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暗河
- 以命换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复活
- 张吒
- 2307字
- 2025-05-16 16:11:10
紧随我们之后跳下的是赤离和胖子两人,他们两人也同样略显狼狈。
看到眼前的壁画,赤离突然脸色痛苦的捂着胸口,撕开衣服一看,竟然是噬魂印在发出微弱光芒。
“它在指引我们!”
顺着噬魂印的指引,我们闯过尸儡重围抵达葬仙窟。
窟内穹顶镶嵌着人面萤石,每一张脸都在重复着蚩尤战败时的哀嚎。
中央泉眼喷涌着黑红相间的泉水,水底沉着具水晶棺,透过棺盖可见珠琳的尸身正被根须状的血脉缠绕,那些血脉另一端连接着九尊悬浮的青铜鼎。
骊骅的虚影自泉眼升起,半边身子已与蚩尤石像融合:"好孩子,当年我亲手将你娘封入泉眼,便是要等这一日——纯阴巫女配纯阳道体,才是最好的祭品!"她抬手虚抓,阿雅颈间突然浮现血色锁链,我也被无形之力拽向泉眼。
赤离的噬魂印骤然发烫,他竟纵身撞向骊骅。
两股尸气碰撞的刹那,葬仙窟地砖尽数碎裂,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
胖子趁机将陶碗残片掷入泉眼,金曼陀罗的根系疯长,缠住九尊血鼎:"小晦哥,捅她脐下三寸!那是痋术的母虫巢穴!"
铜钱剑贯入骊骅身体的瞬间,她腹部裂开蜂窝状的孔洞,万千尸蚕涌出。
阿雅突然夺过赤离的骨刀刺入自己心口,巫女血溅上太极玉佩,整座葬仙窟开始崩塌。
在意识消散前,我听见珠琳的叹息从泉底传来:"傻孩子,封印从来不在九鼎,而在......"
再睁眼时,身处青铜巨门之前。
门扉刻着应龙战蚩尤的浮雕,龙睛处镶着太极玉佩,门缝渗出的气息让我通体生寒——这是比阴司更古老的归墟之气。
阿雅的魂魄悬浮在侧,心口插着那柄桃木匕首:"我娘以身为锁,将蚩尤残魂封在门后。骊骅姨母被骗了,真正的九鼎早在千年前就被铸成这道门......"
赤离的噬魂印已蔓延全身,他苦笑着抚过门上的应龙纹:"赤云部守的从来不是尸魈,而是这扇门。历代守夜人的魂魄,都是门栓上的铜钉。"
胖子摸着门上凹槽,突然掏出陶碗按进去:"你们看这纹路!原来胖爷这吃饭家伙是钥匙......"
门开刹那,时空仿佛凝固。
我看到二十年前的老天师跪在门前,左臂化作锁链缠住蚩尤残魂。他回头微笑,身影渐渐重叠:"若晦,你终于来了......"
骊骅的尸身倒悬在青铜门梁上,腐烂的指尖垂落暗红黏液。
我用手电扫过门扉,那些所谓"应龙战蚩尤"的浮雕,不过是明代匠人仿刻的赝品,龙睛处的太极玉佩也仅是寻常和田玉——二十年前的老天师绝笔信被血渍晕染,此刻在强光下显出端倪:"滇王墓虚冢有三,真鼎在......"
"在个屁!"胖子突然踹翻脚边陶罐,爬出来的不是尸蚕,而是手指长的黑蜈蚣,"这他妈是石髓蛊!我在县志上见过,滇南盗墓贼专门养来蚀穿墓墙的!"
阿雅用银铃扣住一只蜈蚣,虫腹鳞片在铃铛内侧映出细小铭文:"是桑更部的标记......骊骅姨母早就派人进来过。"
她突然扯开骊骅的衣领,尸身锁骨处赫然烙着青铜鼎纹——与我们在桑更部象牙塔密室见过的拓片一模一样。
赤离的尸魈图腾开始渗血,他踉跄着扶住岩壁:"两个月前,桑更部有支考古队失踪......"
