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差,先不急着动手,我派人去劝说,如果刘玄德肯束手就擒,也能少动刀兵。”
“我们的人要跟着。”
楼桑聚,刘备住处外。
数十名官差悄悄摸进村聚,一路疾行,直接包围了刘备住处。
族长刘元起闻听官差到来,前来询问,直接被挡在五十步开外。
廷尉署郎官亲自指挥抓捕,涿郡郡尉领郡兵配合。
涿郡太守温恕建议,让廷尉署郎官在郡府喝茶,由郡尉带人,把这事儿办了,可廷尉署郎官却十分上心,一定要亲自抓到刘备。
温恕安排郡尉,找机会告诉刘备,只要刘备对走私马匹的事情守口如瓶,自己保证会把他尽快救出来。
温家为太原大族,温恕是二千石高官,帮刘备脱罪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郡尉提出先见一见刘备,廷尉署郎官要派人盯着,郡尉无奈,只好应承……
咚咚咚——
房门敲响……
刘备让青年们先练着拳,快走几步打开门,见是涿郡郡尉,郡尉身旁跟着一个人,身穿玄衣。
涿郡郡尉刘备认识,因为刘备时常配合郡府剿灭贼寇、缉拿盗匪,少不了和郡尉打交道。
后汉取消兵役制,地方常备兵力不足,遇到用兵时,官府需要临时招募兵员。
刘备依靠手下现成的人马,以及在郡中的人望,每次都竞争募兵机会,官府用着顺手,渐渐长期合作。
见郡尉上门,刘备还以为又来了“生意”,赶紧请郡尉进门。
“玄德,先不着急。”
郡尉对刘备介绍道:“我身旁这位,是廷尉署官员,廷尉署接到举报,说你私藏罪犯,找你问话。”
难怪郡尉身旁那人一身玄衣,原来是廷尉署来人,刘备往郡尉身后一看,全是官差。
刘备心知跑不了,顿了顿,缓缓说道:“我跟你们走。”
玄衣吏员高声问道:“刘玄德,关羽可在?”
“谁在叫我?”
院中一人高声答话。
吏员看准那人,往后一闪身,再一挥手,随行官差冲进院落,一起擒拿关羽。
关羽没想到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人,想取棍棒自卫,已经来不及。
见官差捉拿关羽,乡里青壮吓得慌忙闪开,只有一人立在关羽身边,对众官差怒目而视。
这人姓张名飞,乃是涿郡西乡县青壮,追随刘备学拳,刘备把他交给关羽教导,这人憨厚实诚,把关羽当做亲兄长对待。
眼看官差围捕,张飞也不管其他,就护在关羽身边。
刘备刚刚被官差冲到一旁,见官差冲着关羽来,心中猜出大概,怕是关羽亡命幽州的事情暴露了。
官差人多,一拥而上,很快就将关羽、张飞擒住。
两人被官差押到廷尉署郎官身前,连同刘备,三人并排。
廷尉署郎官扫视三人,目光停留在刘备身上:“刘玄德,听闻关羽在并州杀人潜逃,得你庇护,你可知窝藏罪犯是大罪?”
关羽朗声道:“官长错了,我潜逃至此,以武艺谋生,协助刘兄教授拳脚,刘兄对我杀人潜逃一事,并不知情。”
刘备暂时保持沉默,现在没必要认罪,如果能摆脱牢狱之灾,还能腾出手来搭救关羽。
廷尉署郎官显然不想放过刘备,笑眯眯道:“廷尉署可不能仅听逃犯一面之词,一起带走!”
官差押住刘备、关羽。
郎官自袖口拿出一个木片,将卡在帽子上的毛笔取下来,舌头舔了舔笔尖,在刘备、关羽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
忽然转念一想,刘备、关羽待在一起,其他还在查访的人,会不会和他俩有关系。
郎官问刘备:“刘玄德,张飞、简雍、赵云……这些人,你认识吗?”
刘备正要摇头,忽听背后一声响雷般的声音。
“我就是张飞,你们既然要拿我的两位兄长,索性把我也拿了去!”
郎官一听,感觉今天当真是鸿运当头,立即让官差把张飞也拿了。
刘备急道:“上官,张飞只不过是一乡民,所有事情,他都不知情,还请高抬贵手。”
“廷尉署办事,几时需要你置喙了?”郎官一点不给面子。
在张飞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郎官继续问道:“简雍何在?”
刘备有些着急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对方竟然有种将自己一锅端的意思。
简雍是和刘备一起长大的好友,乃是一位游侠,平日里在郡城闲逛,刘备需要时,叫过来帮助处理一下文书。
郎官见刘备神色异样,眯着眼睛问道:“刘玄德,我看出来了,你认识简雍,快说,简雍何在?”
郡尉急道:“上差,我知道简雍在何处,你且押送这三人去郡府,我带人捉拿简雍。”
……
涿郡,郡城。
一家酒肆中,穿着有些邋遢的简雍挎着剑,一边喝酒,一边和周围人聊天。
正说话间,只见郡尉领着一群郡兵到来。
简雍只当是郡尉有募兵“生意”要安排,放下酒碗,走了过去,谁知郡尉竟指挥郡兵拿下简雍。
众人将简雍押走,来到一处小巷,郡尉让郡兵松开简雍,在巷子外警戒。
简雍松了松肩膀,一脸疑惑:“官长,你抓我做什么?”
郡尉小声道:“廷尉署来人,以私藏罪犯一事,捉拿了刘备、关羽,温府君怕廷尉署以此为名捉人,实际上是为了调查走私马匹一事。”
“啊?”简雍一脸茫然。
郡尉低声吩咐:“一会儿我把你押到刘玄德身边,你找机会告诉玄德,只要他守口如瓶,府君保他无事。”
“明白。”
……
涿郡,郡府大牢。
昏暗的囚室中,坐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带着镣铐。
刘备一脸惆怅,总感觉变故来得太快,而且廷尉署郎官很不正常,拿着一个名单,对自己问来问去。
什么赵云、黄忠、法正、诸葛亮、魏延、邓芝……刘备是真不认得。
关羽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刘备身前,伏地叩拜:“刘兄,是关某连累了你。”
刘备起身扶起来关羽:“云长,我知你是有义气之人,在并州杀人也是铲除作恶的豪强,我既然答应庇护你,受到惩处是我的事,你不必挂怀。”
张飞也站起身朗声道:“窝藏逃犯,大不了连坐,二位兄长放心,太虚路上,有小弟陪着。”
刘备无奈道:“益德,你跟着掺和什么?”
正说话,外边传来啷当声,只见狱卒押着一人到来,正是简雍。
简雍被投入囚室,狱卒锁门离去。
张飞笑呵呵道:“宪和先生也来了。”
简雍没搭理张飞,坐下和刘备说正事儿。
“玄德,温府君有安排,说你只要对走私马匹一事守口如瓶,府君保你无事。”
……
张飞字益德,涿郡人也,少与关羽俱事先主。羽年长数岁,飞兄事之。
——《三国志》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