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信王相邀

黑暗中的滴水声将沈铮惊醒。

他猛地坐起，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坠落时撞到了石阶。身旁的顾轻眉仍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借着微弱的光线，沈铮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墙壁上刻满了墨家机关图谱。

「顾姑娘！」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顾轻眉睫毛颤动，缓缓睁眼：「这是……墨家密室？」

突然，石室另一侧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走出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枯瘦老者。老者手持九环锡杖，额间一点朱砂，分明是倭国和尚打扮！

「老衲恭候多时了。」和尚操着生硬的官话，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大明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

沈铮下意识去摸腰间绣春刀，却发现武器已被卸下。和尚见状，阴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物——正是沈铮的佩刀！

「此刀杀气太重，老衲暂为保管。」和尚手腕一抖，绣春刀竟凭空悬浮在他掌心之上，缓缓旋转！

顾轻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妖术？」

「非也。」和尚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划，刀刃瞬间断为两截，「此乃『大日如来真力』，倭国皇室秘传之法。」

断刀落地，发出清脆声响。和尚转身走向暗门：「皇帝陛下已准老衲入宫讲法。三日后，尔等将见识真正的『净世大法』。」

暗门关闭前，和尚回头瞥了二人一眼：「信王殿下托老衲带句话——今夜子时，绝世楼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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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的法力绝非虚言。」顾轻眉检查着断刀切口，面色凝重，「切口平滑如镜，绝非人力可为。」

沈铮在石室中来回踱步，突然停在某处壁画前：「你看这个！」

壁画描绘的正是「天工净世仪」——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中央悬浮着三枚玉符。图旁小字注明：「以矩子之血启之，可净世间邪祟。」

「红袖说过，只有我能启动它。」顾轻眉轻触壁画上那枚锁心印符号。

石壁突然震动，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青铜罗盘，中央凹陷处正好与顾轻眉腰间短剑的剑柄形状吻合！

「这就是控制机关？」沈铮刚拿起罗盘，整间石室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触动了自毁机关！」顾轻眉拉着他冲向另一侧突然出现的甬道。

二人跌跌撞撞冲出密道，竟来到泉州城外的荒山上。回头望去，整座山体正在缓缓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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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绝世楼。

这座位于泉州城南的茶楼看似普通，却是信王朱由检暗中经营的密会之所。沈铮和顾轻眉刚踏入顶楼雅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红袖正倚窗而立！

「你没死？」顾轻眉又惊又喜。

红袖嫣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铜雀：「时空跳跃器，保命足矣。」

屏风后转出一位青衫少年，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朗却隐含忧色——正是信王朱由检！

「沈卿，顾姑娘。」信王拱手一礼，「事态紧急，恕小王冒昧相邀。」

沈铮刚要行礼，信王却一把扶住：「不必多礼。那倭国妖僧明日就要入宫面圣，展示所谓『大日如来法』。皇兄已着魔，竟要封他为国师！」

红袖突然插话：「那和尚法号天海，实为倭国丰臣氏余孽。他所谓的法力……」她取出一个金属圆筒，投影出一段画面——天海和尚手中射出一道白光，将一块巨石轰得粉碎！

「未来科技。」红袖沉声道，「他手上有微型粒子加速器。」

信王虽对投影之术面露惊色，却很快镇定下来：「无论如何，必须阻止他接近皇兄。三日后皇兄要在太和殿前举行『净世大典』，届时……」

「届时他会用粒子武器制造『神迹』，彻底控制皇帝。」红袖打断道，「历史上记载，这场大典后，皇帝性情大变，开始大肆诛杀忠良。」

顾轻眉握紧青铜罗盘：「天工净世仪能对抗他吗？」

「理论上可以。」红袖点头，「它能产生反粒子场，中和任何能量武器。但……」

「但需要矩子之血激活，对吗？」顾轻眉平静地问。

室内一片寂静。信王突然深深一揖：「顾姑娘，大明江山……」

「不必多言。」顾轻眉打断他，「我只有一个条件——事后，皇帝必须为天工坊三十八条人命平反。」

沈铮注意到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罗盘纹路缓缓流淌……

突然，窗外传来破空之声！

「小心！」沈铮一把拉过信王，三枚手里剑深深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对面屋顶上，天海和尚的白袍在月光下格外刺目。他手中托着一个散发蓝光的立方体，声音如雷贯耳：

「逆天改命者——死！」

立方体爆发出刺目强光，整座绝世楼瞬间被蓝光吞没！

强光消散后，绝世楼顶层的雕花木窗已化为齑粉。沈铮从瓦砾中爬起，口中满是血腥味。他环顾四周——信王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封烫金信函，上书「萧景琰亲启」。

「顾姑娘！红袖！」沈铮嘶声喊道。

「这里……」红袖的声音从梁柱后传来。她半边身子被鲜血浸透，却死死护着昏迷的顾轻眉。青铜罗盘滚落在一旁，中央凹槽里的血迹已经干涸。

沈铮拾起罗盘，触手竟是一片滚烫。罗盘表面的纹路此刻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有岩浆在铜锈下流动。

「天海呢？」他警惕地望向窗外。

「带着信王瞬移走了。」红袖咳嗽着指向地上那个焦黑的立方体残骸，「他用的是空间折叠器……但超载爆炸了。」

远处传来五城兵马司的哨声。沈铮迅速将信函塞入怀中，背起顾轻眉：「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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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师。