话音未落,暗河上游突然漂来半截冲锋衣袖子,布料上绣着"滇南大学考古系"的徽章。
顺着暗河溯源,我们在溶洞岔口发现三具新鲜尸体。
他们呈跪姿被封在水泥桩里,天灵盖钻着细孔,脑髓已被吸空。
最年轻的女学生手里攥着工作日志,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悚见闻:
"1983年7月15日,骊骅队长带我们找到滇王妾室墓。
棺椁里没有尸骨,只有九尊巴掌大的青铜鼎......当夜守墓的刘教授突发癔症,用鼎沿割开了自己喉咙......"
"7月17日,小陈说听见鼎里有心跳声。骊骅队长让我们把鼎埋进赤云部地宫,可她自己的勘探笔记永远停在7月16日......"
阿雅突然用匕首挑开女尸衣领——锁骨处也有未愈的鼎形烙印:"他们在人体养鼎!这些水泥桩的位置......"
她展开随身携带的南疆地图,三点连线正好构成桑更部、达拉部与赤云部的中心三角。
"是镇魂桩。"
我抹去铜钱剑上的青苔,剑身"天启三年"的铭文在火光中清晰可辨,"有人在用活人血气养阴鼎,这三部族就是鼎足!"
暗河尽头出现青铜闸门,门环是雌雄双蛇交颈造型。
胖子举着女学生的考古刷扫落铜锈,露出锁眼处的机括:"这是明代锦衣卫惯用的牝牡锁,要两把钥匙......"
他突然噤声,手电光停在我和赤离的锁骨处——我们的鼎形烙印与锁眼纹路完全契合。
阿雅用银铃接住滴落的暗河水,铃铛内侧浮现苗文密咒:"钥匙是活人的生气。骊骅姨母早算准了,只有被鼎毒侵蚀至深之人才能开门。"
赤离突然扯开衣襟,尸魈图腾已蔓延至心口:"我来。"
他抓住雌蛇门环的刹那,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黑线,仿佛有无数小虫顺着血管涌向心脏。
闸门轰然开启的瞬间,赤离呕出大滩黑水,水里蠕动着发丝般的红线虫。
门内是巨大的环形墓室,九具悬棺呈八卦阵排列。
中央石台上摆着真正的滇王鼎——半人高的青铜器上铸着《史记》中"鼎迁于商"的铭文,鼎腹却布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都塞着枚干瘪的人耳。
"这是听阴鼎。"我按住要摸鼎的胖子,"明代邪道用来窃听阴间讯息的祭器,那些考古队员......"
头顶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九具悬棺同时开启。
骊骅的尸身端坐在最大那具棺中,手中攥着的根本不是竹简,而是八十年代常见的牛皮笔记本。
她腐烂的声带挤出录音机卡带般的怪声:"......九鼎入世......电台频率......"
笔记本内页夹着张1983年的《滇南日报》,泛黄的新闻照片里,年轻版的骊骅站在考古队最前方,背后是刚出土的青铜鼎。
标题写着《滇王墓惊现九鼎,或将改写冶金史》,但报纸边缘有铅笔写的诡异数字:4625kHz。
"是短波频段!"阿雅掏出手机打开收音机应用,调到对应频率时,刺耳噪音中突然传出吟诵声——正是我们在赤云部地宫听过的镇魂咒!
胖子突然指着鼎腹:"这些孔洞......是扩音器!"他打开手机闪光灯对准孔洞,内壁竟镀着七十年代才发明的磁粉涂层。
鼎耳处剥落的漆皮下,露出一行小字:"1982年,红星机械厂铸"。
暗河方向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三支手电光束刺破黑暗。
领头的中年人举起考古证:"警察!你们涉嫌盗掘......"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骊骅的尸身不知何时贴在了他背后,干枯的手指正缓缓插向他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