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上谁家年少

土地庙内尘土飞扬，陆立鼎带着十余名黑衣人将江凡三人团团围住。

清虚道人拂尘一甩，挡在江凡与李莫愁身前，低声道：“待会我开路，你们从后窗走！”

“不必。”江凡长剑已然出鞘，“这些杂鱼还留不住我们。”

李莫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到江凡身侧，冰魄银针已扣在指间。

半月来的江湖漂泊，早已让这个曾经的古墓仙子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

陆立鼎阴笑道：“好一对亡命鸳鸯！清虚老道，你逍遥派就剩这几个残兵败将，也敢来蹚这浑水？”

清虚道人面色一沉：“陆家小儿，当年你祖父勾结金人害我逍遥派满门，今日老道便要讨个公道！”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发难，拂尘如银河泻地，直取陆立鼎面门。

江凡与李莫愁同时出手——江凡剑走偏锋，专攻敌人下盘；李莫愁银针如雨，封锁上方空间。三人虽初次联手，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结阵！”陆立鼎大喝一声，黑衣人们立刻变换方位，结成某种奇特阵型。

江凡顿感压力倍增，对方七人一组，首尾呼应，自己的每一次出剑都被预判。

他心念电转，突然变招，使出融合现代格斗理念的怪异剑路，一剑刺中当先黑衣人膝窝。

“啊！”那人惨叫倒地，阵型顿时出现缺口。

李莫愁抓住机会，玉女剑法全力施展，如穿花蝴蝶般连伤三人。

清虚道人见状大笑：“好！古墓派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陆立鼎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砸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浓烟瞬间充满整个庙宇。

“小心暗器！”

江凡一把拉过李莫愁，将她护在身下。几枚透骨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入身后木柱。

待烟雾散去，陆立鼎与残兵已不见踪影。

清虚道人脸色凝重：“陆家小儿竟学会了东瀛忍术，看来背后确有高人。”

江凡检查了下李莫愁，确认她无恙后，转向清虚道人：“前辈方才说的陆家勾结金人，是怎么回事？”

清虚长叹一声，正要解释，庙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三人警觉地靠近窗边，只见庙外空地上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擂台，周围聚集了上百名百姓。

擂台两侧挂着对联——“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横批“比武招亲”。

“这是...”李莫愁疑惑地看向擂台中央。

一名红衣少女正将一名壮汉摔下擂台。

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杏眼樱唇，眉宇间英气逼人，手持一杆红缨枪，枪头红缨随风舞动，更衬得她英姿飒爽。

“好俊的枪法！”清虚道人不禁赞叹。

江凡却如遭雷击——这分明是穆念慈！

按照原著时间线，比武招亲应该在数月之后，怎么提前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新任务发布：拯救穆念慈，阶段1（好感度0/20）”

“任务内容：阻止其在比武招亲中被杨康羞辱”

“任务奖励：金丝软甲（可防天下七成暗器）”

“失败惩罚：穆念慈将重蹈原著覆辙”

江凡心头一震。他原本计划先安置好李莫愁，再去找穆念慈，没想到竟在这里意外相遇。

而且比武招亲提前，杨康很可能已经在人群中！

“江凡？”李莫愁察觉到他的异样，“你认识那姑娘？”

“不，但...”江凡斟酌着词句，“我看那擂台周围有几个金人打扮的武士，这场比武恐怕另有玄机。”

清虚道人眯眼观察：“确实有金人，而且...”他指向擂台西侧一个华服青年，“那人气度不凡，腰间玉佩价值连城，却躲在人群后观望，必有所图。”

江凡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名锦衣青年手持折扇，面带冷笑地看着擂台。

那人剑眉星目，俊朗非常，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不是杨康又是谁？

“我去看看。”江凡沉声道。

李莫愁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疯了？我们还在被追杀！”

“那姑娘可能有危险。”江凡指了指杨康，“你看那人眼神，绝非善类。”

李莫愁皱眉：“江湖险恶，每天都有无辜者遭难，你救得过来吗？”

这句话让江凡一怔。他转身直视李莫愁的眼睛：“或许救不了所有人，但眼前能救的，我一定要救。”

两人对视片刻，李莫愁先移开了目光，轻叹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清虚道人捋须微笑：“老道尚有要事，就此别过。三日后午时，嘉兴城南醉仙楼再见。”说罢，他身形一闪，竟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江凡无暇多想，带着李莫愁混入围观人群。

擂台上，穆念慈又击败了一名挑战者，抱拳道：“还有哪位英雄赐教？”

台下议论纷纷：

“这穆姑娘已经连胜九场了！”

“她爹穆易说，能在她手下撑过三十招者，便可娶她过门。”

“听说穆家原是名门，后来家道中落...”