皇帝突然下诏大赦天下的消息，像秋风般席卷京城。诏书中特别提及「倭国高僧天海感化之功」，令满朝哗然。

沈铮站在镇抚司衙门前，望着新贴的皇榜出神。顾轻眉的伤势已无大碍，但青铜罗盘自那夜后就再无异状。最奇怪的是，红袖坚持要跟他们一起回镇抚司。

「沈大人别看了。」红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依旧一袭红衣，只是腰间多了块锦衣卫腰牌，「萧尚书在白虎堂等您。」

沈铮皱眉：「你怎么有锦衣卫的腰牌？」

红袖晃了晃腰牌，狡黠一笑：「信王殿下临行前给的。我现在是您麾下的小旗官了。」

白虎堂内，萧景琰正在批阅军报。见三人进来，他立即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那封烫金信函——已经拆封过了。

「信王殿下料事如神。」萧景琰面色凝重，「天海和尚昨日在乾清宫演示『点石成金』之术，皇上龙颜大悦，竟要扩建西苑供其居住。」

沈铮注意到萧景琰左手缠着绷带，隐约渗出血迹：「大人的伤……」

「试探天海所致。」萧景琰冷笑，「那妖僧所谓的法力，全是障眼法！」他忽然压低声音，「信王信中提及，三位有克制妖僧之法？」

顾轻眉取出青铜罗盘放在案上：「需要等月圆之夜才能启动。」

萧景琰仔细查看罗盘，突然脸色大变：「这纹路……与天海手中法器一模一样！」

红袖闻言，立刻启动腕上的未来装置。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个三维模型——青铜罗盘与天海的立方体竟能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我明白了！」红袖惊呼，「天工净世仪本就是一体两面的装置。罗盘主守，立方体主攻。天海拿走了攻击模块！」

正说话间，堂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赵诚慌慌张张冲进来：「大人！皇……皇上驾到！」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黄门侍郎尖声宣道：「皇上口谕，宣锦衣卫指挥使沈铮、兵部尚书萧景琰即刻入宫觐见！」

萧景琰迅速将罗盘塞回顾轻眉手中，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月圆之夜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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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甬道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沈铮跟在龙辇后，注意到宫墙上新挂的灯笼都画着古怪符号——圆圈套三角，中心却多了一轮红日。

「沈爱卿。」龙辇上突然传来皇帝慵懒的声音，「听说你在泉州见到信王了？」

沈铮心头一紧：「微臣只是偶遇……」

「信王叔近来可好？」皇帝打断他，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他送给萧爱卿的信，朕很感兴趣呢。」

沈铮偷眼望去，只见龙辇纱帐后，隐约可见皇帝身侧坐着个白袍人影——正是天海和尚！那和尚手中把玩着一个蓝色立方体，时不时发出「咯咯」怪笑。

「陛下。」天海突然开口，声音如金属摩擦，「这位沈大人身上，有净世仪的气息。」

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龙辇猛地停下，纱帐被一把掀开——沈铮第一次看清了皇帝现在的模样：原本英挺的面容如今枯瘦如柴，眼窝深陷，瞳孔却异常放大，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交出来。」皇帝伸出手，指甲竟是诡异的黑色，「把净世仪交给国师，朕封你为侯！」

沈铮后退半步，手按刀柄：「陛下，那妖僧在控制您！」

「大胆！」皇帝突然暴怒，整张脸扭曲变形，「来人！给朕拿下这个逆贼！」

四周侍卫一拥而上。沈铮刚要拔刀，却见天海和尚手中的立方体蓝光一闪，他的绣春刀竟如烂泥般软垂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闪过——红袖不知从何处跃出，手中软剑如灵蛇出洞，直取天海咽喉！

「时空叛徒！」天海怪叫着躲闪，立方体爆发出刺目强光。红袖的剑在触及和尚前突然凝固在半空，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快走！」红袖维持着刺击姿势，嘴角渗出鲜血，「去找顾轻眉……月圆之夜……太和殿顶……」

沈铮还想救人，却被萧景琰一把拽住。这位兵部尚书不知何时已拔出佩剑，剑锋上挑着一块黄绫——竟是矫诏！

「走！」萧景琰厉喝一声，挥剑杀向侍卫。沈铮知道这是以命相搏的掩护，咬牙转身冲向宫门。

身后传来天海和尚癫狂的笑声和皇帝的嘶吼：「传朕旨意！锦衣卫沈铮勾结信王谋反，全城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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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躲藏在镇抚司密室的沈铮，终于等到了顾轻眉。她带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红袖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那天海和尚也是！他们是来自不同时空的时间特工！」

顾轻眉展开一幅星图，正是青铜罗盘背面显现的新图案：「红袖留在我身上的纳米机器人显示，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将有时空裂缝出现在太和殿上空。天海要利用裂缝召唤未来武器！」

沈铮摩挲着罗盘上渐渐发烫的纹路：「萧大人呢？」

「被关进诏狱了。」顾轻眉声音发颤，「但他在被捕前，把这个塞给了我。」

那是一枚虎符——能调动京师三大营的兵符！

窗外，满月如盘。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三天了……