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雪迷途
长白山麓,暴雪已连下三日。陈风等人的坐骑早在十里外便陷入雪坑,众人只得弃马步行,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向丛林深处进发。柳含烟腰间的柳叶镖冻成冰棱,苏瑶的焦尾琴也蒙上一层白霜,唯有陈风手中的云台剑,在风雪中泛着冷冽的光。
“陈公子,前面就是‘鬼哭林’了。”向导老猎户缩着脖子,声音里带着颤抖,“老一辈说,这里每到月圆就会传出哭声,那是被血滴子害死的冤魂在索命……”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双眼,指着前方——一棵百年松树上,赫然挂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身着西域服饰,脖颈处有一圈冰棱凝成的切口,显然是被某种冰器所伤。更诡异的是,尸体手中紧握着半片冻硬的蝉翼,翼脉间隐约可见朱砂写的“寒潭”二字。
“是铁盟的人。”苏瑶蹲下查看尸体腰间的皮袋,里面装着几粒西域火石和一张残缺的地图,“看来西域铁盟也在寻找‘蝉翼图’,却在这里遭了埋伏。”柳含烟皱眉:“可这切口不像是血滴子所致,倒像是……”“冰做的兵器。”陈风接过话头,他用剑鞘拨开松树下的积雪,露出几处深陷的脚印,每个脚印边缘都结着薄冰,“对方能在如此低温下战斗,必定熟悉这雪地环境。”
众人正商议间,忽闻头顶传来“咔嚓”一声——一根覆满积雪的树枝断裂,一团雪球砸在陈风脚边,雪球里竟裹着一枚冰晶状的暗器!
“小心!”陈风一把推开柳含烟,冰晶暗器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深洞。洞口周围瞬间结出蛛网状的冰纹,显然暗器上淬了极寒之毒。
“有埋伏!”苏瑶抄起焦尾琴当作盾牌,琴音骤起,《十面埋伏》的杀伐之音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落下。丛林中传来一阵轻笑,紧接着,无数冰晶暗器如暴雨般袭来!
二、雪蝉寨现形
陈风挥剑舞出一片剑花,将暗器尽数震碎。但那些碎冰落地后竟迅速重组,化作一只只冰蝉,沿着地面快速爬来。柳含烟甩出柳叶镖,却见镖头刚触到冰蝉便被冻成冰棍,她惊道:“这是苗疆‘冰蚕蛊’!难道对方是……”
“雪蝉寨的人。”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树上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名身着白狐裘的女子坐在树杈上,她足蹬鹿皮雪地靴,腰间悬挂着一串冰棱制成的风铃,手中握着一枚状如蝉翼的冰刃,“你们汉人来我长白山,究竟想干什么?”
陈风注意到,女子的冰刃边缘刻着与尸体手中相同的蝉翼纹路,忙抱拳道:“在下陈风,率同伴前来寻找‘蝉翼图’线索,不想惊扰贵寨。敢问姑娘,这冰蝉暗器与血滴子……”
“住口!”女子纵身跃下,冰刃在掌心旋转出一片寒光,“血滴子是我雪蝉寨的大忌!你们再敢提这三个字,就永远留在这里吧。”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冰刃突然分裂成三只冰晶蝉,分别攻向陈风三人面门!
陈风施展“云台十三剑”中的“风卷残云”,剑气所到之处,冰晶纷纷碎裂。但碎冰化作的雾气中,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紧接着,陈风后颈一凉,竟被冰刃抵住!