江凡正思索如何介入，忽听身旁李莫愁低声道：“那华服公子要上台了。”

果然，杨康整了整衣冠，正欲登台，却被一名金人武士拦住。

两人耳语几句，杨康面露不悦，但还是退回了原位。

“他在等什么？”李莫愁疑惑道。

江凡心念电转——原著中杨康是当众击败穆念慈后又反悔婚约，极尽羞辱。现在他按兵不动，恐怕是在寻找更毒辣的方式羞辱穆家父女。

“我去试试。”江凡突然说道。

李莫愁愕然：“你要比武招亲？”

“只是争取时间。”江凡低声道，“我若胜了，自会说明情况；若败了，也能消耗穆姑娘体力，让那公子哥无机可乘。”

不等李莫愁反对，江凡已纵身跃上擂台，抱拳道：“在下江凡，请穆姑娘赐教。”

穆念慈打量眼前这个俊朗青年，见他步履沉稳，目光清澈，不似之前那些登徒子，便也抱拳回礼：“请！”

江凡没有拔剑，而是摆出一个古怪的起手式——这是他融合现代格斗与古墓派武功自创的“游身掌”。

穆念慈柳眉微蹙，红缨枪一抖，如蛟龙出海直刺而来。

擂台下的李莫愁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虽然知道江凡武功不弱，但看到他与别的女子交手，心中仍泛起一丝异样感觉。

台上，江凡身形如游鱼般闪转腾挪，每每在枪尖及身的刹那堪堪避开。

他刻意控制节奏，既不让穆念慈轻易取胜，也不暴露全部实力。

二十招过后，穆念慈香汗淋漓，枪法却愈发凌厉。

江凡见时机成熟，突然变招，一掌轻拍在枪杆上，借力后跃三丈，抱拳道：“穆姑娘枪法精妙，在下认输。”

穆念慈一怔，随即明白对方有意相让，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江公子承让了。”

台下观众哗然。这已是今日第十个败在穆念慈手下的挑战者。

藏在人群中的杨康眼中寒光一闪，对身旁金人武士耳语几句。

江凡刚下擂台，李莫愁便迎了上来，语气微妙：“打得真精彩啊。”

“只是拖延时间。”江凡低声道，“我猜杨康——就是那华服公子，定会在日落前出手。那时观众最多，羞辱效果最佳。”

“你怎知他姓名？”李莫愁敏锐地抓住关键。

江凡暗叫不好，正欲搪塞，忽听台上穆易高声道：“今日比武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人群发出失望的叹息，渐渐散去。杨康深深看了江凡一眼，带着金人武士转身离去。

江凡松了口气，对李莫愁道：“我们去拜访下穆家父女，提醒他们小心金人。”

“你为何对陌生人如此上心？”李莫愁忍不住问道，“那穆姑娘确实貌美，但...”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凡苦笑，“我自有道理，日后向你解释。”

两人来到擂台后方帐篷，通报姓名后，穆念慈亲自迎了出来。

近距离看，她杏眼中透着聪慧，举止大方得体，毫无寻常江湖女子的粗犷。

“江公子有何指教？”穆念慈好奇地问。方才交手时，她就察觉这青年武功深不可测，明显有意相让。

江凡拱手道：“冒昧打扰。在下见有金人在擂台周围窥视，恐对姑娘不利，特来告知。”

穆念慈神色一凛：“公子也发现了？实不相瞒，这几日确有一伙金人纠缠不休，家父正为此忧虑。”

帐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拄拐走出——正是化名穆易的杨铁心。

“念慈，有客人？”杨铁心警惕地打量着江凡二人。

江凡按照江湖礼节行礼，将金人的事又说了一遍。

杨铁心听罢，长叹一声：“多谢少侠提醒。只是这比武招亲已公示三日，断无中途取消之理。”

“爹！”穆念慈急道，“若那些金人存心捣乱...”

