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清扬霸道的声音轻飘飘落地。
华山派众弟子一时哗然。
他们想不到,这位师叔祖竟如此霸道。
而一些聪明些的,例如令狐冲、高根明,劳德诺,都下意识面露疑惑之色。
他们中间,唯有劳德诺,隐隐猜到了答案。
“我华山派,一直以来,重气轻剑,更讲究以气御剑,门下弟子练功,首先学的就是气功口诀。”
“怎么如今倒多了一个剑宗出来?”
令狐冲心中疑惑,他望向场上那站着的少年。
只见他眉目清朗,身形挺拔,腰间虽无佩剑,但往那儿一站,就锋芒毕露,令人不敢直视。
令狐冲一眼扫去,他就能立马察觉同样看来。
好敏锐的感知。
只是少年望向他,竟然露出了一个和煦微笑。
这是对其他华山派弟子,乃至是师父都没展露过的善意。
‘他看样子,挺好相处的,如此俊逸好少年,也怪不得会被师叔祖收入门下。’
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令狐冲同样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唉,反观我,年岁比他大不说,还整日里惹师父师娘伤心。’
‘师叔祖如此护他,定是拿他当做了骄傲,而我....’
令狐冲心思不断流转,他看向小师妹,正打算安慰安慰。
却发现小师妹从始至终,都盯着陆鸣,眼睛里既有委屈,又有不甘。
令狐冲想起小师妹刚才说的。
原来他俩先前就认识,而我却一点都不知......
短短片刻,令狐冲脑袋里百转千回。
他将自身跟陆鸣对比,只是越比,心中越是无力。
原著中,令狐冲优柔寡断,十分在意身旁人对他的看法。
别人只要对他好一分,他就对别人好十分。
他如此敏感与在意,只因为他是一个孤儿。
孤儿的身份,令他敏感,令他自卑。
而陆鸣这两年来在积善堂的经历,让他一眼就看出了令狐冲的异样。
那双剑眉一会儿紧蹙,一会儿舒展,脸上神色自艾自怜。
怕没人爱的家伙,总是会多想。
而在这华山上,面对师父师娘以及小师妹,令狐冲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
孤儿的是非观淡薄。
他们眼里从来只看重谁对他好。
‘可惜啊,若不是后期的岳不群,令狐冲对华山派会一直死心塌地。’
陆鸣暗自想着。
此时大殿内寂静无声,因为‘风师叔’的一番话,让华山派掌门夫妇陷入了困境。
“风师叔剑术通神,若不是您老人隐居多年,否则我华山派又何至于此.....”
“至于剑宗气宗之事,那更是无从说来。”
“从来就就只有一个华山派。”
岳不群终于张口了,他率先示弱,只是依旧茶里茶气的。
打,他是打不过的。
但名分,他也依旧不想让。
这是岳不群惯用的伎俩,先示敌以弱,然后再行图谋。
可他今天遇到的,却是一个有了衣钵传人,有了希望的老头子。
一个80岁,郁郁了四十年的剑宗隐世高手。
当他有了目标,有了希望,就没什么可以阻挡他了。
风清扬一挥衣袖,他正等着这句话。
“好师侄,说的好!”
“从来就只有一个华山派,你华山气宗是华山派,我华山剑宗,也是华山派。”
“既不想挑起新的剑气之争,那就来一场切磋,也正好堵堵你们的嘴,让你们也看看。
你们夫妻这四十年在这玉女峰上,到底出了什么成果!”
宁中则突然向前一步,她神色磊落,却有些气愤。
“风老!弟子不知,这四十年来,我跟师兄苦心经营华山派,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在风老口中,竟就如此不堪?”
宁中则自称弟子,岳不群作为掌门并没有出声拦下。
风清扬面对宁中则,反而神色稍缓。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冷哼一声,对着一旁看戏看了半天的陆鸣就吩咐道:
“鸣儿,接剑!”
说罢风清扬将手中那把嵩山硬剑高高抛出。
“是,师父。”
陆鸣直接纵地拔身,扑簌簌,起跃六丈高。
华山派大殿,柱高六丈二尺九寸,这原地拔身的高度,直接将所有华山派弟子都骇个半死。
他们纷纷张嘴仰头看去。
只见那少年纵跃过后,轻飘飘再次落地,引起一众哗然。
可那位华山派师叔祖的下一句,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
“这是我教出的徒儿,从他入我门起,至今只有三日!”
“在此之前,他除一手绝妙丹青外,对武功一窍不通。”
一句话出,就连岳不群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轻功修炼,讲的是内力,讲的是从小就练,是童子功,怎么可能三天速成?”
风清扬绕着岳不群缓缓走动着:“怎么不可能?如此好苗子,出在我华山脚下,你作为华山派掌门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有!”
此时躺在地上半天的裴元,体内药性终于缓和,他睁开了眼。
可下一秒,迎接他的,却是风清扬的脚尖。
“噗!”
真气贯入窍穴,裴元眼皮子一翻,又昏睡过去。
“就连他,这个嵩山派的内门弟子,也是出自华山脚下,但人家爹娘,没想着将他送到华山派来。
却送到了嵩山上去。”
宁中则终于不再作声,她只是看向丈夫,眼神里满是羞愧。
“岳不群,我今日来,不是来夺你掌门之位的,我今日来,只是打算将剑宗并入华山。”
“这个你阻止不了。”
一旁的宁中则神色大喜:“师兄!”
岳不群眼神流转,他看着陆鸣,下一秒竟直接喊道:
“冲儿!”
“弟子在!”
令狐冲连忙抱礼而出。
“风师叔,既然话已至此,那就让陆师弟与我这大徒儿切磋一场。”
风清扬点头,他对陆鸣非常有信心。
虽然只教了他三天,但这三天内,陆鸣是个什么水准,他比谁都清楚。
用妖孽形容,毫不过分。
而另一边,一众华山弟子都凑到了大师兄跟前。
尤以岳灵珊跟陆大有凑得最近。
“大师兄,他就练了三天,你小心点他的轻功就是了。”
抢先说话的是六猴儿陆大有,众师弟中,他与大师兄关系最为亲密。
“大师兄,你一定要赢他!”
岳灵珊是第二个。
宁中则望着令狐冲,这个被她当做儿子抚养的大徒弟,半天下来只柔声说道:
“小心一点,不可急躁。”
令狐冲虽然有些茫然,但面对师娘的嘱托,他还是点头回应道:“晓得了,师娘。”
宁中则点点头。
岳不群走了过来,他把手放在令狐冲肩膀上,小声交待道:
“小心他的剑招,还有尽量与他缠斗。”
“风师叔只教了他三天,他手上最多只有一式剑招,躲过去,然后赢下他!”
小心剑招?令狐冲不解。
而另一边,风清扬看着华山派众多师兄师弟凑在一块儿。
交待个没完。
心下不喜,遂嘴上嘀咕着:
“气宗从来都是这样,做事婆婆妈妈,要打就打,又不是分生死!”
他看向自己的徒儿,见陆鸣从头到尾,神态放松,像是春日郊游一般。
风清扬对着陆鸣只说了一句:
“别留手,赢漂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