“你究竟是谁?”女子的呼吸近在耳畔,带着松脂的香气,“为何会使云台剑派的绝学?”陈风心中一惊,这女子竟能一眼识破他的武功来历,看来雪蝉寨果然与中原武林有旧。
“姑娘可知吕留良吕先生?”苏瑶趁机开口,“我们此来,正是为了追查当年吕案与血滴子的关联。若姑娘肯告知冰蝉暗器的来历,或许能解开一桩武林悬案。”
女子闻言,冰刃微微一颤:“你说的吕先生……可是写下《时宪录》的那位?”陈风点头,女子眼神瞬间复杂,竟收起兵器,对众人福了福身:“小女雪蝉,乃雪蝉寨寨主之女。若各位不嫌弃,可随我回寨,家父或许能解答你们的疑问。”
三、寨主秘辛
雪蝉寨隐在一处背风的山谷中,百余间木屋错落有致,屋顶的积雪堆成蘑菇状,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寨中百姓见了陈风等人,纷纷投来警惕的目光,陈风注意到,几乎每个壮汉腰间都挂着冰蝉刃的皮套。
寨主雪无痕年约五旬,腰背挺直如青松,听闻女儿带回中原客卿,亲自迎至正厅。厅中燃着熊熊火塘,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冰蚕茧,茧中隐约可见一具穿着古代战甲的尸体。
“各位看到的,是我雪蝉寨的初代寨主。”雪无痕示意众人落座,递上温热的鹿奶酒,“三百年前,他在长白山寒潭边救了一位重伤的剑客,那剑客临终前,将一套‘冰蝉九式’和半幅‘蝉翼图’传给了他。”
陈风手中的酒碗险些打翻:“您是说,‘蝉翼图’本该有两半?”雪无痕点头:“剑客说,图中藏着能颠覆天下的秘密,但必须两半合一才能破解。初代寨主曾立誓,绝不将图中秘密泄露给中原朝廷,是以雪蝉寨世代守护着半幅图,并用‘冰蝉刃’模仿血滴子的招式,只为吓退窥探之人。”
柳含烟皱眉:“既然如此,为何江湖上会有血滴子杀人留蝉翼标记的传言?”雪无痕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有个自称‘寒蝉’的中原人来寻我们,说朝廷的血滴子组织正在追杀吕留良余党,想借我们的‘冰蝉刃’混淆视听。我们轻信了他,却不想……”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雪蝉忙递上清水,陈风这才发现,寨主的指甲呈青黑色,显然中了慢性毒。
“父亲是被人下毒了!”雪蝉咬牙切齿,“半个月前,有个西域商人来寨里换粮食,父亲喝了他送的葡萄酒后便一病不起。现在看来,那人定是铁盟的人!”
苏瑶取出百晓堂特制的验毒银针,刺入雪无痕腕间,银针瞬间变黑:“是西域‘三日断肠散’。寨主,那商人长什么模样?”雪无痕强撑着说:“左脸有刀疤,腰上挂着……铁盟的狼头腰牌。”
陈风与苏瑶对视一眼,这特征与他们在地道中看到的铁盟密使完全吻合。看来铁盟不仅与隆科多勾结,还想从雪蝉寨骗取另一半“蝉翼图”。
四、寒潭玄机
“陈公子,我有一事相求。”雪蝉突然跪下,“父亲中毒太深,唯有寒潭底的‘冰魄雪莲’能救他。但寒潭周围布满冰蚕蛊,等闲人靠近不得。听说您能破血滴子,能否……”
“雪蝉姑娘请起,陈某定当尽力。”陈风扶起雪蝉,转头对苏瑶道,“苏堂主,烦请你留在寨中保护寨主,我和柳姑娘去寒潭寻雪莲。”苏瑶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这是百晓堂的‘驱冰散’,可保你们半个时辰内不受冰蚕蛊侵蚀。切记,子时前必须返回。”
雪蝉领着陈风二人穿过一片冰石林,来到寒潭边。潭水呈幽蓝色,表面结着三尺厚的冰,冰下隐约可见游动的冰蚕,每条冰蚕身上都背着一枚冰晶卵。
“雪莲生长在潭底的玄武岩缝中。”雪蝉指着潭心的冰洞,“我会用冰刃引开冰蚕群,你们趁机下去。但一定要小心,潭底有……”她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狼嚎声——竟是铁盟的人追来了!
