们这会儿还有个局,他们可能要十点后才过来,到时候一起吃蛋糕,咱们就先嗨起来!”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舞台上两个歌手开始收拾东西,看来他们的作用应该就是暖场,音乐开始换成了鼓点很重的流行歌曲,有人已经开始上台点歌了。美女服务员们开始向各桌送上粉红色的鸡尾酒还有各式各样的红酒和啤酒,这时候,又有一群身材高挑的美女从门口进来,开始自发的走向各个,有几个明显更漂亮的美女则朝着我们中间的沙发走过来,其中一个穿着超短牛仔裤和白色 T恤的美女显然和黄毛认识,径直的走到黄毛身边坐下顺势靠在了黄毛身上。
“强哥生日快乐呀,你可好久没来找过我啦,想我了没呀”
“薇薇呀,想你呀,每天晚上睡不着都想你,你也不主动来找强哥,让强哥看看手感有没有变化”,黄毛顺手就将这名叫薇薇的美女搂在怀里,手在美女的身上游走起来。
“为了强哥我都开始健身了,保持好身材,怕哪天强哥不喜欢我了”,美女并没有觉得黄毛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抱着黄毛的胳膊娇娇的说道。
“兄弟们,别客气,你们自己挑哈”,黄毛一边在薇薇身上到处捏,一边对大家说道。
“伍老弟你就不要选了,我怕萱萱找我麻烦”,黄毛对我说道。我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看到沈萱对我做了一个“你敢”的表情。
“王老弟你先选,选你最喜欢的”,黄毛又对王三石说道。
“强哥,我就不了”,王三石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合,有些不知所措的摆手说道。
“王老弟不要怕,咱们都是守法公民,美女们就是陪你喝喝酒唱唱歌,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哈”
“就你了,长得还挺好看的,去陪我老弟”,黄毛指了其中一个美女,这女孩子看着年纪很小,但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放在大学里也是校花级别的。听完黄毛说的话,美女便走到王三石身边坐下,然后给王三石倒酒,王三石更加的不知所措了,但也没有再拒绝。
其他人则没有任何拘谨的样子,显然能在这里喝酒的人,都对这套流程习以为常,开始各自挑了起来。这些美女显然更像是气氛组,就连二楼打球的人都下来开始喝酒了,同样是猜码、玩骰子,但此刻整个包厢的气氛则不断升温,猜码的、摇骰子的或是其它的游戏,都明显更热闹了。这些美女们也都很有才,会自己唱歌或带着客人们唱歌,还有人会跳舞,除此之外倒也没发生别的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慢慢接受了她们的存在,开始和沈萱加入其中,中间也唱了几首歌。我看到王三石也放开了,牵着他身边美女的手一会儿聊天、一会儿喝酒,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喝了很多酒,已经晕晕乎乎的有些看不清了人了,肚子也胀的难受,就准备去上个厕所,沈萱则在点歌,她很喜欢唱歌,唱的也确实不错。厕所就在包厢的角落,我撒了泡尿之后,突然又觉得有些恶心,便顺势对着马桶吐了起来,随即下午吃的粉、晚上喝的酒夹杂这种小吃便从我的口腔和鼻腔都喷射了出来,我开始后悔喝这么多酒了,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到沙发后,我头痛的难受,困意也在袭来,有些想用回去了。沈萱没有我喝的多,继续和王三石还有桌上的人玩游戏,我不好意思扫兴,便想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包厢里很吵,我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反复,心里只想着这一切早些结束。中间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沈萱又在唱歌了,还有很多人在欢呼,这丫头的表现力很强,在哪里都能引人注目。我看到王三石在我不远的地方也靠着沙发睡着了,而之前陪王三石喝酒的那个美女,此刻则在旁边和其他几个人喝酒。这时候又响起了男声,沈萱在和谁合唱,我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原来是黄毛,此刻沈萱和他正在舞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唱,但我很快就发现不对,黄毛竟然把手搂在沈萱的腰上,还时不时的往下移动,而沈萱似乎正的开心,压根没有注意到,还在对舞台下方打招呼。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酒也清醒了不少,便大喊了一声沈萱的名字。沈萱听到了以为我在鼓励她,又开始朝着我挥手,而黄毛则闭着眼睛忘情的继续唱,手似乎更加的不老实了。
我起身朝着台上冲过去,没几步就到了台上。
你特么王八蛋,你手往哪放呢?
台下众人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都朝着舞台看过来,沈萱显然被我的举动惊到了,也发觉了黄毛的手在她的腰上,便明白了过来,拉开了黄毛的手跑到我身边,使劲拽我的胳膊,对我说:“别这样,这么多人,强哥就是喝多了”。
“伍老弟,喝酒嘛,开心嘛,我就和萱萱一起唱首歌,你至于要这么小气吗?”黄毛拿着话筒对我说道。服务员看着不对劲,关掉了音乐,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这边。
“你刚才手放在哪里了,你是不是占我女朋友便宜,我要你向她道歉!”
“伍老弟,我喝醉了,想不起来我的手放在哪里了,今晚我生日,大家都是出来玩图个开心,要不要这么认真呀”。
“你别闹了,太丢人了,咱们回去吧!”沈萱又使劲的拽我对我说道。
听完这话,我的酒劲似乎全部涌了上来,瞬间情绪爆发:“我闹事?我丢人?这王八蛋刚刚占你便宜,我要他今天得给我个说法”。
“兄弟,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我过生日,心情不错,你现在下去,咱们继续喝酒,你要想闹事,那别怪强哥不给你面子啦”
“强哥,我男朋友喝多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沈萱不知何时手里端着两杯啤酒,给了黄毛一杯,然后就要和黄毛碰杯,我更加生气了,夺过沈萱手里的酒杯,泼到了黄毛脸上,然后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玻璃杯瞬间四分五裂,沈萱一脸不可思议,似乎我做闯了什么大祸。我这时候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只想把愤怒在此刻表达出来。
黄毛脸色很不好看,有服务员送纸巾上来,黄毛接过后边擦脸上的酒边做了一个手势,很快有好几个人冲了上了上来开始把我往下拽,我和他们撕扯,同时朝着黄毛踹过去一脚,可惜没有踹到。王三石也冲了上来想要帮我,但很快又有两个人把他按住了。我和王三石被几个大汉用很粗暴的方式往门口拖,我们压根没法反抗,包厢里喝酒的人们自觉的让开了道,看着我们俩人被拖走,我听到沈萱哭了,一直在用哭腔求黄毛放开我们,黄毛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里也觉得不妙,但今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认了,自己女朋友被欺负,我要不站出来还是个男人吗,只后悔没有抓住机会给黄毛几脚,我们很快就被拖到了门口。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年纪稍大一点的女的有些眼熟,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壮实,穿黑色 T恤加短裤,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很显眼。看到女的的脸我瞬间有些失神,她显然也看到了被按在地上有些狼狈的我们。
“伍陆柒、王三石,你们俩怎么在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桥银行瑞和支行大堂经理,杨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