“那就兵来将挡！”杨铁心虽病弱，眉宇间却仍有当年梁山好汉后人的豪气。

江凡见状，心知难以劝说，便道：“既如此，明日比武，在下愿在一旁护卫，以防不测。”

杨铁心正要婉拒，穆念慈却抢先道：“多谢江公子高义！”她隐约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或许真能帮他们度过难关。

离开穆家帐篷，李莫愁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为何如此热心？别告诉我是出于侠义心肠。”

江凡知道必须给她一个合理解释：“我少年时曾受穆家恩惠，如今见恩人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这个借口勉强说得通，李莫愁虽仍有疑惑，但也不再追问。两人找了间临近的客栈住下，准备明日再赴比武招亲。

入夜后，江凡独自在院中练剑，思索着如何完成系统任务。

突然，一阵熟悉的幽香飘来——李莫愁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月光为她披上一层银纱。

“还没休息？”江凡收剑问道。

李莫愁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我在想...你白天说的话。”

“什么话？”

“关于'眼前能救的就一定要救'。”李莫愁抬头望月，“在古墓时，师父教导我们'各人自扫门前雪'。可你这般行事...似乎也不坏。”

江凡心中一暖。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改变——李莫愁开始思考侠义的真谛，而非盲从师门教诲。

“江湖之大，总要有人坚守道义。”江凡轻声道，“就像你当初救我一样。”

李莫愁抿嘴一笑：“那不一样...”她没有说完，但眼中柔情已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穆念慈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20（初步信任）】

江凡暗喜，看来日间的相助已初见成效。

若能阻止杨康当众羞辱穆念慈，任务便可完成。

次日清晨，江凡与李莫愁早早来到比武招亲现场。

穆念慈已在台上演练枪法，见二人到来，远远地点头致意。

“她对你印象不错。”李莫愁酸溜溜地说。

江凡正要解释，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只见杨康身着锦袍，在一众金人武士簇拥下大步走来。

他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更显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完颜康在此，请穆姑娘赐教！”他故意用了金人名讳，纵身跃上擂台。

穆念慈柳眉倒竖：“原来是金人！我穆念慈不与金狗交手，请下台去！”

杨康不怒反笑：“姑娘此言差矣。比武招亲可没说拒接金人啊？莫非怕了？”

台下观众哗然。杨铁心拄拐上前，沉声道：“这位公子，小女确有不与金人交手的规矩，还请见谅。”

杨康冷笑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穆易，你可认得此物？”

杨铁心一见玉佩，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这...这是我当年...”

“没错，正是你与包惜弱的定情信物！”杨康厉声道，“十八年前你抛妻弃子，今日我特来讨个公道！”

穆念慈惊愕地看向父亲：“爹？他说的是...”

杨铁心老泪纵横：“念慈，他...他恐怕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杨康得意洋洋，正欲继续羞辱，忽听一声清喝：

“无耻之徒！”

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上擂台——正是李莫愁！她本不想插手，但见杨康如此卑鄙，实在按捺不住。

“你是何人？”杨康皱眉问道。

“路见不平之人。”李莫愁冷声道，“你既知穆姑娘是你妹妹，还来比武招亲，居心何在？”

杨康被戳穿心思，恼羞成怒：“找死！”说罢竟一掌向李莫愁拍来，掌风中隐隐带着黑气——竟是九阴白骨爪！

李莫愁不慌不忙，玉女剑法展开，与杨康战在一处。台下江凡见状，知道不能再隐藏，也纵身上台。

“两位且慢！”他挡在二人中间，“完颜公子，你今日所为，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杨康见江凡身法精妙，心知难以讨好，便阴狠一笑：“好！很好！穆家父女，还有你们两个，咱们走着瞧！”说罢，带着金人武士扬长而去。

穆念慈扶着摇摇欲坠的父亲，向江凡二人深深一礼：“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江凡正要回礼，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任务完成：成功阻止穆念慈被杨康羞辱”

“穆念慈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25/20（超额完成）”

“奖励发放：金丝软甲已存入系统空间”

江凡长舒一口气。第一阶段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如何接近杨铁心，阻止他被完颜洪烈所害了。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李莫愁看向穆念慈时那复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