“小心!”柳含烟猛地推开陈风,一支铁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冰面上。数十名铁盟杀手从石林中冲出,为首者正是左脸有刀疤的铁盟三当家“毒狼”。
“陈风,交出雪蝉寨的‘蝉翼图’,我饶你们不死!”毒狼挥舞着锯齿状的铁刀,身后的杀手们已布下“铁网阵”,将三人困在潭边。
陈风握紧云台剑,对柳含烟道:“你保护雪蝉姑娘引开冰蚕,我来挡住他们!”说罢,他纵身跃向杀手群,剑招中融入了在密室中领悟的“破茧式”,专砍血滴子链索的巧劲,此刻用来破铁刀竟也事半功倍。
毒狼见势不妙,甩出袖中链锤,陈风侧身避开,却见链锤末端缠着一条冰蚕——原来铁盟竟偷学了雪蝉寨的冰蚕蛊!冰蚕吐着丝扑向陈风,他挥剑斩断蚕丝,却觉剑身越来越沉,低头一看,竟已结了一层薄冰。
五、冰魄雪莲
“陈公子,快用驱冰散!”柳含烟见状,忙抛出药瓶。陈风接过洒在剑上,冰晶瞬间剥落。他趁机施展出“云台剑派”的精髓招式“云开见日”,剑光如烈日般劈开铁网,毒狼手臂中剑,惨叫着后退。
雪蝉趁乱掷出冰刃,引开冰蚕群,潭面的冰洞顿时扩大。陈风对柳含烟大喊:“你带雪蝉姑娘先走,我断后!”说罢,他转身迎向再次冲来的杀手,却没注意到,毒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陈风挥剑砍倒两名杀手,忽觉脚下的冰面传来细微的裂痕声。他心中警铃大作,正要跃开,却见毒狼手中拿着一枚火折子——他竟点燃了潭边的火油!
“去死吧!”毒狼狞笑着,火油顺着冰面蔓延,潭水被高温激起大量白雾,冰蚕群受到刺激,纷纷从冰下钻出,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陈风只觉双腿一麻,数只冰蚕已爬上他的小腿,啃食着他的皮肉。他强忍着剧痛,挥剑砍向毒狼,却被铁刀架住。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如流星般掠过——雪蝉竟抱着冰魄雪莲从潭底跃出,手中的冰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毒狼的头颅斩落!
“陈公子,快敷上雪莲!”雪蝉将雪莲的汁液涂在陈风腿上,那些冰蚕瞬间纷纷退去。陈风这才发现,她的左臂已被冰蚕咬得血肉模糊,却仍强撑着扶他走向寨门。
回到寨中,苏瑶已用寨主珍藏的百年雪蛤为雪无痕吊住性命。当雪莲汁液喂下后,雪无痕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他颤抖着抓住陈风的手:“陈公子,半幅‘蝉翼图’就在寒潭底的玄武岩下,唯有云台剑派的‘云篆剑法’才能开启……”
陈风心中一震,“云篆剑法”是云台剑派的不传之秘,父亲临终前曾在他耳边提及,却未及传授。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雪蝉突然指着寨外,惊呼:“看!”众人望去,只见漫天风雪中,一支商队正向雪蝉寨缓缓而来,为首的骆驼上,坐着一位身着西域锦袍的青年,他腰间挂着的,正是吕留良家族的玉佩!
“在下吕昭,见过各位。”青年翻身下马,目光落在陈风手中的云台剑上,“想必各位就是百晓堂所托之人,我这里有另一半‘蝉翼图’,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风握紧剑柄,与苏瑶交换了一个眼神。此刻,长白山的风雪越刮越猛,寒潭冰面上的血污渐渐被积雪覆盖,唯有潭底的玄武岩下,半幅泛着微光的“蝉翼图”,正等待着与它的另一半重逢……
第三集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下章预告:《西域铁盟》将揭开吕昭的身世之谜,陈风等人与铁盟的终极对决一触即发,而雪蝉寨隐藏的古老祭坛中,一段关于血滴子与“蝉翼劫”的千年传说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